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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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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以为自己睡足了六个小时，早上睁眼居然精神很好，上午上班儿也破天荒没那种突如其来的困意，正常地吃上了午饭。
他今天一天作息正常，回去能好好显摆了。
但陈阑静说：“那都是亏了安眠药。”
“我以前一直挺抗拒吃的，怕会有依赖性。”白天说，“没想到效果那么好，要不我还是在身上备一点吧。”
“不行。”陈阑静说，“你这话就严重有上瘾的倾向，不要依赖药物。”
“那你还给我吃。”
“我是为了让你知道，睡不着是有办法可以解决的，这是最后的手段。”陈阑静看着他的手爬向餐盘，“洗手，摸车的手。”
“我下班就洗过了。”
“再洗一遍，你洗过的青菜里面都还有虫子，别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
真是碰到个爹妈结合体，白天嘟囔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陈阑静这么多年几乎一直都跟白天在一起，哪怕晚上不做.爱，他也会让白天待在身边陪他，他居然没发现白天有失眠的问题。
“没多久吧……”白天想了想，“一个多月。”
“有没有其他焦虑的事。”陈阑静问得很认真。
“陈医生，焦虑的事没有，生气的事行不行？”
“什么事？”
“你今天连着让我喊了十几次老公。”白天看着他说。
“这是你输的，还欠我八十七次。”
白天顿了顿：“你居然还真数了……真行。”
“还有没有别的。”陈阑静知道白天不先说点废话是不会说正题的。
“也没什么了……就是有个傻逼主管，非得要我们出钱让他送礼给领导当结婚礼物，真恶心，我现在想起来还恶心，交了钱第二天还把我给骂了一顿，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给我霍霍开除了……对了，那老总听说都离过三次了，可真行，还在大操大办。”
陈阑静听完，问：“还有吗？”
“没了没了大哥，知道您关心我，来，请多吃点菜。”白天摆出笑脸来。
偏偏陈阑静对他的这种装出来的笑脸没有一点兴趣，在他眼里，还不如白天的皱眉好看——起码白天不高兴的时候都是真实的。
“吃得差不多了，我得赶紧叫个开锁的来。”白天知道陈阑静肯定会要他在对面吃了晚饭才肯放行，之前都很识相地没说要回去，“真的，我钱包还在里头，里边儿有很重要的东西。”
陈阑静警惕地问：“什么？”
“钱啊。”白天理所当然地说，“不重要吗？再说了，街口上那家开锁的老板手机还是复古款，连个微信都没有，只收现金。”
“别费那个工夫了。”
陈阑静在他疑问的眼神中拿出了自己的一串钥匙，从钥匙环上解下来一个，放在了桌上。
白天看着那个形状熟悉，泛着崭新光泽的钥匙：“不是……你前几天拿我钥匙的时候就偷偷配了？”
陈阑静观察着他的神色：“是，你要怎么样。”
白天把那把钥匙抓在手里头看，心里头五味杂陈：“您干这种事儿怎么都不会心虚吗？”
他今天一天上班儿，陈阑静完全可以送了他之后又回来，然后把他的隐私全都翻看一遍，接着又锁上门，当做从来没来过——
他呼出一口气：“你要是想要，可以问我要。”
陈阑静看着他：“我确实是问你要的，但你毫不犹豫地给我了，也不问我想干什么。”
白天愣了下，还真是。
……可他没想到陈阑静会去配一把备用钥匙啊，他们在一起那么久，陈阑静从来没问他要过一把他家的钥匙。
“你没有危机感，我有。”陈阑静等他吃完了，慢条斯理地收拾碗筷，弯下腰的时候目光扫过白天的眼睛，“具体的原因还需要我详述吗？”
白天别开了眼睛。
“你想搬走，随你，我限制不了你的人身自由，但我已经跟你的房东聊好了，你走以后我来续约。所以你有什么不想要的回忆，尽管当做垃圾一样留在这里……你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我也不想成为压死你的那根稻草，你只要照顾好田芯，只带走对你来说重要的东西就行——”
“够了！”白天听不下去这句句的意有所指，“够了陈阑静！我快被你逼死了！”
陈阑静看着白天通红的眼睛，知道自己刚才说得有点儿过了，但是……
是你先破坏这段已经岌岌可危的关系，想要彻底结束的……
你休想。
“拿着钥匙回去吧，明天吃早饭的时候把钥匙还我。”陈阑静说，“然后周末跟我去医院检查神经衰弱。”
“你他妈才神经衰弱！”白天抓着钥匙指着他骂，“又衰又弱！秒射小王子！”
陈阑静呼吸一窒，猛抬头盯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抓着手里的抹布就朝白天扔过去，但是拍在了门上。
随后外面传来了气势汹汹的关门声。
陈阑静越想越气！
妈的！找操！
刚捡起来的抹布被他砸进了洗碗池里，陈阑静狠狠擦干了手，咬着牙去拍对面的门：“开门！”
“哼哼。”白天在门后嘚瑟，“不好意思，我家的门不是声控的，没有正确答案，您要不自己开锁进来吧……哎呀，忘了，您现在没钥匙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门、打、开！”
“大哥，你好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几年了，别还像家里的小宝贝不知道人心险恶行不行？你还真指望我自己把门打开让你为所欲为啊？这把钥匙就当你昨晚吓唬我的补偿，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做个守法公民吧啊。”
白天耀武扬威完了，心情大好，不管怎么说，他很少能有让陈阑静吃瘪还没办法还手的时候。
“就这么说，我洗澡去了啊。”
白天刚转过身，身后门锁却啪嗒一声。
那清脆的一声，让他这只纸老虎瞬间被一盆冷水浇软了。不夸张地说，在那一瞬间，他丧失了所有的语言功能，后背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脑子里只有‘惊悚’两个字。
他缓缓转头，看见自己家的门正在一点一点被打开，那个冷汗直冒头皮发麻的感觉就别提了，比他看过最恐怖的丧尸片还还恐怖。
“我说我只配了一把了么。”陈阑静漆黑的双眸中暗藏着怒火，关上了门，然后反锁，那门锁咔哒一声，断了白天的生路。
“你刚才在我那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我有点儿记不清了，你再提醒我一下？”
白天咧出一个笑：“记不住就算了吧……”
“不行，我不喜欢你有事情瞒着我。”陈阑静笑了起来。
白天手抖了一下。
“你现在想不起来肯定是太害怕了，没事，我帮你冷静一下，你就想起来了。”
“不是……阿静……你……我就是一时嘴快。”
陈阑静脸色漆黑：“嘴快说的才是真心话，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原来你心里一直都这么想我的，作为一个男人我真感到羞愧。”
白天最怕他的反话了，简直毛骨悚然。
“我我，我错了还不行么……”
“不行。”
“你，你别过来啊……”白天边退边指着他靠近的脚步，“你到底想怎么样？先奸后杀然后毁尸灭迹吗？”
陈阑静平静地说：“不是不能考虑……反正这么多年你也没能喜欢上我，我干脆因爱生恨，跟你一块儿死好了。”
“……”白天的后背毫无预兆地贴到了墙面，无路可退了。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他全身。
他仰着头，咬着唇，闭上了眼睛。
啊——
真是，够了……
够了……
他靠着墙，视死如归地张开了胳膊。
陈阑静嘴角勾了起来，慢慢走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