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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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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阑静跟他助理走了以后，病房了过了很久才有人说话。
田芯试探着小声问他：“你真的不喜欢陈大哥么？你们两个……我还是觉得……”
白天低着头，关了灯：“别问了……反正事情怎么都已经这样了。”
能藏这么多年，在床上也从来没透露过一次，也算是他天赋异禀了。
“那你以后，还会考虑别人吗？”
“会吧。”白天随口说，“我也不想一辈子单着啊。”
田芯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想问：“那你觉得杨医生怎么样。”
白天叫苦连天：“姑奶奶，你觉得现在说这个合适么？”
“我不是没谈过恋爱嘛……”小姑娘小声说，“我是觉得，如果你愿意考虑的话，就偶尔也出去约个会吧，就当改善改善心情也好啊……你都说了，陈大哥迟早要结婚的。”
“田芯！我警告你，今晚再提他一句你就自己回家住去，我替你睡病床！”
“别了。”田芯拿被子捂脸，“狗都不住你那地儿。睡觉了。”
杨承新毕竟是医生，每天也都很忙，有时候跟白天约好了时间见面的，忽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又抱歉地说要取消。
白天一开始还想着到时候见了面杨承新说点儿尴尬的话自己要怎么化解，后来干脆都没这心了，反正除了查房和田芯做检查的时候，俩人都碰不上面。
医生跟别的职业不一样，国庆春节都未必能好好休息。
“小白，本宫是真的很操心你的终身大事的……毕竟你一个公公，又不能生孩子……”
白天连连点头：“多谢娘娘关心，娘娘喝口燕窝羹行吗？”
“这是稀饭！”
“谁让你先演的。”白天吹了两口气，喂到她嘴边。
杨承新敲了敲门，来查房，看见他们在吃饭，笑了声：“又哪里不舒服么？还要喂啊？”
“没有。”白天说，“她要两只手打游戏。”
那还真的是很惯着妹妹。
“我今天晚上不值班，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杨承新把其他病人家属送的一些小点心拿了过来，“给，你稍微吃一点儿，不要贪多，剩下的都给你哥哥。”
“谢谢杨大哥。”兄妹俩异口同声地说。
这画面让杨承新工作了一天的疲惫感消退了大半。
田芯很喜欢那被做成小动物形状的点心，拿在手里反复地看：“我就不去了，吃这个就行了，你们两个好好玩儿，不用回来也行哦。”
杨承新猝不及防被暗示到，稍微有点儿尴尬地看着田芯。
“你这个丫头，怎么就喜欢说让人下不来台的话？”白天在她头上敲了下，“哥白教你说话啦？”
“我这样不就是你教的嘛……”小姑娘摸着头嘟囔。
杨承新毕竟比他们都大，肯定要比他们更自在些，笑了起来：“行，那谢谢你体谅了，我尽量晚点送你哥哥回来。”
“你怎么也这样啊。”白天苦笑着看了他一眼。
他们俩出去吃饭要说点儿什么，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白天就不绕圈子了：“算了，你不要灌我喝酒就行。”
白天身上穿的很简单，一件单衣加一件冲锋衣外套，拉链还不拉着，但外面的气温还不到十度。
杨承新忍不住打量白天脱掉外套后有些单薄的身体：“过去几年，你好像都没怎么变。”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都成年了，还变到哪儿去，又不是女孩儿还学会化妆。”
俩人只在附近找了一家简单吃东西的大排档，白天一抬手就喊了两打啤酒。
“你这叫做不要灌你喝酒？”杨承新笑出声，“我是真的不能喝酒，要随时待命。”
“切，没劲。”白天退了一打，摸出一罐儿，噗呲——一声，拉开了，扬手先猛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从嗓子眼儿里一路往下滑，他叹了一声，“哎……终于自由了，好几年没痛快喝酒了，每次喝都跟做贼一样生怕被人发现。”
这话一出口，就有点儿耐人寻味。
白天这架势一看，就是有些酒量的，平时喝几瓶应该也不碍事……那是因为怕被谁发现不能喝呢。
白天看见了杨承新探究的眼神，大方地碰了碰他装了白开水的杯子：“别这么看着我嘛，六年没见了，我也不可能一直没人管啊。”
“陈阑静？”
白天对他如此自然地吐出陈阑静的名字表示意外：“你认识他？还是田芯跟你说的？”
“见面第一天，你提到的。”
白天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他怎么会在杨承新面前提陈阑静的名字呢？
不过，提了也没事儿……他现在和这两个人都没有关系了。
他一个人一下子就喝完了一罐儿：“你吃东西啊，别白长了这么几年饭量还小了。”
“你这几年，一直都在这边么，还是去了外地最近才回来？”
“也去过别的地方。”白天低头笑了一声，说，“田芯也换过好几个医院……我也没想到转了一圈，最后人又到你手里了。”
杨承新目光专注地盯着他，白天抬头的时候正撞见了。
“啊，那个……我说的是那丫头，不是我自己啊……我老觉得气氛尴尬是怎么回事儿？你有这种感觉吗？还是就我一个人脑子里总是乱想。”
“一点点。”杨承新笑了笑，“毕竟我们很久没见了，也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见面尴尬也是情有可原，我也没想到还能再在医院碰到你……也真的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杨承新微笑地看着他的眼睛：“只是不知道你想的，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
人家想再续前缘。
只是这个前缘，本身也就像他和陈阑静的关系一样，很奇怪。
不，应该说是更奇怪，甚至不能说是普通交往。
他跟陈阑静之间，起码，他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他有时候，还在偷偷地欺骗自己，他们两个是在谈恋爱。
但是杨承新，真的就是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随手抓住的一块浮木……他获得了需要的帮助，但是没法回报给人家想要的感情，他是真的很努力想让自己移情别恋了，但是没有成功。
他不能太自私了，耽误真心喜欢他的人，杨承新……真的值得比他好很多的人，所以最后他还是主动离开了。
愧疚和罪恶本就该由自己全部承担。
他现在回想过去，还是难为情，觉得自己打从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活得像个乞丐。
白天抿了抿唇，由衷地说：“你这么直白……我现在觉得更尴尬了。”
“没什么好尴尬的，我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还是很值得我回忆的。”
“是吗？”白天不太理解，“正常人都会恨我吧。”
“那要看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跟你相处……毕竟你的目的性太明显了，我又不是瞎子，你因为什么才跟我在一起的我心里也不会一点数都没有。”
白天就是再厚脸皮，也开始不好意思。那时候他高中刚毕业，经历了一夜之间爸成了在逃犯，妈又进了戒毒所，自己生活都成问题的时候，患病的妹妹才七岁，就被她小姨骗来自己这儿，然后大人就再也没了影。
家里没人管，难道就让这么个小姑娘自己病死么。
他们这个情况，一看就是付不起医药费的，他也不确定医院会不会收诊。
他一直都是住在学校，可以说是一夕之间家庭遭受巨变，他除了会学那么一点习，别的社会上的事什么都不懂，他牵着手里一个小女孩儿，上不了大学，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迈向哪里。
当时，他的世界，比七岁的妹妹，还要茫然。
妹妹起码还有他可以依靠……
他带着田芯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杨承新就在当时的医生身边学习，一眼就看到了他。
然后接连看了二十秒之久。
同类的眼神里有什么含义，看一眼就能懂。
那时候杨承新虽然还只是实习医生，但是他是这家医院院长的侄子……所以当那个年轻的大学生向自己表露好意的时候，在单调的高中校园里学不到的坏心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从他的心里冒了出来……
杨承新比他大五岁，所以现在应该三十多了。
“就你的条件，不应该找不到好对象吧？怎么一个个都要在我这种人……算了算了，发生了的事儿就是发生了，聊聊就过去了。”白天又跟他碰了碰杯，声音有些飘，“你不怪我……我很感谢你，谢谢，杨大哥，我真的不想再耽误你，才……走的。”
“我明白。”杨承新伸手刮掉了他嘴角的一点儿泡沫水渍，“那现在呢。”
白天没明白：“现在怎么了？”
杨承新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现在有男朋友么？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我依然有足够的能力和条件照顾你，还有田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