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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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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凛冽的春风轻拂过脸颊,沈鸽手里那根被他抽了一半,风抽了一半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
他还是没等到人,看着自己给安未迟发过去的短信内容:再鸽我,老子就睡了你!
沈鸽突然反应过来,这半个月来,他已经被同一个人鸽了三次了。
“擦,又他妈地鸽我!还真他妈人如其名,天生被人鸽的命是吧?”沈鸽骂骂咧咧的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一手去掏兜里的打火机,一手在手机上输入着安未迟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嘛呢?你那怎么那么吵?你知不知道我——”
“xx电音剧场酒吧,不是要约架吗?来啊!”
说好的打架呢?这小子怎么还去酒吧快活了?好家伙,打架还得约在酒吧,也是个人才啊。
刚被点燃的烟又被踩灭,沈鸽想着:着急打架,这根当我孝敬风的,大春天的还出来,孩子也不容易。
沈鸽看着安未迟通过短信发来的地址,人还怪贴心的嘞!
刚推开门,吵闹声和电话里的背景音是对上了,也吵得沈鸽脑瓜子嗡嗡的,闪耀乱晃的灯光乱了沈鸽的视线。
好在安未迟长得显眼,沈鸽很容易就找到了安未迟。
“真敢来啊?这架就非得打吗?不怕我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给你下药啊?”
沈鸽看着脸颊已经泛起红晕的安未迟,怒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有点糊涂吗?我敢来就不怕你耍阴招。”
安未迟看起来像是中了阴招,什么话都不说,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脸,看向沈鸽的眼神还略微带有一丝迷离。
沈鸽被看的有点不自在:“你还想再鸽我几次?说吧,下次打架约哪?”
安未迟还是不说话,沈鸽突然就有点口渴。
他拿起酒杯灌了一口,然后...他也中了阴招。
安未迟轻笑出声:“我想好了,下次打架的地点是床上,这次绝对不鸽你。”
沈鸽冲着安未迟的脸挥拳:“我不信!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不信,你自己寻思寻思你鸽我多少次,骗我多少次了?我可都记着呢!”
安未迟配合着沈鸽的动作,脸一偏,看似被打了,实则真被打到了。
安未迟:“这次不骗你。”
沈鸽看安未迟起身,迷迷糊糊地撑着桌子也跟着站起来。
“这么着急走呢?说个时间啊!”
安未迟:“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一心想打架的沈鸽就这么水灵灵地跟着安未迟走了。
眼瞅着路不太对劲,沈鸽怀疑过,但沈鸽没反抗。
沈鸽做了一个梦,梦里安未迟居然坐在他摩托车的后座!
雨后的空气比较潮湿,上空没有太阳,却也有晚霞把湛蓝的天空染成粉色。
路面也偶有积水,尽管已经极力躲避,也还是会被溅上水。
路边野草杂生,躲避水坑时会碰到,沈鸽没觉得疼,反而是有些痒。
“去河堤吗?我带你去!”
安未迟没说话,暗暗抱紧了沈鸽的腰,他在说:河堤有什么好玩的?但是你带我去的话,我愿意。
下过雨的道路太滑,车胎在接触到和雨水混合后泥泞的黄泥时打了滑,沈鸽一个重心不稳,和安未迟双双把地摔。
沈鸽只感觉屁股上沾满了黄泥,还生疼,小腿卡在摩托车上,像是被咬了一口似的,也隐隐作痛。
“你下次还敢坐我后座吗?”
安未迟松弛地向后一仰,腰身却依旧紧绷着,不再是环抱着沈鸽的腰,而是变成双手紧攥着摩托车尾部的扶手。
沈鸽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凉的湖里,尔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昏昏沉沉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腿蹭了蹭洁白的床单,被疼醒了。
揉了揉已经肿了的眼睛,此刻沈鸽的第一想法不是想抽烟,而是想抽安未迟。
很明显,他是被人睡了,睡他的人是谁,也不言而喻,很明显就是他想抽的那个人。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事情都发展成这个地步了,这架还约吗?
答案是:约!必须约!都这个情况了,这架不打都不行!安未迟再鸽沈鸽,他就是孙子的!
问:时间地点?
答:时间肯定不是现在,肯定得缓缓,至于地点...待定,反正不会再是床上了!
沈鸽习惯性掏了掏兜里的烟:“靠!姓安的这狗der又他妈偷我烟!他又不抽,顺我东西顺手是吧?手欠剁掉啊!”
沈鸽骂骂咧咧的走了,没忘给安未迟发去短信:下回不准再鸽我了!烟钱记得赔我奥!
追求风度的男人往往最知道风的温度,沈鸽打了个喷嚏,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快步离开了这个失身地。
安未迟也打了个喷嚏,不过脑子都知道是沈鸽在背地里骂他。
安未迟盯着沈鸽给自己发的信息看,脑子里突然就自动浮现出沈鸽发现东西又被顺走时恨恨打字咒骂自己的模样,还怪可爱的嘞。
他不抽烟,却随身带着打火机,火苗在空气中摇曳,转瞬又消失。
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下午两点是沈鸽最困的时候,再加上昨晚被累到了,他一进办公室就趴沙发上睡着了。
“阿沈,还睡呢?约三点的患者快到了,你再睡我就抢了啊,正好这个月还没开张呢。”
姜壹焱话音刚落,沈鸽就一骨碌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就调整个坐姿。
“你椅子里藏针了?扎得慌啊?怎么坐立不安的?”
沈鸽刚想回点什么,远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姜哥,领导找你探讨一下学术上的问题。”
姜壹焱留下一句:“病不讳医,有痣青年你加油!”
沈鸽上一秒还在翻白眼瞪姜壹焱,下一秒看见有人来了立马换上一个和蔼的微笑。
“您好,严聿舟是吧?请坐。可以跟我讲讲是什么事困扰了你吧?”
严聿舟左手挠挠头,右手抠抠真皮椅子上的皮,原本就黑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沈鸽用上了刚在姜壹焱那学来的词,语气尽可能温和:“严先生,病不讳医,不要有顾虑,想说什么就说吧。”
“其实这事说来话长,还得从我上学那会讲起,当时来了两个插班生,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声音戛然而止,严聿舟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我还是长话短说吧,就是我一直觉得我喜欢那个女的,但是有一天我们玩的时候,我抱着那个男生...起了反应。”
沈鸽内心的表情很精彩,面上却好像是这都小场面,我见多了的淡定表情。
“所以,你今天来的目的是接受不了同性之间的爱恋,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还是说身边人得知后觉得您心理有问题,强行送您来的?”
这位严先生和沈鸽相差不过十岁,既然是发生在学生时代,那对于严聿舟来说至少也就才过去一两年,至多...就不太好说了。
虽然对于时间上的问题有点疑惑,但刚说到这个程度,沈鸽也不好提及。
“不是,我接受地很快,我家里人接受地也很顺利。我现在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那您来做心理咨询的目的是?”
沈鸽知道这样不道德,但他还是起了猜测:不会是有心理障碍,床上生活不太和谐吧?
一想到床上生活,沈鸽就觉得这个椅子有点扎屁股。
“其实可能也不算什么心理问题,就是感情问题,我俩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谈到以前了,我说林妤竹那会告诉我,虽然我内心深处更喜欢的是他,但有关恋爱,他是我的退而求其次,但是我不这么觉得,可是吧,我对象觉得我这个朋友说得对,他也觉得是因为那个女生不跟我谈,我才去追他的。”
“我也有点不知道我到底最喜欢的是谁了,但是我对那个女生没有想谈恋爱的想法,我当时对我对象有想法。我们仨最后没掰扯明白,我朋友最后就推荐我来找你看看。”
听到林妤竹的名字,沈鸽觉得有些熟悉,想了半天,原来是邹悦女朋友的名字,他在心里暗暗感谢林妤竹:感谢姐嫂送来的业绩!
严聿舟说来说去说了半天,最后都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了,咨询者本人被自己绕蒙了。
但是沈鸽差不多明白了:“严先生,我明白了,其实通过您的描述来分析,您确实是更喜欢您现在的同性恋人多一些,关于他是否是退而求其次的问题呢,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您虽然口口声声说您接受自己变弯了这个事实,但可能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能接受,特别是对于谈恋爱,也许对您来说找个异性伴侣更说得过去一些,心里也会更舒坦一些。”
严聿舟似懂非懂,重重点了下头:“行,我明白了!”
沈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但也还是露出自然的微笑:“好的,祝您生活愉快,与您的伴侣长长久久,如果身边有朋友需要心理咨询,也请多多推荐,这是我的名片,您收好!”
沈鸽站起身,双手递过名片,目送严聿舟离开之后捂着屁股在地上狠狠跺了几下脚。
他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思考着下一次约架的地点,隐隐还有点期待。
沈鸽思维跳跃的觉得这不像是要约架,更像是要去约会。
他不敢再想这个事了,此刻他只想回家躺平。
最终沈鸽在打车回家和骑摩托回家之间选择了撅着屁股骑摩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