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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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虫母的话就像是一颗惊雷，直直的在虫群里炸开，在他们这群连高级治疗室都不配使用的低等虫族的面前，第一次有人说不想让他们这么难受。
原来这就是母亲吗？
卡斯特和埃尔克森似乎没想到塞拉斯会这么说，一时竟也忘了反驳。
他想说这些低等虫族就是不配他消耗精神力为他们修复精神海，可他的话到了嘴边，看着小虫母那双比太阳都更要耀眼的眸子时，最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就在这时，高级治疗室的门猛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位身着白色研究服的虫族快步走出，当他看见塞拉斯手中尚未消散的光团时，眼中有闪过一丝震惊。
见他出现，埃尔克森抱着塞拉斯，对着他微微颔首：“克利申博士，请为母亲检查身体。”
克利申向上推了推眼镜，严肃的从埃尔克森的手里接过塞拉斯。
尽管埃尔克森的心中有万般不舍，但看着克利申越发严肃的表情，他还是将塞拉斯送到了他的怀里。
克利申抱着人，感受他身上极速降低的体温，忍不住的朝着埃尔克森和卡斯特怒吼道：“你们简直就是在胡闹！知道新生的虫母有多么的脆弱吗，你们还敢让他释放自己的精神力，你们是想置他于死地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克利申就抱着越发虚弱的小虫母转身进了高级治疗室。
埃尔克森和卡斯特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眼睁睁的看着克利申抱着塞拉斯进了高级治疗室，两人才匆忙的跟了上去。
高级治疗室内，各种精密的仪器闪烁着幽蓝的光芒，看着被放在治疗床上的少年，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
“母亲……”
埃尔克森低声的开口。
“对不起……”
塞拉斯听见他的呼唤，努力的将眼睛睁开，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骨节分明的手掌，半晌才缓缓的说道。
“埃尔克森我没事的，你不用因为这件事而感到自责，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们无关。”
塞拉斯的手很凉，指尖不断的颤抖着，却仍是顽固着触碰着埃尔克森的紧绷的手背。
那张原本翡翠似的眸子在此刻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熠熠生辉的宝石被蒙上了尘埃。
埃尔克森的喉结控制不住的上下滚动，他声音沙哑的想要开口，可最后却被克利申打断。
“我现在要为母亲做一次全身检查，埃尔克森还请你们出去。”
换做平时克利申要是敢这样同他们说话，即便克利申是虫族目前来说最年轻的医学博士，在埃尔克森和卡斯特的眼中他也只不过是一只年轻的高等虫族。
可现在触及到小虫母苍白的脸色，两人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默默的退了出去。
厚重的舱门再次被人打开又关上，克利申对上病床上少年的视线，缓缓的开了口。
“母亲，还请你脱掉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
尽管塞拉斯从前并不是没有做过要脱掉全身衣物的检查，可那都是在一群都可以当他爷爷的老中医，眼下看着面前容貌并不输埃尔克森和卡斯特的克利申，塞拉斯半天也只是脱掉的自己身上先前套着的衣裙。
见塞拉斯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裙后就没了下文，克利申还以为是小虫母身上受了什么伤，刚想要帮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好给他彻彻底底的做一次全身检查。
只是还不等他伸出手，塞拉斯便双手抱胸，脸红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似乎是看出的他的窘迫，这位在埃尔克森和卡斯特面前不苟言笑的年轻博士，对着塞拉斯缓缓勾起了自己的唇角，脸色不复在另外两人面前那般不近人情反而温柔了起来。
原本看上去不好相处的年轻博士，此刻一下子就像是变成邻家温柔的大哥哥。
塞拉斯原本紧张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他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有些无措的轻声唤着克利申的名字。
“克利申。”
塞拉斯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是一片薄薄的轻飘飘的云。
“怎么了母亲。”
塞拉斯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苍白的一张小脸，一下子就被染成了天边的红霞。
“你可以背过去一点点吗？”
过了半晌塞拉斯才像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轻声开了口。
克利申有想过塞拉斯的问题会是其他，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这个。
毕竟早在虫族的进化史中，虫族早就为了变得更强，变得能更好的保护母亲舍弃了这些没用的情绪，他们的爱只会给母亲，所以不管是爱和恨，与虫族而言都是没用的东西，他们只知道母亲所指的方向，就是他们的心之所相。
“好。”
克利申眼神温柔的转过身去，直到眼睁睁的看着克利申彻底的转身。
塞拉斯才开始缓慢的褪去自己的衣物，少年慢慢的搂起了自己的上衣，粗重的呼吸声，在此刻安静的治疗室内是那么的明显。
雪白肌肤上的一点红就像是冬日里大片的白雪上那一簇开得艳丽的梅花，漂亮的蝴蝶骨下，是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
直到他的身上未作一物，塞拉斯才红着脸对着克利申开口：“克利申，我好了。”
哪怕克利申什么也没有看见，但塞拉斯还是控制不住的脸红了个彻底，只是他还不知道，他刚刚褪下衣物的整个动作都被克利申的复眼看了个清楚。
克利申转过身，哪怕刚刚他已经瞧了个清楚，可此时此刻，看着小虫母身上大片大片的白色下那几处的深色，克利申几乎是下意识的加重了自己的呼吸。
克利申像着自己平时那样，在塞拉斯的身上弄满了大大小小的仪器，看着电脑上不断显示出的数据，克利申的目光骤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有想过小虫母能够脆弱成这样，看着那不断出现的数值，克利申的整颗心都变得沉痛起来。
自小流落在外的虫母，在拥有这样脆弱的身体，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尽管他们在得知虫母诞生的那一刻就拼尽全力的赶了过去，可克利申却还是觉得不够。
不够，当然不够，作为整个虫族的瑰宝，小虫母在诞生第一刻就该被他们捧在手心，用蜜糖包裹着，用心呵护长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身体各处大大小小的数值统统都显示为不合格。
他不知道小虫母究竟是怎么从如此恶劣的荒星上存活下来的，也不敢想在他们出现前虫母都经历了什么。
一股无力感逐渐从克利申的心底蔓延，看着病床上的小虫母，一颗豆大的泪珠逐渐从他的眼角落下，他竟然哭。
看着洁白地板上的那一点水痕，男人只是呆愣着静静注视着病床上的塞拉斯。
塞拉斯没有想到克利申居然会落泪，塞拉斯伸出手，指尖轻轻的学着刚才的样子碰了碰克利申的手背。
“克利申，不哭好不好？”
他没有想到像克利申这样看上去冰冷不好相处的家伙也会有落泪的这一天，看着那在地板上逐渐晕染开来的水渍，铺天盖地来自克利申悲伤的情绪朝塞拉斯涌来。
塞拉斯扒开身上繁琐的冰冷的仪器，光着脚走到克利申的面前，在克利申诧异的目光下，温柔的抱住了他。
“克利申，别哭了好不好。”
小虫母的身体很冷，可他的怀抱他所说出的话却又是那样的温暖。
眼前的小虫母似乎是拥有着一颗金灿灿的永远温柔的心脏。
这还是克利申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哭，从前他总是不理解人类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情绪变化，直到现在，看着小虫母，那双温柔的漂亮的眼睛，克利申才明白，有些感情是哪怕被进化掉，也深深刻在基因深处的本能。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的回抱住，眼前脆弱不堪的小虫母，像是在拥抱这世间最后的珍宝。
“对不起母亲，让你见笑了。”
塞拉斯一开始并不明白这些比他高上许多的男人为什么要叫他母亲，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眼前的克利申，真真正正的像一个连基本情绪都无法表达的孩子。
“没事的克利申，你可以向我诉说向我表达任何的情绪，克利申你要记住我永远都会是你的母亲，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既然他们都称他为母亲，那他何不妨真真正正的成为他们的母亲，虽然说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男人。
克利申没有想到塞拉斯会这么说，一时眼泪无声的滑落在脸颊，小虫母抱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眸里此时此刻完完整整的倒映着他的身影。
这是他的母亲，是他的母亲啊，这么想着克利申紧紧拥抱着眼前的塞拉斯，仿佛从此都不会再松开一样。
只是这个拥抱还没有持续到一会儿，厚重的舱门便从外面打开，埃尔克森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脸色黑的仿佛一刻就能滴出墨来。
但看着塞拉斯那张苍白的脸蛋，到最后埃尔克森也只是僵硬的开口。
“母亲他没事吧。”
眼睁睁的看着来自母亲温暖的怀抱被打断，克利申隐忍着怒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发作。
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重新给小虫母穿上，克利申这才转过头对上，埃尔克森越发阴冷的眼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