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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沧海一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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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一梦，沧海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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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罗曾无数次沉浮在这花团锦簇的人间，也曾无数次沉浮在一个人的怀中。
??总有那么几次，他是和他相伴的，在一望无际的人间里流连。
??只可惜终是匆匆一别，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实现。
??辗碎了的花瓣孤孤零零地披着碎光，像浮光合成碎银，一地的哀戚与月光。
??是微风过境，是心跳偷隙。
??是往来的人间里眉眼留下来的细碎蚕食，将花朵变成怨境。
??忽而不知从哪里撒来一种贪婪，渺远的虚无里包裹着一地的虚无，一遍遍荡洄在大脑某处，最后那贪婪变成一种要麻木的本能。
??仿佛从生直到死。
??两个人紧挨着的姿势稍显暧昧，却又无比自然。
??不多时，空气中已经响满了两人的碎语。
??话题提到扶苏和他们打招呼时竟稍显幽怨，微亮的薄唇在月光中显红，又脆弱地仿佛一片小小的花瓣。
??夜里，安静中又带着惊蛰。
??甘罗说到有关招呼的话题时提到了过往的回忆“引经据典”了好久，换来扶苏慢慢悠悠的温柔叹息，半响才惊觉原来他在吃醋。
??顿时是觉得好笑。
??好笑中又带着心酸。
??月光的轮廓洒到他们两个人的衣服上，交织成一层淡纹，牢牢地圈出一个世界，又潮水般地将二人裹挟其中。
??时针已到十点，微风变得猎猎作响，梦中纱一般的感觉，却格外真实。
??一场梦境戛然而止，余味又惊觉可怜，像是受到了诅咒，恍惚间又像遇到了一场救赎。
??这般难忘。
??就像辗转了大半人生，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终。
??所以，连同一个微风灿烂的午夜，却似乎弥足珍贵。
??“扶苏，你冷吗？”
??“冷？”
??扶苏刚想说什么，手就被一扯，接着双手被举过头顶，身后临空又被压到了胡同里的一面墙上。
??这。
??这姿势太羞耻了。
??虽然羞耻，但刺激性极强，甘罗像是刚尝到甜头，无形中压了上来造出一种压迫感，那触感空间让人当头冲进一阵热空气，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变成一种闭仄。
??一种很久没有涌上来的情绪击垮心门，径直灌入。
??这种情绪似乎两人都有。
??没有任何预兆的，甘罗狠狠地吻压上了扶苏的唇。
??像是早已预料之中，那种心绪似乎要让他逼疯，以至于拥吻的速度跟不上心绪的速度。
??然后更加的狂乱和乱不成章。
??胡同里很黑，只有一边的墙头迎接月光，无论是从远处还是近处看，都是一面光明一面黑暗。
??地上温柔的花瓣似结了一层霜雪，孤独地看着世间。
??和回不到过去的人们。
??
?
??
??甘罗的心里一直有个执念。
??一个，
??被爱的执念。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查觉到了这个问题。
??哑舍延续了千年，甘罗也跟着它延续了千年，这两千年间，再也没有出现过扶苏。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他的样子了。
??如今他抚摸着扶苏的脸庞，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是他千百年之间，都不敢去好好地，细细地，去肖想的一张脸庞。
??仿佛跨越了千年，才重新地回到他的手里，那熟悉的温度，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感觉，像是冲出了记忆的枷锁，惊涛骇浪，山川湖海，鸟语花香，通通进到了他的脑子里。
??奇迹般地，他就这么吻了上去。
??一室的温柔。
??如心动过境，月色旖旎，亲吻在此时占据了上风，他们慢慢十指相扣，双双抵到桌边。
??呼吸带着热流，心跳带着温度，身体也染上炽热。
??他问，
??“扶苏，我想要你。”
??他说,
??“可以吗？”
??甘罗压在他身上，像极了活人的温度压在他身上，他心中忐忑，那吻仿佛要将他口中的呼吸夺尽，他仿佛再无气息，任由甘罗的入侵，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而他的一举一动都映在了甘罗眼里。
??甘罗来不及反应，把他压得更紧，双手分别摩挲着扶苏的身侧，一时将他逼得更紧。
??“说不说？”
??“说不说？”
??扶苏想反抗，甚至想反压他，可都被甘罗压制得死死的。
??于是他摆烂了。
??他听见甘罗说，“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放弃？”
??“没什么。”
??甘罗分开他的双腿，“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
??“我不听。”
??“……”
??“你……”
??扶苏被一个吻堵住。
??“你猜猜我想听到什么答案。”
??月光拉开一柄长线，洒落一地的光芒，又慢慢蔓延到天上，阴影围绕着天边的月亮，也遮着月光。
??“那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答错。”
??“……”
??扶苏索性摆烂，直说，“因为你。”
??“答对了，”
??“我要奖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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