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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湿炒牛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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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防弹玻璃将暴雨隔绝成流淌的银丝，谷京陌指尖转着未点燃的香烟，凝视投影幕布上跳动的资金流向图。
吴南逸解开西装扣子，将平板电脑推向办公桌对面。
“凛肆从瑞士发来的审计底稿，雨境控股的离岸公司三个月内转移了十七笔异常资金。”
“每笔都精准卡在银行反洗钱系统的预警值之下。”
谷京陌放大某条交易链，瑞士信贷的账户突然在澳门某赌场贵宾厅分流成二十个傀儡账户。
“林律师的手笔？”
这怕是只有戴古董印章戒指的林大律师办得到了，雨境没这么精明。
再怎么说也是烂人一个。
吴南逸轻笑，指节敲了敲屏幕上突然出现的空白协议。
“那三条老狐狸注册的壳公司，今早全数注销了。”
他按下遥控器，雨境基金会的股权架构图瞬间裂变成蛛网状结构。
“不过陈理事刚送来消息，其中三个空壳账户上周末还在东京接收过加密货币。”
陈理事，银行合规部副主任。
“该给雨总送份回礼了。”
谷京陌突然起身按住投影仪开关，资金流向图消失的刹那，办公室陷入暴雨将至的昏暗。跃动的蓝色火苗映出他眼底寒芒。
“记得提醒林律师，开曼群岛的台风季要持续到十一月呢。”
吴南逸晃着whiskey杯底的冰块轻笑，窗外霓虹灯恰好扫过他袖扣内侧的反监听装置，红光规律闪烁如同某种摩斯密码。
幼稚的的监听游戏，无聊。
暴雨拍打玻璃的节奏里，两人同时看向监控摄像头微微偏移的角度——那里有粒水珠正沿着早就该干燥的伞尖缓缓坠落。
猎德大桥的斜拉索在雨幕中切割着广州塔的激光束，断裂的虹光坠入江面。
“请凛少不要转移话题。”
“不是，我没有…”
“算了。”
雨仟拿了块手帕擦了擦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白皙。
霓虹在雨后积水中碎成跳动的星子，雨仟卷起沾着碘伏的衬衫袖口，看凛肆单手把高定西装甩在肩上。
转角大排档的灯泡悬在炒锅腾起的白汽里，老板颠勺时油星溅上「湿炒牛河15元」的塑封菜单。
“两位老板穿西装来食牛河？”
老板用铁铲敲着锅沿笑出镶金牙，广式普通话混着沙茶酱香气。
“后生仔拍拖要坐卡座嘛！”
凛肆的耳尖在灯光下泛起红，受伤的右手却精准夹走雨仟碗里的牛肉片。“
陈伯记不记得我？上次穿拖鞋来打包十份的那位啊。”
油渍斑驳的塑料凳被他坐出吧台椅的气势，手肘蹭到辣椒酱罐时疼得龇牙咧嘴。
雨仟用筷子尾端戳他包成粽子的掌心：“所以是骑电动车摔的？真够蠢的。”
“都怪老吴非要给我装什么碳纤维车架。”
凛肆舀了勺沙茶酱拌进河粉。
“那玩意加速比超跑还猛！喂，你小学真会开电驴？”
“村里孩子五岁就敢偷骑三轮车运荔枝。”
雨仟忽然用指尖抹掉他嘴角的酱汁。
“不像某些大少爷，创可贴都能贴反。”
凛肆拍开了他的手。
“滚一边去，我有…”
剩下的话他没敢说。
“有喜欢的人啦？你这小子，谁啊？我认识吗？”
雨仟怔了怔，恍然大悟。改不了爱八卦的习惯。
“就不告诉你～”
隔壁桌阿婆的收音机突然响起《千千阕歌》，凛肆跟着哼跑调的粤语，受伤的手腕在桌面投下摇晃的影子。
雨仟趁他低头喝汤，把最后两片牛肉偷偷拨进他碗底。
炒锅升起的白雾漫过他们发梢，在西装褶皱里凝成细小的、带着烟火气的露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