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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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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苏道:“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学了这么多年咏春,终于派上用场了。
她拍了拍宋舒禾的肩膀说:“没事了,回去上课吧,以后遇到这种人就不要退缩,你越退他就越嚣张。”
宋舒禾点了点头,说:“嗯。”
话落,上课铃声便响了起来,宋舒禾想问她叫什么名字,但没鼓起勇气问她,磨磨蹭蹭之下又上课了,她只好回到班上。
只是这一节数学课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上课也没听清楚老师说什么,正出神着,数学老师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宋舒禾根本没听进去,数学老师沉着脸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直到后桌女生戳她,她才反应过来。
数学老师道:“你上来做这道题。”
数学老师是个四十几岁的老头,先前他叫宋舒禾没得到回应,脸色已经有几分不高兴了,现在也没多给她一个眼神。
宋舒禾慌乱了一阵,什么题?她根本就听到课,她四下看了看,同桌的女生也不理会她,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前面,似是没发现宋舒禾一样。
宋舒禾在原地怔愣了一下,数学老师又催了她一遍,这时后桌的女生又用笔戳了戳她,给她指了指书上的题。
宋舒禾这才反应过来,她忙拿起书走上讲台,看到题目,她定下心来,昨晚她已经预习了一遍,现在又重复做出来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压力。
将题做出来后,宋舒禾回到座位上,沉闷如她,也忍不住向后桌的女生道了谢,“谢谢你。”
那位女生笑着摇了摇头。
放学时,宋舒禾慢慢收拾东西,同班同学都快走光了,她看到后桌的女生就要走的时候,忙背起书包追了出去,问她:“你……等一下……我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音较小,要不是李绒耳力好都听不到,她听到声音回头去看宋舒禾,就见宋舒禾低着头,模样腼腆,又带些许不安,她说:“我叫李绒。”
她声音清脆响亮,传进宋舒禾耳朵里的时候,宋舒禾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会无视她然后走掉。
随后,她就听到李绒说:“你一个人吗?一起走吧。”
对于她的邀请,宋舒禾有些措不及防,忙说道:“好……好。”
于是,两人便同行出了学校,并肩走时,李绒说:“听说,你去找陈建武对峙了,挺勇敢嘛。”
宋舒禾垂着脑袋道:“不是的……我只是,说明一下情况……”
李绒对待弱小的动物时通常会爆发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责任感,看她这么一幅表情,心中责任感更盛了。
李绒道:“你怎么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不认真听根本听不到。”
宋舒禾腼腆地笑了笑,她性格本就如此,这很难改变。
两人走出了校门口,此时正值放学高峰,街道两边摆了不少小吃摊,加之隔壁还有一间荆州大学,摆小吃摊的人更多了,久而久之这里还开劈了一条小吃街。
学校门口人头攒动,李绒带着她到小吃摊面前问她,“你要吃什么吗?”
宋舒禾确实很想吃东西,但想到她那为数不多的零花钱,她还是拒绝了,说:“不用了,我不吃。”
李绒听完也没强硬要求她,自己去买吃让她到一边等着,宋舒禾便乖乖地在原地等。
这一等就十几分钟,学校门口的人都快散完了,宋舒禾无聊时,抬头看了看四周,试图寻找李绒的身影。
她没看到李绒,却看了景苏,少年一头短发干净利落,额前的碎发扎眼,她伸手撸了撸,乌发黑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见过很多短发扎耳洞戴耳钉的女生,景苏不同,她耳畔干净什么也没有,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朝气感。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灼热,景苏感觉到视线转头看去,正巧看到了宋舒禾,两人视线相撞,宋舒禾脸色一红,急忙移开了视线。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慌乱,她低着头不去看景苏,害怕她向自己走过来,可人家却没管那么多,直接略过了她。
恰巧这时,李绒也回来了,她将另一份炸香蕉往宋舒禾手里一塞,见她低着头脸和耳朵全红了,便问她:“你怎么了?”
宋舒禾讷讷道:“没事……”
李绒不明所以,她抬头四下看着,正巧看到了景苏,她道:“你看那个女生,她叫景苏,听说就是她帮了你,她人还挺不错的听说。”
宋舒禾拿着炸香蕉,低声问她:“哪方面不错?”
李绒回忆了下自己听到的传言,勉强想出一个词来形容,说:“锄强扶弱?尊老爱幼?听说她家还是学咏春的,可厉害了,嘿嘿哈哈!”
李绒说着就要给宋舒禾展示几招,她只是在武馆外偷看过几眼,没学到根本,一时间就好像当街杂耍的猴子,宋舒禾见状,脸色更红了,犹豫着要不要叫停她。
幸好李绒也知道自己学艺不精,丢不起这个人,耍了几下就收手了,对宋舒禾说:“走吧。”
宋舒禾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
两人走到岔路口分开,这条岔路口可不是一般的岔路口,往左是七凌八乱的普通住居,往右是有钱人住的高档小区。
这条岔路口分得刚刚好,很明显,宋舒禾往左,李绒往右。
分别过后,宋舒禾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要回到家还要经过一条大江,桥上微风徐徐,宋舒禾迎着晚风,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心里默念着,她叫景苏。
原来她叫景苏。
对她好的人,宋舒禾一向都会记得很紧,因为对她好的人不多,这一天有两个。
一个景苏,一个李绒。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炸香蕉,放到嘴边吃了一口,一截截香蕉被炸的金黄苏脆,即使不用下料也很好吃了。
炸香蕉吃完的时候,她也差不多回到了家。
她的家挤在几百户的大楼里,密密麻麻的一片全是住户,楼道里的响应灯年久失修,一闪一闪的,极为诡异。
宋舒禾面色如常地走进了大楼里,地板是很普通的水泥地,她从书包里掏出钥匙去开家里的大铁门。
楼里采光并不好,此时正值夕阳,屋里就已经暗黑一片了,里面没有开灯,她的妈妈还没有回来。
可能是今天改衣服的人太多了,没错,她的妈妈就是个裁缝,靠着给人改衣服赚取家用,幸好家里就她们两个人,改衣服赚到的钱也够用。
宋舒禾进了屋里把灯打开,昏黄的灯光映出一阵柔和,她不喜欢这种灯光,因为很暗。
两室一厨一卫一厅就是她们的小家,宋舒禾将书包放回自己的房里就去煮饭择菜,等着妈妈宋珍回来。
炒完了菜,她就坐着等宋珍回来,这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李绒发来的好友申请。
她点了通过,同时铁门响了起来,宋珍提着一袋苹果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多数时候是笑着的,只是对宋舒禾,从来都只有苛刻。
刚进门就见到宋舒禾拿着手机,她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今日功课怎么样?做出了吗?天天就知道玩手机,你看看你考的成绩……”
宋舒禾拿着手机的手一顿,说:“我刚回到家就做饭了,现在才做完,功课还没来得及做。”
但宋珍却不会听她说这么多,没做就是没做,她道:“你就是想玩手机吧?平时也没见你回来这么晚。”
宋舒禾手微颤了起来,她放下手机起身走进厨房将炒完菜放到盘子上端了出来,宋珍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边说:“我已经听老师说了,你最近谈了恋爱,成绩下降了不少。”
宋舒禾面无表情地听着,把盛好的饭放到宋珍面前,又坐到她对面开始吃饭。
宋珍见女儿这样,也没心思吃饭了,厉声说:“我费心费力地赚钱送你去读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你出人头地,不要像我这样每天起早贪黑,这么辛苦。”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谈什么恋爱,你羞不羞啊?成天和那些男的乱搞,成什么样了?我给你花钱是去读书的,和男的乱搞什么?”
宋舒禾仍低着头吃饭不说话,宋珍却越说越大声了,“成个什么样?一个姑娘家不知羞耻,腆个脸去和男的乱搞,我给你花了那么多钱……”
啪的一下,宋舒禾将筷子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她忍着眼里欲奔涌而出的泪,说:“我吃饱了。”
她站起身背过去的时候,眼里的泪还是没忍住,她伸手去抹,却听身后的宋珍说:“说两句就哭,以后不许和那些男的交往了,给我好好读书。”
“长这么大了,我也不想打你了,你能不能懂事些……”
宋舒禾重重地将房门关上,将宋珍的声音隔绝在外,客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她趴在床上无声的抽泣着。
从小到大,宋珍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别人霸凌她,她只会说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她们?你不去理她们不就行了?
一旦成绩退步了,对她非打即骂,常常觉得是她拖累了她,宋舒禾不明白,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宋舒禾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房间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哭累了,她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去摸索灯的开关,昏黄的灯光照亮拥挤的小房。
她的房间很简单,就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其余地方全都堆满了书。
宋舒禾擦去脸上的泪,从书包里拿出今天作业开始做,正做着题,她手机又震动起来,她犹豫了几秒才去拿来打开看信息。
依旧是李绒发来的,她问自己说:“要加社团了,你选什么社团?”
荆州九中规定学生要进一个社团去修所谓的社会活动实践分,宋舒禾也正愁着这件事。
她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宋珍没培养她其他爱好,或者说没给她个机会。
李绒道:“那就和我加汉服社吧,这个社团在学校较冷门,好进,活也不多。”
宋舒禾想了想,点了点头,回了个嗯,反正她也没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