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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箱子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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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学还有三天,魏染回了家。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魏染从摊在地上的行李箱上迈过,拿过手机,消息是乐樊发过来的。
班里最快跟他打成一片的就是乐樊,毕竟这个人的话是真的多。
这个名字听着很有听着很有逼格,只能说他的父母,还好姓氏都好听,不然但凡姓氏不好听,他的名字就有可能变为李朱、张钱,一系列不能归结为名字的名字。
【染哥,你有没有觉得,吴尘这个名字和你很配啊】,后面还跟了一张贱兮兮的表情包。
“吴尘?”
魏染撩了撩,眼前被汗湿的头发。
未染,无尘,这么说起来确实很配。
【嗯,听上去是挺配的】
【吴尘?不过这个名字,我好像见到过】
魏染一只手撑在床上,抬着头,微眯着眼睛,努力的感受着窗外那若有似无的风。
【咱们班的】
【女生】
【在群里没说过话】
魏染呵了一声,不以为然。
【女生?就咱们那感人的男女比例,凭名字还包分配啊】
【哟,你还不乐意了,我也想让伟大的院长大人,分配我一个女朋友呢】左嘘嘘.jpg
【得了,别贫了,爸爸我还收拾东西呢】
魏染不耐烦地回复,他可不想再听见什么女朋友,想想就麻烦。
【染哥,你都开始收拾东西了啊】
【嗯,稍微收拾一下】
【那行,过两天学校见,早就想知道你长什么样了】
【我刀削般的面庞,深邃的五官,帅得惊天动地】魏染油腻回道。
【啊滚滚滚,恶心】
乐樊心里咒骂,还刀削般的面庞,就知道吹。
魏染把手机扔在一边,刚把从立柜后面把吉他拿出来,手机屏幕又亮了。
乐樊乐樊,还真是够烦的。
魏染又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一条验证消息,是安立果。
安立果,魏染皱起眉头,深深的咽了咽口水,他为什么又出现了。
魏染点了接受,便再没了消息。
开学当天车站里,人挤着人,看年纪大多是学生,人手三四个箱子堵在入口。
与以往不同的不是这些,现在的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是疫情稍好后的余温。
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溜着,门口测温仪卖力的喊着“体温正常”,大家很容易会在这行色匆匆的人潮攒动中迷失方向,又不得不在苦难过后的人世间再度起航。
魏染则很轻松,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背着他的吉他,顺利的通过一系列的检查。
一个人,没有门口处爸妈的叮咛嘱咐,只有一个人。
刚上车就收到了乐樊的消息。
“染哥,我都到了,现在被拉去做核酸,到了告诉我一声,帮你去搬东西”。
发过来的语音还带着粗重的喘气声。
“在新校区这边,你知道的,巨远”。
“行,那可麻烦乐大爷您了”,魏染笑了笑,打了个哈欠,侧头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H城,典型的海滨城市,遥遥远望,还能看见海的一角。
这个城市的天空真的很好看,云朵像是天使不小心掉落的羽毛,一片一片,真的是可以用片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一小块领地,安安静静看着这个世界,不知道它们可以看得多远,也不知道能否看到之前的那座城。
魏染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三十几条消息,都是乐樊发过来的。
“染哥,情况有变,我们之前了解到的宿舍,和现在这个不是同一栋”。
“据说,前几天,有个暑期留校的学生跳楼自杀了”。
“给我们换了宿舍楼区,不过新宿舍的设施比之前那栋,可是好了太多了,空调独卫,甚至还独立供电,四人间”,乐樊吧啦吧啦说了一大串。
新宿舍,魏染皱了皱眉,他当时为了套出宿舍信息可是废了些功夫,没想到说换就换了。
“不过我们不在一个寝室了,还有还有,待会儿,你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坐地铁,今天差点没被挤死”。
“记得啊,到了叫我,我现在无聊死了”。
“我宿舍那几个人还没来,刚刚看门上的名字,除了那个叫柏屹的,剩下两个我都熟”。
“你好慢呀,爸爸先睡会,到了打电话”。
魏染抬起手挠了挠头,想到还真没看错人,而且他越来越觉得乐樊的樊就是烦人的烦,这话多得跟他有的一拼,笑笑哒哒回了个“好”。
他站在出站口,从这里看到的景色跟从高铁上看到的还不太一样,天空高的很不真实,人箍于广袤,渺小又弱不禁风。
出站的人比来的时候少不了多少,人潮涌动,熙熙攘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上车,只好一个人站在角落里。
“这个人”。
胡乱的划拉着手机等待着出租接单,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您好”。
魏染征了怔,茫然地转过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礼貌回道:“您好”。
面前是穿着藏青色制服的保安大哥,那个头竟然比自己还高出几公分。
“刚刚这位旅客说您拿了他的行李”,大哥面带微笑,还着重强调了“拿”字。
魏染意识到来者不善,低头看了看箱子,没错啊,怎么可能拿错了。
“麻烦您跟我来一趟吧”。
魏染点点头,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跟你去又能怎么样。
他低头看了下手机,出租师傅已经接单了。
“在这儿检查可以嘛”,魏染尝试打个商量,毕竟不知道检查完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打到车。
“恐怕是不太方便”。
魏染抿了下嘴,稍微有点儿不情愿,但也没什么办法,他可不想第一天就进了这城市的看守所。
“好”。
魏染配合地拖着箱子跟在后面,匆忙把刚接单的出租给退掉,道歉,红包一条龙。
收起手机才发现保安大哥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
不是特别高,但是也绝对不矮,175左右,人很纤瘦,白色的T恤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衣摆跟着几乎察觉不到的风随意翻飞,浅蓝色的牛仔裤露出脚腕,脚踝处随着走路可以看出清晰的骨骼线条。
因为大哥的缘故,魏染的视角里看不到那个少年的脸,不过猜测也知道这人长得不赖。
“麻烦把行李箱在那个架子上打开吧”。
魏染跟着大哥进到一个小房间,房间里尽是电脑屏幕,和外面的喧闹不同,这里很安静。
“哦,好”。
魏染把箱子搬到架子上,那人跟大哥站在对面,没有一句话,默默注视着。
那少年确实好看,即使带着口罩,也是轻易可以感觉到的好看,细碎的头发搭在眼前,却竟是掩不住那双眼睛的清亮,但是那个眼神,冷极了。
魏染瞟了一眼,极快移开目光,尝试打开密码锁,密码输了好几遍,却怎么也打不开。
魏染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我密码记错了”。
虽然这么说着,又一次输入了与之前无异的一串数字。
“你试一下吧”,大哥对旁边的男孩说。
“嗯”,那人点头,来到魏染身边,。
魏染识趣地躲到一侧,看着少年的手在铁制的密码锁上,细细拨弄。
“咔哒”一声,密码锁应声解开。
魏染的瞳孔放大,这场面是他从未想错的,顿时想爆粗口,我艹,真的拿错了?
“打开确认一下,里面的物品是不是你的”。
“嗯”。
行李箱完全打开,堆放的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还带着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气。
魏染整个傻眼了。
“这…这,这不是我的箱子啊。”他结结巴巴道。
大哥毫不留情地说“嗯,我知道,这不是你的。”
“那我的箱子呢”。魏染顿时反应过来更大的问题,急切询问道。
大哥转头,开口问道:“你有没有给他拿下车?”
“没有。”
魏染感觉五雷轰顶,他想不到一个人居然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语言,这算什么事儿啊,第一天上学就这么倒霉嘛。
“这位先生,估计您的行李还留在高铁上。”大哥解释说。
艹,还用你再重复一遍吗。
魏染拉拉张苦瓜脸,生无可恋地问:“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您可以去订票的客户端,进行遗失物品的查找”,大哥颇为官方地说。
“行吧。”魏染虽然无可奈何,却也只能接受,毕竟谁让他手欠拿错箱子了呢。
那人礼貌道谢,带着行李箱转身出了门。
魏染在车站呆了将近两个小时,等到的是明天再回来拿的消息。
总不能一直呆到明天吧,魏染的心态也好,大不了就是同一件衣服穿两天而已。
除了背上的吉他,两只手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幸运的还是不幸,出站口竟然随手就打到了车,但是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司机绕路的情况下,魏染花了两百块车费,总算是到了学校门口。
“喂,乐樊,我到学校了,不过你可以不用过来了,反正我现在也没行李了。”
魏染到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天还很亮,但是温度没有中午那么高了,还有徐徐的风,一切都恰到好处。
乐樊说话的声音气飘飘的,“没事儿,我现在过去”。
这是刚睡醒吗,魏染也没有功夫多想,三两步买上台阶,朝报到处走去。
报道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强强师哥,不出魏染所料,是个乐呵呵的小胖子。
“哟,强强师哥好啊”,魏染笑着向前打招呼,“果然不出所料,强强师哥,果真气度不凡,人群中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视线”。
“哟,是魏染对吧,你可算是来了,你报道完我就可以收工了”。
强强师哥欣然接受了夸奖,并且不那么在意,像是一天里接受了很多像这样的马屁。
“好嘞,填信息对吧”。
魏染接过笔,还好身份证在兜里,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报到,刷刷写完拿起钥匙就要走。
强强师哥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被吹了彩虹屁,笑盈盈地对魏染说:“等等,你是省内的就不用做核酸了,把你带来的交给我就行,我让师哥们帮你把行李送过去”。
“不用,不用,我没行李”。
强强师哥满脸震惊,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潇洒吗,连行李都不带。
“没行李?”
“对,落车上了”。
强强师哥,帅哥扶额,“第一天就给我找事儿啊,联系工作人员了吗。”
“联系了,师哥不用担心,明天就能拿回来。”
强强师哥叹了口气,“行吧,你先回去吧”。
魏染刚转身要走,嘴里的客套话还没出口,又被叫住了。
“对了,你们宿舍就两个人啊,有两个新生不来了,要回去复读”,强强师哥挠挠头,漫不经心地说,像是见多了这种场面。
“好,谢谢师哥”,魏染表面一本正经地道谢,内心快乐得就要飞起。
两个人,两个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更多的私人空间,意味着有更高质量的生活水平,意味着真正快乐的大学生活。
魏染甚至能感觉到内心有一个叫魏染染的小人,踩着芭蕾舞鞋,在翩翩起舞。
他脚步轻快拿出手机,打算直接导航去宿舍
,却收到了乐樊发过来消息,“染哥,我到门口了,你在哪儿”。
魏染抬起头,四周环视了一下,低头打字说,“我在正门左边,背着一把吉他”。
接着又抬起头,看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朝这边走来,“染哥?你是魏染吧,我艹,你没骗我呀,你还真tm帅”。
乐樊一脸震惊,他以为魏染当时就是吹牛,但是面前的高个子男生确实帅的离谱,即使戴着口罩,那帅气扑面而来,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
魏染一脸的懵。
这个壮汉难道就是乐樊,他一真以为,乐樊也就一米七,这TM也太高了吧,是吃什么长大的,一米八的大高个在他旁边像小鸡仔一样。
魏染想着,甚至能听到自己世界观崩塌的声音,呆滞地回答,“是,是,我是魏染”。
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等魏染反应过来的时候,乐樊已经在旁边,絮絮叨叨半天了,“染哥,怎么现在才到啊,还有没行李怎么回事”。
“行李落车上了,在车站找来着”。
魏染属实是不想再回忆这一段离谱的经历,随便搪塞了两句。
“对了,染哥,师哥告诉你没,你荣获两人间,也不知道你室友是谁,好不好相处,我已经好久没跟马骏晖那小子聊天了,是不是他跟你一个寝室,染哥,染哥,你倒是说话呀”,乐樊奇怪的歪过头来冲魏染喊着。
“你倒是让我说话呀,但凡你刚刚有个气口,现在都是两人聊天,而不是你一个人的演讲”。
魏染没好气地说,又怕说重了,这个近两米的大汉,给他一拳头。
“啊啊,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网聊面基的感觉,而且你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乐樊边说边将两手合十,表示抱歉。
魏染小声哔哔说:“我也没有想到啊,并且我也没见过大汉撒娇啊,折寿啊”。
乐樊把头侧过来认真的说道,“啊,染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没事,你室友都来了吗”,魏染连忙扯开话茬,“你是不是提到一个叫柏屹的怎么样,好相处吗?”
“他们呀,还没怎么说话呢,刚刚醒过来,就匆匆忙忙来接你了”,乐樊挠了挠头,推了推从鼻子上滑下来的眼镜。
“哎,还是我比较重要啊,不亏的爸爸这么疼你”,魏染贱兮兮地说,说完就怂了,把头稍微往旁边一偏,斜瞄乐樊,生怕他一个巴掌下来,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乐樊哈哈一笑,“那是,也就爸爸我这么疼你”。
魏染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乐樊虽然长得和想的不一样,性格倒是跟线上聊天没什么区别。
宿舍确实很远,兜兜转转,走过了两三条小路,总归是到了宿舍楼区。
这确实是一栋新的宿舍楼,但是除了楼以外,周围的其他东西,很明显是上了一些年头的,路上的地砖,被踩的零零落落,深深陷在土里面。
魏染最满意的就是宿舍楼旁边,种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但是一看年纪就很大的松树,是那种很高很高的松树,从上到下长出的树枝扑扇着,被它们遮蔽着的地面还是湿湿的,像是秋天早上,被雾打湿的那样。
树下还散落着应该是去年留下来的松塔,不过被人踩得稀碎,留下的都是,松塔尾部,最像花的那一部分,好好打磨一下,指定是漂亮的胸针。
他们专业的宿舍,都在三楼,跟着乐樊上楼,直到走到尽头,才看到了和钥匙贴纸一样的门牌号。
接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眼前。
吴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