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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桃花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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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帅哥，你真的不是小三吗？”简水刚刚开始修甲形，对面的女孩儿冷不丁直截了当地抛出了一个无理的问题。
简水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眸若寒冰，另一只手攥紧。
“小姐，那个人是个疯子，认错人了。”
“是嘛……”
这小姑娘纯粹是想跟简水搭讪，自以为幽默地选了一个话题。简水一边笑着回答，心里一边像被火烧得片甲不留。
自从那天以后，简水是“小三”的笑料已经被街坊邻居传了个遍。最开始他还解释两句，但最后发现越解释，传言就越离谱。甚至有些人以为是他和简淼合起伙来把游前这个大老粗骗了。
最后他也懒得解释了，但是想要报复游前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刻也没有消弭。他一边涂封层，一边在心里悄悄策划着复仇计划。
“诶，简水，你没事吧？你笑得很吓人诶！”美甲店老板倪妮婷走进化妆室，一惊一乍地说。
简水正往手上涂胶水，指甲上咝咝冒冷气，眸子绿得迫人：“姐，有吗？”
倪妮婷一抖，惊悚地问：“真的很吓人……你在给自己做美甲？”
简水埋头给指甲刷上亮片，“姐，你化妆品一会儿借我一下。”
倪妮婷冲上去扶着简水的肩膀，“游老板他平时人还挺好的，改天我去和他说说，把这流言断了……”
倪妮婷是简水中专时候的学姐，以前他们俩就一起在学校外面支小摊给女孩子们做指甲。
最开始简水只是个运营，可能是长得实在好看，姑娘们点名道姓要游前做指甲。再加上简水是学挖机的，手稳得一批，画画也不错，生意是做得有声有色。
但是做美甲不能当饭吃，所以说他去开挖机了。可是老板欠了他二十万的工资，他还把没还完贷款的挖机抵押了。
他父母压根不管他。在等欠款的空窗期，他只能做起原来的手艺。不管遭受多少冷眼，他也得自己养活自己。
总比那个只会啃老、天天钓鱼的巨婴要强。
“姐，”简水对着镜子，把自己的浓眉修得柳叶儿似的，“你能继续留着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但是，我和那个姓游没完。”
“啊……”待简水修完眉毛之后，倪妮婷惊呼着凑上来，“怎么说，还真像个姑娘了！”
简水眉眼浓郁，只是修了个眉毛，整个脸的线条都柔和起来，嘴唇不妆而赤，眼角的泪痣给人冷艳美人的质感。
“像就行。”简水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以前经常演舞台剧，反串女角色，除了身高，游前那个蠢货一定察觉不出猫腻。
他不喜欢女装，反串也是为了拿钱。但是为了接近游前，只能靠女装。
“要我说啊，简水你以后不要开挖机了，现在美甲行业是蒸蒸日上，男美甲师又少，像你这么好看的更少。你以后就跟着姐，少不了你的好处，哈。”倪妮婷笑着说，“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开挖机，别到最后老婆孩子都是别人的了。”
简水无奈地说：“姐，我是gay。”
“啊！”倪妮婷一拍脑袋，又转了转眼珠，“哎呀，你不会看上那个游前了吧？？”
简水头皮一阵发麻，白玉儿脸刷地就红了。
倪妮婷弓着背笑起来，“不会吧？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喜欢这一款的吗？怎么，要以身试局？你不要说是报复人家，结果被勾搭进去了！”
简水阴笑一声，“他也就空长一幅皮囊了。我倒要好好玩弄他一番。”他的眉梢一挑，眼波流转，像极了勾魂夺魄的妖怪。
倪妮婷撅着小嘴，呵呵笑着，显然不相信简水的话，“小简加油！其实我觉得，靠你的脸蛋，就算你是个男人，游老板怕是也抵挡不住了。”
“叮咚。”
简水点开手机。
对方已经答应您的好友请求。
“上钩了。”简水露出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点开游前的朋友圈就看到了赏心悦目的一幕。
一条鲫鱼躺在地上，旁边的脚穿着一只蓝色拖鞋，脚踝线条优美，脚背上清晰可见静脉纹理，足弓的线条犹如优美的弧形桥梁。
动态旁边配上厚脸皮的文案：“这拖鞋我是越看越喜欢。”
下面有人评论：“装狗，哪里钓的这么大的鲫鱼？”
游前恬不知耻地回复：“没有装，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简水盯着这双漂亮的脚，掀着唇笑了笑，在下面留了一条评论。
“哥哥，你真厉害！”
游前从床上跳起来，差点撞上天花板。他的下巴掉下床去，摔出清脆的响声。
是他老了？现在的女孩都这么直接吗？
他点开这姑娘的头像，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心脏惊得乱砰。
“哦吼！”地底下的吴晗很快回复，游前几乎能听见他猿猴一样的嚎叫。
“鱼儿，这是新交的女朋友？不告诉我，太不义气了！”
游前又不能说刚刚认识的。吴晗这人机灵，知道女孩这样说就是对游前有好感。但是游前才分手，就算这姑娘长得美，他也不能分手了马上就投入下一段，虽然说他和简淼交往的最后几个月已经有了分手的心里建设。
正当他不知道回复什么时，那善解人意的女孩回复道：“是呀是呀，我就是哥哥新认识的女朋友。”
这下所有人都被炸翻了。
游前从被搭讪到被表白前后仅仅间隔了一分钟，这是不是能成世界纪录？游前被女孩儿的大胆惊地茫然失措。
女孩很善辩，很快在下面和游前其他的朋友聊得热火朝天。
在游前的朋友圈里，还从来没有女孩能和他聊钓鱼。
手机应景地继续响起。是那女孩儿单独联系他了。
“哥哥你好，我在美甲店附近看到过你，觉得你打小三的样子特别帅！”女孩给他发来一条私信。
游前一瞬不瞬地看着手机，半天不能动弹。他汗颜了，其实上次他被那怪力小子打得更惨。直到今天晚上，他脸上的肿都还没有消。
不过妹子觉得他帅那就帅吧。游前呵呵笑了两声，礼貌性回复了一句，“哪里哪里，替天行道。”可话比嘴快，游前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冤枉简水是个三儿了。但他又不好说自己其实打的是前女友的弟弟。
这女孩对他有好感，他在这个节点提前女友实在不明智。
那边半天没有回话，游前快速打了几个字，“姑娘，你来加我有什么事情呢？”
姑娘回复：“哥哥，就单纯想跟你认识一下，可以吗？你有没有女朋友呀？”
“刚刚我这样，没有对你造成困扰吧？”女孩体贴地问。
游前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不就是看上他了么？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莫名冒出来的漂亮姑娘看上他哪点了，姑且认为是颜值。他对自己的样貌还是挺有自信的。
游前刚刚分手不久，没精力想下一段。只是家里边实在催得他喘不上气儿。他斟酌了会儿，想着这不是天赐良机么，不要白不要，就当作一个过渡和疗伤的过程了。游前回复道：“现在暂时没有女朋友。”
“姑娘，你今年多大？”
“我满了二十五了。”
游前眉梢微挑，问了下姑娘的八字。算命的先生说，他属龙，就得找个属猪的姑娘，命格互补，诸事顺遂。老年人更看重这些。
这个女孩恰如其时地出现，八字与他互为正缘，模样也喜人，刚刚的聊天也很投机，简直是上天看他有难，刻意让这姑娘来化愁似的。
他无意间看到床头的花，心中咯噔一下。这束花是上次简淼生日的时候她买的，当然最后也没有送出去。游前转念一想，还是先摸清楚这姑娘的底细。要是他又搅黄了段感情，外公就躬行实践帮他相人，到时他喜不喜欢就无足轻重了。
“姑娘，这照片上面是你本人？”
“是啊。”姑娘似乎有点生气了，“哥，你这样问很不礼貌的！”
“哎，不好意思。姑娘怎么称呼？你比我小五岁，就叫我哥就好。”
“哥，”姑娘发来一条语音，她的嗓音软软的，拖长了尾调，洋洋盈耳，丝毫不做作，就像凑在游前耳旁温声细语，“我叫尹水，叫我小尹或者水水就好。”
游前虎躯一震，掏掏耳朵，手足无措地问：“你叫这个名字？”
“哥，怎么了？我不能叫这个名字吗？”
游前脸部抽了抽，“没什么，就是我认识的一个混蛋，他也叫这个字。”
尹水笑着说：“哥，你不会因为这个人对我有偏见吧？”
“怎么会呢！”游前禁不住她的嘴甜，一口一个“哥”叫得他心花怒放，哪个男人不愿意被叫“哥”呢？再加上尹水的声音像江南最缠绵的风。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咧着笑了。
“姑娘啊，你怎么有我的联系方式的呢？”游前有些好奇。
尹水回复：“哥，我都叫你哥了，你怎么还叫我姑娘，太生疏了！”
游前有些口干，摸摸眉毛。这姑娘可真主动……以往都是他费劲脑汁去撩另一方，没遇到过这种见人就说甜话的主动的姑娘，实在招架不住。
可是他咋就这么没出息，嘴角像个钩子一样下不来。
“那我就叫你水儿好了。”游前磕磕巴巴回了一句。
“哥，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叫我的。嘿嘿。”
游前眉头直跳，看着那两个“嘿嘿”都在朝他暗送秋波似的。
“哥你是名人啊，我那天见到你后问旁边的人，大家都认识你，说你是大老板，还把你的电话和我说了。”
“我可是把你的电话号码都背下来啦。”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尹水又发了一条背诵电话号码的语音。
游前想这姑娘不是哄人吗，又仔细听了那清泉淙淙的语音，发现尹水少背了一位。
游前不愧是直男界的扛把子，直接了断挑刺儿：“水儿，少了个零。”
尹水有些委屈，“哥，对不起啊。我这一天到晚想着你，有点紧张。”
游前瞳孔颠荡，“想我？”他心里正疯狂开炮。他不禁复盘那天和简水的交锋，真有这么英勇？值得让一个姑娘魂牵梦萦？这姑娘是哪个意思？是那个意思么？？
尹水说话直套，俏皮一笑，“不过嘛，我是故意背错的。”
游前：“为啥？”
尹水：“因为这样就可以和哥哥多说两句话了。我怕你嫌弃我吵，就不理我了。”
游前哑然失笑，“怎么会。”
“不过嘛，哥你说对了，我就是少个零。”
少个你哦。
等等等等！
他得十年脑血栓都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能够让一个姑娘狂背电话号码然后短短半个小时给他表了两次白吗？
游前绞尽脑汁想自己的优点。他相貌不差，被钓是毋庸置疑的，背景是殷实的，因此—— 一见钟情是可能的。游前很快得出结论。
“等等，你到底来加我干什么？”游前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就是想跟你认识认识。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你说你喜欢怎样的，我改正就是了。”尹水笑着说。
游前正儿八经问她的目的的时候，这姑娘又开始闪烁其词，开始变得人畜无害，把游前的话说完，让游前无话可说。
“可以吗？如果你嫌我吵，嫌我烦，可以不回复我的，我可以一直等到你愿意回复我的那一天。”尹水说的话像扯细的糖丝，袅袅地在游前眼前回旋。
游前被她撩得自己姓哪个字儿都忘记了，“没有没有，还好，我不介意的。”
两人整整聊了一个晚上，游前被撩得头皮发麻，笑得鼻翼颤抖，不过——爽了。
直到凌晨两点的时候，还是也尹水熬不住了，匆匆结束了话题。
通过简单的聊天之后，简水发现这个游前还真不是装傻，他是真的很好骗。难不成他还真得相信一见钟情的戏码？
或许是他真的急需一个女朋友带回家交差。他这个暴发户需要完成的事情，可能仅仅剩余这一样了吧。
简水也许有一刻的于心不忍。游前在钓鱼的时候除了说混账话，还跑过来帮助自己抄鱼。可单凭这一点，还无法在简水的心里免除死刑。他害自己坏了名声，伤了姐姐的心，前脚刚分手后脚就约别的女人，任意一点简水就可以把他鞭尸几千遍了。
他连自己都不曾可怜过，更别说是这种社会的败类。
更可恨的是，当他和游前顺着名字的问题继续说的时候，游前并未否定他是个小三。
钓鱼和赌博一样，运用一种随机性奖励机制，让人乐此不疲；赌博和钓鱼不一样，也许永远都没有正向反馈。
网恋就是一种赌博。游前就在赌网线另外一端对他殷切的女孩儿是真心的。真不真心不重要，是个女的都算运气好。
连续好几天游前就收到了尹水的问好。
“哥，早上好。”
除了问好，还附带尹水当天早上的早餐照片。
一杯黄橙橙的板栗汁，一饼边缘微焦的煎蛋，几颗红艳欲滴的小番茄，一把紫色点缀的橄榄菜，一看就是讲究人的早饭。
游前啃了两口香菇粉丝包子，吸了一口勾兑豆浆，也拍了一张过去。
“你吃得可真健康。绿色有机。”
尹水笑着说：“要是你喜欢的话，我以后给你做。”
游前噗地喷了一桌子的豆浆。
游前朝对面横眉竖眼的大爷点头哈腰地道完歉。重新买了个包子叼着，仔细看那张照片。
除了食物，还有角落散拂的乌黑惺忪的头发。
游前就喜欢长头发的女生，看起来就很温柔贴心，很崇拜对象的。
“我没有开玩笑。”尹水认真地说。
游前心一跳，不知道回复啥，“姑娘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边很快回复，“哥，我是做美甲的。”
“喔，美甲啊。”游前想起简淼最喜欢鼓捣手上的指甲，正所谓美女可以不化妆不吃饭，美甲加满钻石不能不戴。
尹水的声音有些委屈，“哥，你是不是看不起做美甲的？”
游前摸摸后脑瓜，“那倒没有，我没有看不起任何一个职业。女孩子挺适合这种工作，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只是没认识过做美甲师的人。”之前游前陪简淼去美甲店里，里面有好几个男的，可把他膈应坏了。这种男的说是做美甲，大都是为了摸小姑娘的手。
“那就好。”尹水的声音高兴起来。
“水儿，你们店面在哪里？我饭店里小姑娘多，放假都要成群结队去做指甲。我叫她去照顾你那里的生意。你们店里面应该没有男的美甲师吧。”
游前想套出尹水的工作地址。毕竟现在他除了尹水的名字和职业，其他一概不清楚。
尹水犹豫了一会居然拒绝了，“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的店面离你那里远，在你隔壁的区，上次我路过那家美甲店是去进修了。”
“哦？”游前神情微舒，“这种送上门的生意都不要么？”游前有些怀疑了，这姑娘难不成害怕和他见面？
不是说有做他女朋友的意思么？虽说网恋两天就提出见面太唐突，可是游前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的。
尹水：“远是一方面，如果可以，我可以上门给你的朋友免费做啊。”
尹水轻松化解了她的困境，笑着说：“我不想欠你的人情，哥的人情重，我想还是让你占我的便宜好了。”
游前噎了一口，嗫嘿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番话显得他多厚脸皮，明知道对方喜欢他，还利用人家的热情。他叫自己朋友去，尹水肯定也会免费给他的熟人做。
“那你是什么意思？”尹水笑着盘问，声音中透露出一抹为不可察的笑意，“你是想和我线下见面么？没关系，你可以直说。”
游前又被包子噎住了。
“我见过你我就满足了，可是你还没有见过我。”尹水的声音有些卑微的粘腻，“我又怕……你会嫌弃我的长相。”
游前被这说法震惊到，急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点开她的头像截屏发了过去，“水儿，你长这个样儿还怕我嫌弃么？”
“我……我这个样子又不好看。其实我一直挺自卑的，工作不好，人也不好，也就只敢在网上和哥哥这样聊天。我又想……又怕和你见面。”
姑娘，你对不好看有什么误解。
游前听过一句老话，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人最自卑。他不信，可是有人因为他产生了不必要的自卑，他看不下去。
但是又有一句话，越大胆追求别人的人越假。尹水两种说法都占，不黑不白。她像是把恋爱技巧琢磨透了，再浑然天成地塑造一个漂亮主动又自卑温柔的女孩。
游前点兵点将，决定相信前一种说法，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坏人。
“哪里不好看了，天仙似的。我给你说啊水儿，你年纪小，要对自己有自信。年轻人的前途是无限的。你以后可别说这种贬低自己的话了哈。你很棒，比我认识的很多人都棒多了。”
游前终于把包子吃完，提起鱼桶，往店外走去。
“喂，大叔，你的帽子忘记拿了。”饭店老板的儿子追上来。
游前眉毛抖了两抖，凶光外泄，猛地回头，“你叫我什么？”
男孩背后有个人先站了起来，看见游前转过头又飞快坐下了，咣当一声。
游前眯着眼睛，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男孩看起来也有十七八，奇怪地看着他，“大叔啊。”
游前想发作，又看到手机上尹水回复他了，“哥，谢谢你，还从来没人这样夸过我。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游前翘着嘴角，也不好再发火，夺过自己的帽子。
这算啥，他这个被叫大叔的人还能被小半轮的姑娘倾慕，他才是需要自卑的那个。
“你是知道我今年都三十了吧，你才二十五。我是不是老牛吃嫩草？刚刚有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叫我叔了。”
尹水回复：“哥，没事的。我还怕你嫌弃我小了。我就是比较喜欢年长的，经历多，不轻视我的难处；年纪太小的太幼稚，都是毛头小子。只有三十岁刚刚好。”
谈的话有点上深度了，游前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现在干嘛呢？”
“在和你聊天呢。”
游前脸一红，“不是，我是说你去今天准备干嘛，上班还是怎样。”
“我呀，今天不上班，店里休息。要是能和哥聊一整天就好了。”尹水两句话不忘挑逗一下游前。
游前一边大步往公交站走，一面傻笑，对面的路人都莫名其妙，礼貌地回了他一个笑脸。
“哥，你今天上哪里去，这两天你都没怎么在线。”
游前虽然说还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被人追求和关心确实让人喜滋滋，乐开怀。
游前前两天忙，没怎么回复尹水的消息。只看到接连两天的消息字数不减。
“前两天忙，今天终于得空去钓鱼了。打算钓个通宵。”游前语气痛快。忙碌了一个周，只有钓鱼能舒缓他的压力。上次他被水库黑帽男气得不轻，一连两天决心回去复仇，没想那黑帽男早就没来了。
“哥，你在你公交站台旁边的超市那里看看呢。”尹水突然说。
“什么？”
“你去看看嘛。”尹水说。
游前走进超市，老板正好出来叫住他，“游老板，这里有人给你带东西。”
“什么呀？”游前反应过来，笑眯了眼，“水，你给我买东西了？”
老板走出来，笑着说，把一个崭新的鱼桶递给游前 ，“刚刚有个姑娘拿过来的。”
游前一惊，连忙打字问：“水儿，你刚刚来的？”
“对呀，不过我看你吃饭挺香的，不忍打搅你。”尹水笑着说。
游前一拍大腿，就像错过一个亿似的悔恨无比，“你怎么不过来给我打招呼呢？你怎么知道我缺个新鱼桶？”他把沉甸甸的鱼桶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哎呀，这里面还有东西。”
“我看你朋友圈发的那条鲫鱼的动态，看见你的桶很旧了，就知道你缺。还有，”尹水又说，“你脚上有蚊子包，我拿避蚊胺和酒精兑好了，你记得喷，能四个小时不招蚊子。”
游前心脏猛烈摇晃起来，他平时可没这么讲究，一般穿个雨裤戴个袖笼子就捱过去了。他不招蚊子，吴晗在他旁边就把蚊子全招待了。
“水儿……”游前心底雀跃无比，一时不知说什么感谢的话。
他忙问老板：“老板，给我送东西的姑娘漂不漂亮？”
老板扣着头，努力回忆，“有点记不清了，反正是个长头发姑娘，个子很高，吓了我一跳。放了东西就走，没细看。”
是个姑娘游前就放了一百个心。
“谢谢你啊，水儿你想得太周到了。我把东西的钱给你。”游前脸上的红晕更鲜艳了。
尹水直接发了一条语音，“哥，你别发我。你发了我也要还。”
“可是……我不能白白要你的东西。”游前也急了，这东西不贵，但是总是子儿换的。
“哥！”尹水声音微怒，“我对你好，没为别的，就是因为你好得值得，不是要你还，我自愿的。”
游前语塞。好得值得吗？游前整个人好像一颗小树，享受到微风的吹拂，荡漾着喜乐洋洋的纤细的波纹。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经得起这个好姑娘这样喜欢。
“只是一个鱼桶，没几个钱，我只是应你所需。毕竟，”尹水说，“你能缺什么？”
游前没听出话中的阴凉，整个人早就被夸得找不着北了，套都不会带了。
游前差点下意识脱口而出“缺个你”，又觉得太猥琐唐突了。明明自己分手没多久，深深的背德把他覆盖了，但是这似有若无的内疚感早就如草墩般半死不活，相反的，硕大无朋的雀跃扯天扯吹破了他心中某个防御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