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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对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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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中只能看到烛光摇曳,房里明明没有风,却有像风吹过的狂风大作般的声响,便连床榻上的床幔都晃动起来。
“生生……哥哥……哈……”言忆的眼睛被床幔的一角盖住,整个身体兴奋地抖起来,叫来叫去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言生尽手撑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地看他,灵力从他的掌心传递到言忆的体内,顺着言生尽的心意在言忆的四肢百骸穿梭,最后又回到言生尽的体内。
言忆身上穿着那件他想让言生尽穿上的婚服,婚服的衣襟显得有些凌乱,言生尽头上戴着那顶花冠,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地响,他需要时不时地晃动它才能看到言忆的模样。
言忆一手把晃到眼睛上的床幔拿开,一手往上摸,扶住言生尽的腰。
言生尽低声喘息着,他的喘声很轻,并不是故意压抑的轻,更像是感受并不强烈,听得言忆燥热,颇有把高岭之花摘下来的感觉。
视线像要把言生尽拆开来细细品味,带着垂涎的意味,看着言生尽那俯视的目光,冷淡的下三白和他略带着红晕的脸颊本来不应该在一个人的身上如此和谐,好像明明只是想看着别人落入丑态,自己却也没注意陷了进来。
言生尽舌尖下意识舔走滑到唇边的汗珠,还没伸回去,言忆已经撑着身体咬上他的舌头,卷着他的舌头津津有味地吮吸起来。
这样一亲,言生尽的动作停了下来,那珠帘也不再晃动,又挡住了言生尽的视线,言生尽心烦了一瞬,要伸手把花冠摘下,言忆比他更快一步,帮他掀开了珠帘,牢牢卡在了言生尽耳朵后面。
掀开珠帘的画面就像言忆想象的那样,言生尽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海水,感到微微的惊讶时瞳孔会略微缩小,就更显得那一抹蓝色更深,如同一汪井水,勾引着人下去找寻水源。
他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嘴唇应当是要抿起等意识到又松开的,只不过现下被言忆紧紧地吻住,言忆颇可惜看不到,但不想因此放开言生尽。
和言生尽接吻的感觉,就像两个人被打结捆绑在一起,是那种永远不会被分开的感受。
“哥哥啊,”言忆没松口,含糊不清地叫他,“松开我吧。”
他说的是言生尽压在他身上的腿,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只想翻身去好好“服务”言生尽,什么双修,说白了只是他的借口。
言生尽装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没理会,言忆急不可耐地想把言生尽翻到身下,刚捏住言生尽的手腕坐起来,就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提住了他的衣服。
婚服本就松松垮垮起来,被这样一提,言忆几乎是被箍着脖子,眸中的浅紫色都因为窒息要褪色一样:“唔……!”
言生尽头靠在床头板上——那是实木的板,做出了弧度,正好供人靠着——看着言忆被两个纸人一起提着从床位提到了他身上。
落下没什么动静,言忆整个人贴在言生尽的腿上,下巴抵在言生尽腹部,就好像被言生尽抱在怀里一样。
言生尽伸出食指抵住言忆的下巴,言忆还在因为本能猛烈地喘息着,脸上的青紫却迅速被醉了般的红色代替。
“言忆,我说过吗?我不喜欢被命令。”言生尽实在记不清有没有说过了,先发夺人,“没说过的话,你这次也记好了。”
“既然要让你记住,惩罚可不能少。”言生尽打了个响指,纸人们去而复返,在言忆不敢置信又任他宰割的眼神里,只撩起他婚服的下摆,言忆想伸手去捂,纸人变成一张纸,将他的手束缚起来,高高举起。
言忆意识到言生尽要做什么,声音里带了点哀求和激动:“生生,不要。”
“啧。”言生尽掐住他的脸颊,像给他比了个沉思的动作,警告道,“不准自己动。”
*
第二日言忆都无法直视纸人了,言生尽只好给他换了个“陪打”,昨天双修结束,二人的灵力都涨了不少,重新捏个角色也不花费什么精力。
言忆正是要发泄出灵力的时候,打完灯笼怪就腆着一张脸凑到言生尽面前,想让他亲亲自己的脸。
言生尽敷衍地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一样亲一下,他就又像蝴蝶一样飞回去了。
不怪言生尽心不在焉,他只是在思考这个世界的任务,他的人设值这段时间零零碎碎停在了70上面,言生尽能猜到问题出在哪里。
其一是因为人设值随着系统而存在,他用洞听这个马甲时那恋爱的人设值是不算在其中的。
其二,则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设。
什么叫一步登天。
言生尽现在复盘才觉得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在给他下套,他若是只有成为一步登天的那个人才算人设值达到的话,难道他要把这个世界比他强的人全消灭吗。
就算真的是这样做,那又要违反人设那条“不劳而获”的设定。
但这也不算难。言生尽收起人设值页面,这样一算,心中有了打算,只等着言忆通过陪练稳固修为。
然后一同出去。
去动离山也好,去洞听的洞府也罢,去一个等一切结束后能够安身的地方。
但如果所有事情都会如愿完成的话,这世界上就不会存在那么多遗憾了。
言生尽在秘境的第二个月,收到了席黎的传音,他说。
“妖族反了,咎子明重伤,速归。”
秘境中的时间是由秘境主人所决定的,言生尽将内外的时间调成了一月相当于一日,这个消息就像一只手,将他们想要靠秘境粉饰太平的假象完全地撕开。
“怎么会这么快。”传音到的时候言忆也在,他看到这传音是来自席黎,还是单独传给洞听,就硬是挤过来和言生尽一起听。
这个消息就连言生尽都觉得奇怪,他当时隐隐就意识到妖族的目的太过于矛盾,妖族的背叛他们并非没有猜想,但是这么快,在与魔修的战争之前就坦白让言生尽想要往最坏的地方打算。
妖族,是不是与魔修联合了。
可言生尽又想不到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席黎的后半句话意图很明显,就是告诉洞听,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伤到咎子明的那个修者动手了。
应早出手了,为了伤咎子明,为了帮助妖族反水,出手了。
“是你吗……”言生尽磨搓着手指,声音低低,言忆在他旁边都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能听到他很快抬起头,扬声道,“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言忆坚定点头,这俩月他靠那次双修,又把修为稳固下来,站台已经到了隔伏前期,甚至触碰到了隔伏后期的边。
该去北域支援的南域邪修应当已经出发了,言生尽还是要再见起命一面,这次走再见面便不知是何时了,言生尽认为和这个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朋友的修者,需要一个正式的告别。
起命正在商业区,她不管有事没事都喜欢待在商业区,逮违法犯罪一逮一个准,有时候还会钓鱼执法,只是这次她是真的在认真巡查。
毕竟作为南域的领导人,修无情道的起命很难相信别人对她的汇报。
说她幸运也好,她那双骇人的眼睛一旦盯着某个心虚的修者,那个修者连一柱香时间都坚持不下来,也因此,起命格外相信她的眼睛,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起命。”言生尽唤了她一声,起命循声回头,看到是言生尽,一副了然的样子。
她三两步走到言生尽面前:“要走了?”
言生尽点点头:“妖族反了,估计我要去扛大梁了。”
“啧,这时候还能说空话,”起命撇嘴,“你快去吧,到时候记得再回来帮我治理南域——你要是非要带那个小情人一块来,也行。”
言生尽知道她说的是言忆,笑了笑,郑重道:“起命,保重。若是我没再来找你,来北域找我吧,你不应该被南域绊住双脚。”
起命哼了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屑,手背甩一甩,示意言生尽赶紧走。
同起命告别之后,二人正式要返航,席黎并没有说明要在哪里商讨,但言生尽光是猜都猜的到,这次赶时间,就没再拿出毛毯,去洞府随手从自己的兵器库里拿了柄剑出来。
听言生尽说要御剑回去,言忆刚用灵力把面容变回言生尽的模样,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害羞,提出自己御剑,就被言生尽一把薅了过来:“别浪费时间。”
言生尽的手臂横在言忆肚子上,言生尽手臂上,言忆像一块毛巾挂在架子上般垂下来,然后只是一瞬间,刚眨一次眼睛,眼前的景色已经变成了那熟悉的动离山模样。
和那背对着他们听到动静才转身的席黎。
“你们来了,”席黎并没有被吓到,出乎言忆意料的,他不像之前那样熟稔地和言忆打招呼,反而全部视线都放在了洞听身上,“南域的邪修昨日就已经到了,本不想打扰你,但这事太过严峻,只能你去做。”
他这样说,言生尽就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定,自己的看法并不重要,自己同意那皆大欢喜,不同意,他相信席黎干的出来自己拖着表面完好无损实际千疮百孔的身体去斗争:“你直说吧。”
“洞听,咎子明重伤,现在你就是这次行动的主操作,你需要去东域第一战场,但你记住。”席黎捂着嘴咳嗽一声,血块从他的指缝间露出来。
“一万个修者,都比不上你一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