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崩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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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收获颇丰，宋陵估计再跟着阿鱼学一段时间自己就能出师了。
翌日，宋陵将自己从前画的山水画带过来送给了夏姨。夏姨爱得不行，拉着宋陵要留饭。
宋陵被押着吃了两屉包子才得脱身，往回走时，又忍不住心情雀跃。细数自己来到后世的这段时间，貌似遇到的都是好人。从前他在燕国，隔段时间就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以至于宋陵总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比较背，但来了后世，他的运气忽然就好了。
这种称心如意的感觉实在美妙，不过宋陵一向知恩图报，也没忘了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诸怀。他猜测自己转运便是诸怀的功劳，仙人果然是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大善人，即便偶尔态度差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回到收购站，宋陵又简单收拾了一番。他这里每晚清仓一次，之前挤压的废品已经全都卖出去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架子，虽然干净，但却少了点生气，宋陵准备过段时间去淘些花卉绿植装点一番。尽管不是自己的寝宫，却也得有些生活情调才是。
不多时便有客上门，临近中午更是门庭若市，生意好得叫几条街做废品生意的看着直摇头。
往年六月份前后都是收书的好时候，本以为今年也能多收点，谁想到宋陵横空出世，打得众人毫无防备。跟宋陵争是没什么好争的，就算他们联起手来排挤对方，也架不住有人眼巴巴地把书往宋陵店里送。
两天下来，宋陵的名声就这么打响了，还有不少人特意带了旧书过来换画。大头仍旧还是学校，但还有几个不差钱、不怕麻烦的学生家长特意跑出去收购了一批书，过来换宋陵的画。
宋陵还与时俱进开展定制业务，客人想要什么，他就画什么内容。也有人想问宋陵接不接书画的活，主要是旧书也要费功夫凑，直接给钱便方便多了。
宋陵一概摇头，毕竟废品收购才是他的主业，跟废品不想干的他碰都不会碰。
众人听得只觉得奇怪，哪有人放着挣快钱的机会不要，一直盯着什么废品收购？收废品难道就这么好？
诸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废品就真的这么好收？
它从前没绑定过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任务，诸怀的宿主做得都是赚大钱的生意，特意选了收废品的任务本是为了压制宋陵，到现在看来，貌似是它被压制了，诸怀每日傍晚过来巡察时都被旧书挤得没有下脚之地。放眼望去，废品收购站都要被旧书给占满了。
宋陵坐在角落里，抱着一本幼儿园数学绘本看得专心致志。
诸怀匪夷所思地上前，语调有些夸张：“你竟然看得懂？”
宋陵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不满地咕哝：“这只是入门级读物！”
四五岁小孩儿能看懂，他为什么看不懂？
宋陵不懂这里的数学，只是因为看不懂符号，所以才找来这种入门级绘本打一下基础。其实有些东西都是一通百通的，燕国也有算术，《九章算术》宋陵早就烂熟于心，只要弄懂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符号数字是什么意思，他自然也能看明白小学、初中乃至高中的内容。说到底，这些学问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诸怀打量着宋陵，心道自己跟系统都小瞧了宋陵，但它不解：“即便能看懂，可你学这些有什么用？”
宋陵哼哼两声，骄傲地表示：“用处可大了，这些数字很有意思，运算简单便捷，由简入深，最适合教孩子。日后燕国有了钱兴建学校，一定要将这些编入教材。至于其中的表格，应当还可以在户部运用。”
宋陵说起日后的打算时，整个人熠熠生辉。他三岁便被立为储君，与先皇一样，宋陵满脑子想得都是要如何治理好燕国。从前只苦于没钱，如今眼见这有了希望，各项政策也得早早地预备起来：“兵是要练的、路是要修的、书院这些也得建。来了这里，方知文教不可忽略。后世的孩子人人都能读书，燕国当下做不到，但不代表日后不行。假以时日，燕国定然能强大起来。”
诸怀愣怔地问道：“要强大到什么地步呢？”
宋陵憧憬道：“起码要跟齐国不相上下吧，也不能总子民受齐国跟蜀国欺压，否则便是我这个皇帝不中用了。”
宋陵太过专注，忽略了诸怀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愧。诸怀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卑劣了，就这样看着一个孩子憧憬着他无望的未来。
即便是已经觉醒的那两辈子，宋陵都没能活过二十二岁，六年后，男主一定会进攻燕国，宋陵也一定会死。这一世多半也没有什么区别，而它与系统所做的，只是尽力修正宋陵与男主同归于尽这个错误，让宋陵跟燕国回到正确的轨道中，平静赴死，仅此而已。
“该回去了。”诸怀打断了宋陵的思维，放弃了共情。
宋陵不慌不忙地挑了几本花鸟画册。
这也是这些日子收的，但不是废品，是一位家长为了换画从外头买的，一共十本，到宋陵手上时甚至还未拆封。宋陵打开看了一眼，立马打消了将其当做废品卖掉的念头，决定将它们统统带回去。
可惜这本书太重了，一本将近一斤多，宋陵每日的份额直接被这些画册给占得满满当当，再添不了旁的东西了。不过他最近也没什么好带的就是，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翻外面的垃圾桶。
诸怀不免又嫌弃道：“这种没用的东西，也就你当个宝贝。”
宋陵摸了摸画册，这才不是没用的东西。
上面的花鸟画色彩艳丽，套印工艺简直绝佳，带回去给工部的人瞅一瞅，兴许能复刻出来。这种工艺不仅珍贵，还能赚钱呢。不过仙人应当对此不感兴趣，宋陵也就没多解释。
他卯时出发，巳时便能回到燕国，为了不影响朝政，宋陵打着体恤官员的名头，将大朝会推迟了一个多时辰。
午后，将绘本交给工部琢磨后，宋陵自己带人赶往建康郊外的农田巡察。后世用的是阳历，农历的时间是四月末，但在燕国却不一样，足足差了一个多月，这里才到三月末，去岁种上的小麦如今还在田里长着，再有一个多月才能收割。
燕国历任君王勤务农桑，经过多年的摸索，在燕国境内推行了稻麦轮作的复种方式。每年十一月份翻种小麦，越冬之后来年五月便可收获。六月后种水稻，等到十一月份刚好长成，如此往复循环，大大提高了粮食产量。
百年来，燕国百姓早已适应了稻麦轮作，若是没有灾害，燕国不会缺粮食，但偏偏天不遂人愿，每年都得来些噩耗。
不过今年到如今还一切正常，宋陵下地看时，发现小麦长势极好，麦粒渐满，若没有意外，应当是个丰收年。
高丞相也跟宋陵想得一样，在旁感慨：“陛下大喜，今年燕国境内风调雨顺，定得丰收。”
宋陵忍不住咧嘴笑了笑：“今年运气确实好，事事顺心。”
大概是见到仙人给了宋陵底气，他真觉得能改变燕国的运道，甚至自信满满地看着陈知玄：“国师你说是不是？”
陈知玄纠结了一会儿，被宋陵热切的目光给看得有些沉重，半晌点了点头：“应当是的。”
说完果不其然看到宋陵在傻乐。陈知玄叹了一口气，他再有能耐也改不了宋陵跟燕国天生倒霉的命格啊。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他还是想想如何收尾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吧，顺便还得提前将安抚这小傻子的话术想好，不能叫他发现他是个天生的倒霉蛋。
又过了两日，蜀国来信，道使臣已经上路，一个月左右便赶到建康。
礼部的俞忠已经开始期待蜀国使臣的道来了，为了招待使臣，俞忠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户部跑了好几趟，就为了能多批点钱下来。
吴乾可不惯着他，来一次骂一次。要他给那些蜀国狗贼多花钱，没门！
俞忠气急败坏：“就这么点钱，回头又得被人笑话。”
吴乾冷漠：“他想笑就让他笑！”
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你这样，将陛下的颜面置于何地？”俞忠问得掷地有声。
吴乾心道，这就是陛下吩咐的，陛下似乎憋着能一雪前耻的大招，只是一直没告诉他们。
陈知玄这边也借着鉴宝的由头联络上了他那些五湖四海的好友们，再过些日子便能将弹珠换成钱了。宋陵对卖弹珠这件事很感兴趣，他比较好奇陈知玄的好友们是不是真的那么富有，又是从哪里赚的钱，为何那么有钱还跟陈知玄关系亲厚。宋陵可太好奇了，遂特意交代了陈知玄，等他的朋友们过来时，千万叫上他一道。
陈知玄一向对他有求必应，自然是应承下来。
这日，宋陵又收购了一院子的书，做好收尾工作后便寻了个角落继续看书。今日收上来的除了课本教辅，甚至还有不少小说。宋陵头一回接触这样新鲜的东西，正经书看完后放松一下脑子，觉得还不错。
抽空从粮铺赶过来的系统一看这情况，人都傻了，等了解到宋陵的营业额后，立即发出尖锐的爆鸣。天塌了，它累死累活经营粮铺，竟然比不过一个废品收购站，诸怀到底在干什么？它花了那么多钱难不成还要白白便宜了宋陵？！
诸怀被它吵得耳朵都要聋了，还没开口便听它质问起来：“我就几天没过来，你就给宋陵开起了后门，什么意思？”
“什么走后门，那是他自己想的招，我可没帮过忙。”诸怀赶紧撇清关系，将宋陵这些日子的迷之操作悉数告知。说实话，诸怀也挺佩服宋陵的，这小子脑袋够灵活，是个赚钱的好苗子。
系统像是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这是作弊！”
诸怀两手一摊，它可管不了，反正他没出过手，全凭宋陵自己的本事，005活了这么多年，要真的连一个十六岁小孩儿也搞不定，那也只能怪它自己蠢。
系统深吸了一口气，见宋陵在看书又开始找茬：“你怎么能放任他一直看书？万一他真的看懂了怎么办？”
诸怀没好意思说宋陵早就能看懂了，推卸责任道：“你又没说不许他看书。”
系统咬牙切齿，深觉跟诸怀合作就是个错误。好在宋陵确实没有带回什么有用的东西，而且这会儿看得还是玩物丧志的小说，只要严加看管，应当还来得及。
刚放松些许的系统随意一瞧，目光忽然定在一本书上。
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宋陵身边？
不行，绝不能让他看到！
底下的宋陵翻了翻，觉得手上这本小说没什么意思，于是起身从书堆里找了找，目光落到一本黑色封面的小说上，名字叫做《君临》，兴许还是个古代小说。
看看？
宋陵正准备拿起来，诸怀却突然出现了，神色严肃地握住宋陵的手:“时间到了，回去吧。”
宋陵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到了吗？明明还有一刻钟吧？
然而诸怀却一直催着他走，宋陵无奈，只以为他又急着光顾别处，只能随他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崩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