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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次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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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滕子靖反问道，不待对方回答，他猛然乍起却被突然收紧的手，一时抽走所有的力气。
那个人是真的会杀了他。脑中的空气渐渐不足，滕子靖张大了嘴，奋力挣扎，脸憋得通红，眼角处不由自主地流下生理泪水。
“嗯？”男人疑惑地松开了手上的动作，他的大拇指刮蹭着滕子靖沾满泪水的脸庞，似是而非地说道，“警察叔叔，原来这么容易哭呀。”
滕子靖瘫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任由男人不断揉捏他脸上的肉，反击道，“我才没有！”
“呵，”隔着沙发立在他身后的男人意味不明地嗤笑，弯下腰另一手摸上他的眼睛。
黑暗的一片混乱中，滕子靖骤间被遮住一只眼睛，他被迫闭上一只眼，声音听得更加真切，听到那个男人调戏地问，“不是泪水，那是什么，不会是珍珠吗？”
这个人声音很年轻，滕子靖判断他可能不到二十五岁，但出手狠辣，想必在□□中已经呆了不少年。而他手上却过分干净柔软，滕子靖一时有些猜不准。
此刻却有人悄悄过来，跟男人说了一句，“东西拿走了。”
滕子靖感觉到他嗯了一声，那人又弯着腰走了，而周围的打斗声也渐渐小了。
就是这个时候，滕子靖张嘴直接咬住放在他嘴角的手，男人心里想着其他事一时没反应过来，吃痛之下松开了手。
尹舒灵活地身体向下一滑，屈膝蹲下，转身侧躺，抬手朝着楚承站着的位置开枪。
戏里，是一片昏暗，滕子靖并没有看到玩弄他的人是什么模样，直到混乱中被推上救护车也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打伤他。但戏外，屋内明亮，尹舒带着绝决回头假装开枪时，却是与程鹭升含笑的眼眸正正对上。
一时，尹舒分不清楚承是谁，谁是楚承了。他想，如果滕子靖能看到的话，也许就会是这个样子。
“啪啪啪！”
陈新激动万分地鼓着掌，格外会打断氛围，“好，好！这就是滕子靖和楚承啊，诶尹舒，表演得真不错！还推脱什么，我见过这么多试戏的，你是最有感觉的！”
陈新大喊大叫的，尹舒演得酣畅，也忍不住勾起笑，正准备起来，面前伸过来一只手来。是程鹭升的，刚满十八岁的青年穿着一件黑皮夹克，瘦高肩却并不窄，面庞柔和中又混斥着锐利，是一张可塑性极高的演员脸，既能演得了初入江湖的少年游侠，也能演得妖孽狠辣的□□少主。
尹舒笑着搭上他的手，心中感慨长江后浪扑前浪，他都已经是过去式的老人了。
“程导过誉了，我只是想着演出我心中的滕子靖，时日太短不知道有没有理解完整的人物形象，还需要程导再纠正。”尹舒谦和地说。
陈新正式用力握了握尹舒的手，拍拍他的肩膀，眉开眼笑地说，“已经很完整啦，小尹就太谦虚了，你就是我心中的滕子靖！对，快来认识一下，你们还没互相介绍吧！”
陈新又拉过程鹭升的手，像是介绍自己亲儿子一样，热情道，“程鹭升，戏里的楚承，你们对手戏很多，要好好相处啊。”
说罢，还把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这下更怪了。尹舒心里吐槽，面上不动风色，端着老前辈的架子，温和道，“你好，我是尹舒。我看过你的寻踪觅迹，很不错，前程可期。”
程鹭升静静地观察着尹舒，片刻后也扬起了个笑，“程鹭升。我新人，刚读完书回国没多久，没看过尹哥什么剧，以后补。”
尹舒微微抬头挑眉，看起来有些出乎意料，唇角的笑不经意下落几分，透出些冷漠。不待程鹭升多看几眼，尹舒又恢复了那种平易近人地柔和，笑着回道，“那我可记下了。”
一大把岁数了还卖乖，程鹭升直勾勾地盯着，心中轻蔑地评价。
小兔崽子麻烦精，尹舒想，这口饭还真不好吃。
两人短暂的交锋，在陈新眼中这就是感情的发酵，灵魂的碰撞啊！他恨不得今天下午就开工，把每一个交融的灵感都拍出来。但这戏毕竟还是在准备阶段，他只能遗憾地先迅速安排下去签个合同什么的，定下尹舒的档期。演员也还没找全，场地也在商量，要开机还得往后推再等个黄道吉日。
陈新忙得很，不过两位主演都来了，可以先去试试服装拍一些照嘛，他把这事儿直接交给李鹏远，马上又着急上火走了。
程鹭升不是个话多的，话一出口也不是什么好话，总带着几分戏谑，眼里写满了调侃。李鹏远倒是谁也能说来，问了尹舒便让小宋跟去忙杂事了，有他在，所有人都变得轻松些。
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张扬看完这件又看那件，小小的女人气场十足。而同一个屋里的程鹭升更是比尹舒还要孤家寡人，他就一个人独行独往坐在小沙发上，见尹舒好奇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道，“尹哥，想跟我坐一块？”
尹舒却并不尴尬，从容自若地摇了摇头，“不了。沙发太小，我瞧你一个人坐都有点拘束。”
程鹭升单手支头依据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他，对尹舒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疑惑。他知道尹舒不喜欢他，事实上也没多少人真心喜欢他，所以不明白尹舒为什么这么问。
正巧有人从他身边经边，程鹭升又收了收脚，这沙发的确小，他的一双大长腿都没处放，但他仍固执地不肯换地方。玩世不恭地回尹舒的话答道，“可以坐我腿上。”
死鸭子嘴硬，瞧程鹭升这样，尹舒想他真坐上去这小子肯定比他还先跳起来。
“如果没人的话，”尹舒漫不经心地带着几分笑，他的手一下一下敲在膝盖上，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可沙发，太小了，我没兴趣。”
程鹭升似乎对这句话有了兴致，他仰着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你看过完整的剧本吗？”
“看过。”
“不，是原作者写的第一版。”程鹭升表情里明显带着戏耍。
尹舒愣住，他知道这个本子改过，沈月荣当初拿到手的那个也是如今陈新给他的那版，“怎么了？”
“那你知道我们原先还有一场要脱光的床戏吗？”
尹舒皱了眉，他不喜欢这些超出预想的事。
程鹭升细细瞧着尹舒的薄怒，勾起了唇，低声念道，“我们原先演的是爱情。你知道那是指什么吗，你我之前需要表现出亲密，可以随时接吻的亲密，你还该这么抗拒我吗？”
“我知道戏里该怎么做，该摸你的时候会摸你。但我不是gay，小朋友，不用再试我了。”尹舒说道。
“这可不一定，”程鹭升无所谓的道，他前倾身体，微微敞开地领口吊出一个银色的项链坠，带着引诱的色彩，本质还是男孩的男人满脸笑容，“像你这样干净白皙的男人，可大多都是gay。是又怎么样，又不影响，反而更能演好戏呢。”
尹舒瞧不惯程鹭升这欠样，恰好这么近的距离，他伸手就拧住了程鹭升脸蛋，一报刚才试戏的时候程鹭升手上半点没减轻的劲。
程鹭升也措不及防，一下呆住，俊美的五官顿时被揉捏变形。
“哥就是，不想让你这小孩儿如愿，”尹舒玩够，松开手，后撤回去又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前辈，笑道，“回去好好看剧本去，滕子靖可从来没有动心过。不过楚承，你倒是演出个gay的模样。”
“你！”程鹭升恼火。
“等会儿再说，小朋友。我要去试服装了。”尹舒食指抵在唇前，朝他眨眨眼，起身向着更衣室走去。
李鹏远站在不远处，看了看沙发上的程鹭升，又看向走向他的尹舒，也挤眉弄眼地开玩笑说，“相处得不错？”
尹舒耸耸肩，“不知怎么的，竟闲得跟个小孩儿闹呢。”
李鹏远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