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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策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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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贝拉从后院里被那些雌奴请出来的时候看起来还带着天真懵懂的神色，她不懂为什么艾伦非要见她。
实际上艾伦应该恨她才对。
壮年期的亚雌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分明是弗朗斯伯爵的雌侍，抢占了艾伦已故生母的地位的坏雌虫，但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对他的提议更感兴趣？
阿拉贝拉的裙摆拖在地面上，那张脸仍旧秀丽，眉头轻蹙：“如您所愿，我来见您了。”
“怎么能算如我所愿？”艾伦轻笑道，目光停顿在阿拉贝拉身上。
他当然知道弗朗斯伯爵默许杰拉德对他的欺凌背后也同样有着阿拉贝拉的手笔。
能够在家道中落后还让雄虫对她念念不忘，阿拉贝拉绝对是个有能耐的亚雌。
艾伦不相信她会甘心只做雄虫的附庸。
“我是不可能想要见您的。”阿拉贝拉掩着唇笑起来，“这只可能是您的愿望，不是吗？”
艾伦也忍不住眯起眼睛盯着阿拉贝拉看了一阵。
如果阿拉贝拉不是早早家道中落的话，对他们来说这个亚雌应该是很重要的一环——在克里斯汀还没去世的时候，艾伦不信她看不出阿拉贝拉的特别之处。
哪怕这个亚雌不是好虫，但她显然是不会甘心做附庸的。
她甚至不能接受艾伦认为她同样有权力的欲望，看起来好像是保持着天然的恭顺，实际上呢？
艾伦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大半瞳孔，留下一片阴沉的灰色调的蓝：“您应该知道这时候不是争论口舌的时间。”
“当然。”亚雌声音爽利快活，“您肯定也不想听我说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种事从来不是搬弄口舌就能证明的，要是只是嘴上说说就能让其他虫信任她的话，艾伦也不可能要面对虫帝的围剿。
看起来虫帝明显更相信艾伦的说辞，但艾伦天生的生理特性已经可以让他们始终保持警惕。
雄虫都是这样的。艾伦从喉间压出一声嗤笑，他盯着阿拉贝拉的眼睛，慢慢地，压低了声音道：“您应该知道我这时候找您是想说什么。”
“我不明白。”阿拉贝拉坦然回望艾伦，目光游移看向弗朗斯伯爵和杰拉德，“您明明应该更喜欢柏妮斯殿下那样的虫。”
艾伦心里一沉，他印象里柏妮斯从来没对其他虫说过自己的愿望，要怎样才能让阿拉贝拉知道柏妮斯的想法？
“哦……我不知道。”阿拉贝拉弯起眼睛，那双眼上蒙着薄薄的雾气一样，艾伦甚至看不清阿拉贝拉眼里到底是怎样的神色。
实际上艾伦对亚雌们一向不那么了解，他最熟悉的亚雌是自己从地下交易所带出来的芭芭拉，那样的孩子总是更忠诚的——但加布利尔同样会背叛克里斯汀。
所有虫都不是玩偶，艾伦也不敢说自己一定就知道那些虫都在想什么。他很多时候也是在事情结束后才品出主谋的意愿，像虫帝那次让他上去戴着抑制环和星兽战斗。
本质上完全可以视为对他生命的威胁，展示雄虫拥有权力后的能耐，展示他作为虫帝可以做到多么让虫惊恐的一件事。
他甚至是带着几分轻蔑的，要不是因为艾伦确实有一点能耐，这时候他已经是虫帝的玩物。
“您应该很清楚我不是想和您谈这些。”艾伦顿了一下，沉声道，“您在这一行浸淫已久，应该比我更明白雄虫想要做什么。”
阿拉贝拉没有回答，看艾伦的眼神也慢慢冷下来：“在您明确要对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不利的时候？”
“为什么不能呢。”艾伦眯着眼睛看她，“您应该也知道我父亲是个怎样的雄虫。”
懦弱无能，他从来不觉得弗朗斯伯爵现在能成为虫帝的白手套靠的是他自己，比起他本虫，艾伦更倾向于阿拉贝拉才是和虫帝达成了交易的那个虫。
这样的虫总是聪明的。艾伦盯着阿拉贝拉，轻轻道：“之前，很多年之前，克里斯汀的死亡里总有些疑点，我一开始以为……”
阿拉贝拉的肩膀微微绷紧，看着艾伦的目光带着几分警惕：“这种话您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说吗？您应该知道这样对您也没什么好处。”
“果然是有您插手。”艾伦说话的时候带着更深的笑意，“您要是真的一无所知，可能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阿拉贝拉一愣，第一次正视这个她从来没放在眼里的雌子。
阿拉贝拉和克里斯汀完全不一样，她是真正的贵族雌子，接受的教育也不是克里斯汀能够比拟的。
许多虫一辈子都没办法接受那样的教育。可艾伦只听到阿拉贝拉轻笑一声慢慢道：“您怎么会觉得我会选择放弃我已经得到的东西？”
虫族的雌君也可以继承一部分财产，在雄虫死去之后。
虽然和雄子能够继承的比起来，他们能够得到的太少，但也总归是能够拿到一些的。
“您甘心吗？”艾伦抬起眼看着他，慢悠悠道，“您要是甘心就这样做一个雌君，做雄虫的附庸，我也不会选择要找您了。”
弗朗斯伯爵紧紧地盯着阿拉贝拉，他和这位亚雌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让他意识到阿拉贝拉这时候应该是认真地在应对艾伦的提问。
可他不明白，艾伦怎么会觉得那些雌虫一定不会把他们的话送给虫帝？哪怕艾伦这时候已经有了一部分的政治资本，他拿到了作为雌虫应有的继承权，他已经赢过杰拉德，但这仍然不能证明他就是能够做到其他虫做不到的事情。
那些军雌从来都效忠虫帝，所有的军部雌虫哪怕对他们有不满，表面上也必须是对雄虫恭敬的样子。
要是他们做不好这样的表演，克里斯汀的昨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阿拉贝拉不觉得艾伦现在能有这样的号召力——至少还不能够让其他虫在他面前都顾不上自己生死这样的大事。
“您不用担心我会怎么做。”艾伦偏过头看着阿拉贝拉，“这些事是我要考虑的事情。”
所以别越俎代庖，别以为自己特殊就想着会在他这里有特权。
哪怕阿诺德在他这里都没有特权，更何况阿拉贝拉对他来说本来就不算亲近的虫。
“我也不会关心。”阿拉贝拉手指卷了卷自己垂在脸颊边的发丝，笑吟吟地看着艾伦，“我不知道您到底要做什么，也恕我失陪——可以让我……”
“别想。”艾伦一口回绝了阿拉贝拉的要求，他不可能允许弗朗斯伯爵和杰拉德离开他的视线，这时候让雄虫离开相当于亲手松开自己手里的筹码，哪个虫都不会同意。
阿拉贝拉遗憾一笑：“那看来我们算是彻底谈崩了？”
有军雌蠢蠢欲动似乎在对带头的虫说什么，那虫眼神闪烁，看着艾伦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审视。
他们也不知道艾伦到底要做什么，唯一可以猜测的只有他和弗朗斯伯爵的权力交接。
原来伯爵有雄子。那些军雌窃窃私语，实际上杰拉德的存在并不被掩盖，只不过在首都星有雄子的雄虫许多，他们并不需要知道谁是谁家的。
知道了也不可能成为那些虫的雌君。
“安静。”艾伦头也不回道，“您这时候吵起来听着让虫心里难受。”
那些军雌一愣，睁大了眼睛看着艾伦的背影。
在军部工作的虫总是不清楚那些一步步走到接近议会甚至已经抵达议会的虫到底怎么做到轻松地把控所有虫的想法的。
有虫情不自禁上前一步，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弗朗斯伯爵府门口响起：“是我来晚了吗？”
有虫下意识回过头，这个声音对他们来说更熟悉。
帝国议会唯一的非军系雌虫议员，巴希尔.林——实际上林侯爵一系的雌子大多都是军部的虫。
伊露森上校是他的一位堂兄。
巴希尔那双眼睛并不像伊露森那样灿烂明媚，反而是偏淡偏润的颜色，望向那些虫的目光也是温润平静的：“您几位这时候是真的觉得虫帝会兑现给您的承诺？”
他的声音也是飘渺的，很轻很淡，仿佛一伸手就能抹去。
“巴希尔？”阿拉贝拉露出了几分惊讶的表情，看向他的时候甚至有些捉摸不透到底是谁让巴希尔来到这里，“您怎么……”
“感谢殿下仁慈。”巴希尔轻轻拍了拍手，看向阿拉贝拉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实际上要是您之前……虫后殿下应该也考虑过培养您的。”
阿拉贝拉的家族早已经没落，没有背景的虫对他们来说更好掌控。
只要有欲望就可以被掌控。
巴希尔成为阿诺德的幕僚已经有些时日，年轻的皇子第一次敲开他的门时就说：“我可以帮您达到您的目的。”
巴希尔那时候没有和任何虫提起过他对权力的渴望，巴希尔有一个比他大了九岁的雄虫兄长——曾经是布莱恩.苏的未婚雄主。
可巴希尔同样对布莱恩怀着古怪的心思，他不能说，首都星对雌同的态度总是不好。
但如果巴希尔拥有权力就不一样了，如果他们能够得到其他虫没有的权力，巴希尔就拥有更大的自由。
“您应该知道我是谁的虫。”巴希尔淡淡道，“阿拉贝拉……实话说，我之前从没想过会和您敌对。”
阿拉贝拉莞尔一笑，那双眼睛眯起来像是一对月牙：“您这时候也没有和我敌对，不是吗？”
“殿下之前就安排您了？”艾伦偏头看了巴希尔一眼，总觉得心里涌出几分不安。
要是阿诺德真的这样算无遗策，他为什么还会被逼到在皇宫里化蛹？
巴希尔转头看了艾伦一眼慢慢地笑起来：“您应该知道雌虫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
艾伦没有回答他，他当然知道哪怕是自己手下的虫也不可能是绝对忠诚的。
唯一能让他们献上忠诚的只有利益，利益到了极致总有虫会选择反叛。
就像那些军雌在犹豫要不要跟随他，就像加布利尔成为他们手里可用的虫——都是一样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