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捉鬼（一） ...
-
眼前一只小孩模样，它上半身赤裸着，是一个胖娃娃模样的小鬼，甚至黑色的头发还梳成辫子扎在脑后。
它站在床上看着向笙，明明是笑眯眯的小孩模样，此刻却十分扭曲，它说着听不懂的话，向着向笙伸出手来。
“符纸呢？那俩道士给你的符纸呢？”沉烛的声音传来，向笙吼道：“放客厅里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找我来了！”
“我怎么知道啊，或许是它喜欢你也说不定。”沉烛笑着打趣，手上却丝毫不含糊，它单手捏住这小鬼的脖子。
“咔嚓”一声，小鬼的头掉下来了，头在地上轱辘一圈，正巧脸朝上对着向笙，那小鬼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直勾勾的盯着向笙，嘴里依旧说着听不懂的话。
没了头的身子，想要绕过沉烛接近向笙，可沉烛没有给它机会。
沉烛化为黑雾出现在小鬼掉在地上的头边，它伸出脚踩在头上：“小笙，我可听见了，你说要给我买最好的檀香，可不能失约，不然我会生气。”
它猛的踩下去“咔嚓”一声，那小鬼的头顿时四分五裂，头骨凹陷，碎裂的头骨过于尖锐，头皮被扎破，里面流出红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
小鬼的身子猛的一震，却还是顽强的活动着，找着趁乱跑出去的向笙。
“滋……”的一声，像是在平底锅里煎肉饼的声音出现，紧接着就是小鬼的尖叫。
“啊啊啊……”尖锐刺耳，向笙被这声音震得耳朵疼，他捂住耳朵希望可以减少这声音带来的伤害。
不一会，尖叫声不见了，向笙疲惫不堪的坐在地上背靠墙壁：“沉烛，你可以把灯打开吗？”
黑暗在这时令他不安，滋生着他的恐惧。
“啪”灯光突然出现，刺激到了向笙已经喜欢黑暗的眼睛，他伸出手挡在眼睛上方可眼睛还是不住的流泪。
等他彻底适应灯光看向地上时，只是一眼他就再也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大吐特吐，太恶心了。
只见没了头的身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在它肩膀处贴着一张符纸。
而脑袋就没有这么美观了，因为沉烛踩碎了小鬼的头骨，所以碎裂的头骨不仅扎破了头部的皮肤，小鬼的眼睛也被扎穿了。
小鬼睁着眼，眼眶里血液顺着脸颊向外流，雪白的头骨从一只眼珠的瞳孔处伸出来，一小滴一小滴的血顺着伸出的头骨滴落。配上无神的，漆黑的，比正常人大很多的眼睛，看起来分外惊悚。
向笙吐的昏天暗地，缓过来劲后，他再度回到卧室，刻意回避着那个头颅。
他看着这惨状，脑海里的影响却怎么也消除不了，那和正常人一样的红色的血，还有这无头身体上和正常人一般无二的肤色。
向笙苍白着脸：这真的是鬼吗？会不会只是一个正常的孩子，鬼怎么会有脑浆呢？
就在向笙越来越恐惧，越来越怀疑自己时，沉烛冰凉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你怎么又在害怕吗？”
向笙下意识的，不经思考的大力甩开沉烛放在他肩上的手。
下一刻，向笙只感觉到一股令他无法反抗的大力将他掼摔在地上，接着他的脖子被一只手掐住了。
另一只手用力掐住他的脸，抬起来，他被迫看向沉烛，沉烛还是一副温和又儒雅的模样，它声音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
“清醒了吗？”
沉烛看着被他压在墙上的向笙，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和它对上视线的瞬间，会下意识的避开眼神。
沉烛可以感觉到自己手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尽管向笙下意识的放轻呼吸，稳住身体，却还是无法停止颤抖。
沉烛看着向笙依旧不说话，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它收紧了掐住向笙的手。
手掌收紧，向笙艰难的呼吸着，紧接着手掌又收紧了一些，他彻底无法呼吸，肺部空气很快就变得稀薄，他的脸被憋得通红。
向笙双手想要扒开死死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艰难的出声：“沉烛，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在他出声后，那双手放开了向笙，向笙弯腰伏在地上，空气争先恐后的被他吸入肺中，憋红的脸也渐渐恢复正常了。
“……你是要杀了我吗？”向笙嘶哑出声，语气里满是质问。
“是你自己突然站在那里眼神空洞，也不说话，一脸我杀人啦的表情，我是在救你。”沉烛还是那轻飘飘的语气。
“谁让你弄得那么恶心，这怎么办？我们要把它弄出去吗？”向笙扶着墙站起来，别过脸不想看这宛如凶杀现场的屋子。
“不用，他是鬼，一会就消失了。”沉烛辨不清喜怒地说着。
向笙听见这话立马出去，关上门，眼不见为净。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脖子上泛着青紫的掐痕，依稀可以辨认出手指的位置。
他小心的摸了摸伤痕，疼的他呲牙裂嘴，一只苍白冰凉的手出现，手指轻轻的搭在伤处，青紫开始消失。
沉烛没露面，只有一只手显现，它的声音在卫生间里响起：“你不适合这个方法，你太过胆小，太过天真，像今天的场面还会有很多，你适应不了。”
向笙垂着眼，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意，他看不见沉烛的表情，只知道沉烛语气一如既往，没有起伏。他听着沉烛接下来的话：
“我同意与你解契了。”
向笙面无表情的脸在听见这句话时浮现了惊慌。
“不，不要，沉烛，我不要和你解契！”
沉烛看着向笙，先是惊吓，后来又被自己差点掐死，向笙脸白如纸，此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急得眼眶泛红，脸上一抹红，他看着向笙张嘴想说些什么，一阵门铃声打断了他。
向笙不能解契，如果解契了，自己无法解决觊觎自己的鬼，会死的，他的脖子已经好了，沉烛的手也消失了，他只能对着空无一人的卫生间说：“等晚些我们再聊好吗？”
他打开门就被贴上符纸，林沐林琳警惕的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在发现符纸没反应时，他们松了口气：“你没事。”
向笙请他们进来，说了来龙去脉，打开卧室门，果然如沉烛说的那样，尸体不见了，几人进去，看着屋内的一切，林沐拿起符纸，贴在鬼尸体的地方，符纸燃了。
“我们去了七号楼，转了半天，发现除了邪气强盛以外没见到鬼，我们还以为是鬼再躲我们，随后听见惨叫立马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林沐解释着，却也没问向笙是怎么靠着一张符纸杀了鬼的，几人心照不宣的聊着。
最后，林沐说：“可能有些冒犯，我想这次过后鬼肯定还回来找你的，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捉鬼，当然我们会尽力保护你的安全，你觉得怎么样？”
向笙想了一下，他和沉烛这次杀了那小鬼一次，那小鬼很记仇，反正自己也要住在这个小区，这事还是早解决好，想到这他果断答应了。
送走林沐兄妹，向笙迫不及待的叫着沉烛，沉烛没回应，他干脆来到沉烛的灵位前，上了香，他说：
“沉烛，我前面的二十几年都循规蹈矩地生活，我没见过鬼，更没杀过鬼，最多只知道电视上报道的杀人犯，所以，你要允许我有习惯的过程，我知道自己很胆小，我也知道你要不是你在，我早就被别的恶鬼生吞活剥了，我真的很感谢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解除契约……”
说着他顿了顿：“我给你买最好的香蜡，最好的纸钱，好不好？”
向笙站在那里，他的声音停下来后，屋里静悄悄的，向笙沉默又固执地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向笙终是转过身，他的背影满是沮丧，像一只没抓到猎物的垂头丧气的猫。
就在向笙快要走出门外时，沉烛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小鬼站在你床头时，你就说要给我买最好的香，所以香不算。”
向笙本来在心里盘算着明天先把东西给沉烛买回来，直接烧给它，他就不信，接了他的东西能不给他办事?毕竟按照“规矩”，给了钱就要办事！
向笙听见这话，转身跑到沉烛的灵位前，恭敬的又上了香，兴奋极了，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没问题，我明天就去买，还有金元宝，大别墅，跑车……”
看着他越说越兴奋，沉烛不得不出声打断他：“我和你住不需要别墅跑车，金元宝也用不到。”
向笙急了，那怎么行，就香烛纸钱，买一次可以用好久，沉烛怎么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于是在沉烛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他猛的跪在地板上，“咚咚咚”三声，磕了三个响头。
沉烛嘴角的笑僵住了，向笙还在说着：“我再来几个表达感激！”
还没等向笙磕下去，沉烛就把他拎起来了：“好了，不早了，明晚不是还要抓鬼吗？早些睡吧，”
向笙异常听话：“好的好的。您也早点休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捉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