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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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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卷着香樟花絮扑在咖啡馆的玻璃幕墙上，陆绎笙望着窗外随风晃动的树影，指腹摩挲着鎏金咖啡杯的裂璺——那是温听眠方才失手碰出的细痕，蜿蜒如她锁骨滑落的珍珠光泽。
"真不打算说？"肖厝把玩着巴西龟形状的方糖夹，冰块在他杯底折射出十七道光弧，"连你母亲都以为我才是相亲对象。"
陆绎笙的袖口掠过桌面的水渍，常春藤暗纹在阳光下泛起青苔般的幽绿："她教案本上还贴着孩子们送的星星贴纸。"他的视线穿过雕花隔断，庭院里被温听眠坐过的藤编椅还在轻轻摇晃，椅背上沾着片珊瑚绒脱落的绒毛，"别吓跑我的星星。"
玻璃门叮咚作响的瞬间，肖厝看见好友的瞳孔细微收缩——温听眠正弯腰和粥粥道别，睡衣下摆蹭到的荧光涂料在逆光中流转，像极了当年暴雨里她校服上晕开的血迹。陆绎笙的机械表突然震动，表盘浮现出龟甲裂纹状的提醒：距离下次心跳同步还有7小时23分。
"小温老师再见！"粥粥的羊角辫扫过陆绎笙的腕表，常春藤纹身下的皮肤泛起不自然的红。他目送温听眠推开玻璃门的背影，阳光穿透她发间的珍珠母贝，在瓷砖上投下虹彩光斑——与十七岁那日她蹲在展柜前擦拭的翡翠如出一辙。
新生的嫩芽在枝头蜷成翡翠耳坠的形状，温听眠踩着斑驳树影疾走。风掀起她珊瑚绒睡衣的帽兜，惊飞了正在啄食浆果的灰喜鹊。她摸着发烫的吊坠，忽然发现裂痕里嵌着粒星砂——是方才俯身拍照时，从陆绎笙袖口落进的荧光碎屑。
手机在掌心震动出蜂鸣，筱钰的虚拟形象从表盘蹦出来："相得怎么样？那男的是不是地中海啤酒肚？"
温听眠的指尖无意识描摹着路边香樟的皴裂树皮："是...是粥粥舅舅来接孩子。"她听见自己声音像浸了水的绸缎，洇开不该有的褶皱。
"家长啊！"筱钰的惊呼惊起道旁白鸽，"那更要当心，现在有些家长借着接送孩子..."
一片香樟叶恰巧落进她发间，温听眠摘叶时嗅到清苦的草木香。叶片背面爬着只七星瓢虫，甲壳红得如同陆绎笙方才被热咖啡熏红的耳尖。
斜阳将龟缸染成琥珀色，温听眠把教案本摊在膝头。巴西龟"拾柒"正啃食着浮萍，背甲裂纹里沉淀的星砂随水波晃动。她忽然发现新做的课件插画里，自己竟把常春藤画成了缠绕龟甲的纹样——就像陆绎笙胸针上那枚。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出涟漪，未接来电显示着陌生号码。温听眠蘸着茶水在玻璃桌面画圈，水痕渐渐拼出"LYX"的缩写。暮色中，吊坠裂痕突然渗出荧蓝液体，在教案本上洇开苏黎世的邮编号码——正是陆绎笙寄送常春藤标本的始发地。
风铃突然叮咚作响，温听眠回头望去。晚霞正为对面楼宇的玻璃幕墙镀上金边，某个反光的窗口隐约闪过孔雀蓝的流光——像极了某人西装袖扣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