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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买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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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太阳从天际露出端倪，将一枞一枞的桔黄色的阳光撒落人间。
学校里高大的梧桐树绿油油的，枝丫上挂着夏日独有的枯燥。
下了第一节早八，周念禾才踩着铃声悠悠出现。
陈辞川立马起身，上前接过她的背包。
周念禾一坐下，就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她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上边，双眼惺忪，看起来困极了的模样。
“昨晚又熬夜了?”
陈辞川一边打开保温壶，一边用大掌托正她的小脸。
“嗯。”她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有精无神的，拖着懒洋洋的调子。
皮蛋瘦肉粥的清香争先恐后地往鼻尖里钻。
周念禾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了一眼。
“我饿了。”她说给陈辞川听。
陈辞川用勺子舀了一小口，又举到自己嘴边细心地吹了吹才喂给周念禾。
周念禾眼睛仍旧闭着，只是下意识地张口，像个小懒猫一样。
陈辞川垂眸哑笑。
“你以后尽量别熬夜，早点休息。”
他苦口婆心地劝她，温柔地帮她将发丝撩到耳后。
“那不行。”周念禾咀嚼了一下嘴里的粥，“我不熬夜睡不着。”
“你懂那种，熬到自动闭上眼的轻松感吗？”
“我什么都不用想，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那你现在感觉呢？”
“是不是困到睁不开眼了?”陈辞川柔着嗓音，调子里藏着几分宠溺和调侃。
“我这不是知道有你在嘛？”
“你替我上课，我就熬得迟一点了嘛？”
周念禾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一点，扬着尾音，跟他撒娇。
“真是拿你没办法。”陈辞川轻声笑了一下。
“不过，我下午有课，陪不了你。”他望着她的侧脸，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哦。”周念禾散漫地应了一声。
“你就这反应?”
“那不然你想我怎么办?”
“给你哭一个吗，男朋友?”她伸出细嫩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
陈辞川胸口痒痒的，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
“别闹。”他低声呵斥她，却没有一点威慑力。
“我明天回来陪你，你今天下午不要到处乱跑，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她没心没肺地性子，陈辞川不放心地叮嘱她。
“知道了，男朋友。”她敷衍地回答他，丝毫不走心。
陈辞川:“……”
“算了。”他轻叹了一口气，“我要走了，你起来自己吃吧。”
他把勺子塞到她手里，“吃完放着，我回来洗就好。”
“知道了，陈辞川你好啰嗦。”周念禾慢悠悠地起身，伸了个懒腰，小声地朝他嘟囔一句。
陈辞川:“……”
他无声盯她半晌，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我走了。”
“嗯，走吧。”周念禾一边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一边不在意地朝他摆摆手。
陈辞川脚步没移动，他动了动唇，看着周念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你还有事啊？”周念禾抬眸，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陈辞川抿了抿唇，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片刻后，“算了。”他苦恼似地说了一句。
“我走了。”
这回，陈辞川迈着郁闷的步子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陈辞川凝望着前方，灿烂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
他眉宇微微蹙起，心头盘着一小团烦躁。
他们已经在一起交往了半个月，然而他们除了平时牵一下手，并没有接过吻。
他刚刚其实是在期望周念禾能够吻别一下他。
但很明显，周念禾没有get到他的意思。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念头。
陈辞川敛下眉，心中默默宽慰自己要顺其自然，这种事急不来。
要尊重她的意愿，自己不能为难她。
*
周念禾这边，她吃了几口粥后，上课的铃声就响起了。
她也不好在老师眼皮底下继续吃，就把保温壶收了起来。
周念禾拿出手机，指尖点了点周钧野的微信头像。
很土气的一张照片，中间一朵大大的玫瑰花，上面配着“花开富贵”的金色字体。
一股老年人的味道，极具聊天缩力。
以往周念禾都是硬着头皮跟他聊天。
周念禾往上翻了翻，聊天框的内容已经停留在上半个月。
她的小叔叔已经半个月没给她发过信息了。
以前，周钧野隔三差五地就发信息来打扰她。
动不动就驱车来学校要带她出去玩。
现在，周念禾给他发了好几个表情包也没见他回。
难道他真的不打算理自己了?
周念禾忍不住在心里暗忖。
真的断了关系，就要断了联系嘛?
她撇了撇嘴，眸光晦暗。
哼，不理就不理。
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同周晏腾夫妇断了名义上仅存的关系。
周钧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周念禾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
公寓。
“妈，你放心吧，我现在过得很好。”
“你找到保姆了没?”
“实在不行，我明天就派王嫂过去。”钟母依旧不放心地说道。
“不用了，妈。”钟知婉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卖力拖地的贺肆。
她压低声音，“妈，我找到了。”
“那就好，那这样妈就可以放心了。”
“嗯。”
母女俩又东聊西聊了一会，温馨地扯了扯家常。
钟知婉挂断电话后，贺肆立马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上来。
“姐姐，水果切好了。”
“好。”钟知婉不太自然地应了一声。
她还不是很习惯这个称呼。
自从两个人草率成为恋人后，钟知婉得知贺肆是个孤儿，而且还比自己小两岁。
贺肆同她卖惨，说他自己无处可去，一直以来睡的都是天桥底。
钟知婉瞧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她同意让贺肆住进了自己在大学城附近购买的公寓里。
不过，两个人只是名义上的同居，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她每天去上课之前，把一天的买菜钱交给贺肆。
下课回来后，她就能吃上他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贺肆对此没有半点怨言，还乐在其中。
因为每天的买菜钱都有剩余，而这部分钱自然而然地就落入了他自己的口袋。
可以打斧头，贺肆每天都是乐呵呵的。
钱就是钱，管它是不是三瓜两枣的，进了他的口袋，那就是他的宝贝。
“姐姐你先吃着，我去晾衣服。”
贺肆利落地脱下围裙，往阳台走去。
钟知婉刚刚咬了一口草莓，就听到贺肆在阳台上嚷了一声。
“靠，怎么破了!”
纯黑色的T恤被他摊开在手里。
贺肆不可置信地反复察看。
“怎么了?”钟知婉闻声走了出来。
“没事。”贺肆急忙把衣服藏到身后。
不过钟知婉还是看到了，洗衣机把他的衣服绞了个大洞。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同款T恤，布料已经有些老旧脆弱了，很容易被洗衣机绞破。
钟知婉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贺肆，要不要我给你买几件衣服?”
“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单纯地想送你几件衣服。”
钟知婉委婉地补充了一句，生怕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 。
贺肆乌黑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打转起来，心里的小九九又活络了起来。
“那当然好。”他一口答应下来。
半个小时后，钟知婉被贺肆带到了菜市场。
中午时分，菜市场没有很热闹，商贩们正端着碗在吃饭。
地上流着一摊黑乎乎的水渍，里边还沾着一些鸡鸭的粪便干。
鱼腥味扑面而来。
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钟知婉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几步，“贺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不适，但钟知婉开口的嗓音依旧温柔舒缓。
“买衣服啊。”贺肆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在这里买衣服?”钟知婉瞳孔微微震颤，震惊地望着贺肆。
“跟着来你就知道了，女朋友。”贺肆勾起唇角，笑得神秘莫测。
他粗砺的大手包裹住钟知婉白皙细嫩的手，带她穿过了菜市场。
一条马路，一边是菜市场，另一边是分布得密密麻麻的小商铺。
一间紧挨着一间，店里的空间更是局促，衣服一排排地挤压着，被密密麻麻地被挂在半空的架子上。
钟知婉顿住脚步，扯了扯贺肆，“贺肆，我带你去商店里买吧。”
“这里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好。”
这些铺子连个正经的招牌都没有。
贺肆回头，不在意地扬了扬嘴角，“不用，这就挺好的，我还能跟老板砍价。”
一说到这个，他就激动，他经常以半价拿下东西。
钟知婉望着少年亮晶晶的眸子，还是有些许犹豫。
她咬了咬下唇瓣，“你其实不用替我省钱的，我很乐意给你买衣服。”
“我知道。”他笑得有几分玩世不恭。
贺肆搂住她的肩膀，“我知道姐姐对我好，但是姐姐的钱也来之不易啊，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的衣服随便买几件就好，姐姐不用在这上面大花费。”
他说得情真意切，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钟知婉不禁捏紧了指尖，内心有些触动，看着少年的眼神更加怜悯。
“那我听你的吧。”
她决定先尊重他的意见，之后自己再去正规的服装店给他重新买几件。
“那走吧!”贺肆嘴角衔着一抹得逞的笑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