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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冒失鬼又捣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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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潮溪伸着头钻向门缝,急切地想见识见识这位比他还健忘的鹤先生。不过随着门越打越开,俞潮溪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我…”俞潮溪眼里冒起了星星,不知道是外卖太香了还是鹤先生长得太帅了,他的口水不小心往下流了几毫米。他擦了擦嘴角,将手里的外卖递了过去,“鹤…鹤先生,你的外卖。”
“谢谢。”
俞潮溪不甘心地撇着嘴,本应该骂出口的七句脏话愣是一句也没吐出来,谁让鹤先生长得太帅,他光是盯着这张帅脸看气就能消一半。
俞潮溪眯起眼睛,想:等等,怎么有点眼熟?
“卧槽?你名字是不是有很多动物?什么鹿啊鹤啊的。反正就是上次接我回家的那个。”
“鱼吗?”陆鹤远将外卖放在入户柜上,将俞潮溪瞎晃的手抓住。陆鹤远抓得很死,在俞潮溪手心上写“陆”字的手指却很轻柔。
“你才鱼,你点外卖忘改地址多少回了。”
俞潮溪手心被挠得很痒,下意识地挣开手却怎么也挣不开。他刚痒得耸起了肩,肚子就叫“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似乎对交接过去的外卖很不舍得。俞潮溪皱眉,觉得自己的形象再次大损,“草…不好意思哈……”
“我做了面,尝尝?”
“窝趣!我吃!”俞潮溪的眼睛再次冒起了星星,这下子口水是真的流了下来。他一边擦一边跟在陆鹤远后面进了门,又接过了陆鹤远递过来的拖鞋。
是一双新拖鞋,白色小猫的样式。
陆鹤远从锅里盛了大半碗面,又从筷笼里取洗了两对筷子。他先将面推到俞潮溪面前,而后又抽了张餐巾纸,将筷子上的水渍擦干净,最后将筷子也送了过去。
俞潮溪看着陆鹤远这细微的一举一动,瞳孔地震,毕竟他妈都不会这样贴心地伺候他。他看了眼面,又不好意思的看着陆鹤远。
陆鹤远一脸坦然,眉眼平和,仿佛一切都是他分内之事,“怎么了?”
“没......”俞潮溪心里沉沉的,他看向面前这一口大碗,面条的热气扑了他一脸,暖意由外到内。他吸了吸鼻子,抱着碗猛吸了一口,“这是手擀面吧,你什么时候擀的?”
“今早。”
“我的天你好贤惠。”俞潮溪一边嗦着面,一边伸手给陆鹤远比了一个大拇指,“你做饭好好吃,太合我胃口了。”
“一般吧,你饿了太久而已。”
俞潮溪皱着眉,疯狂地嚼着嘴里的面,一嚼完就咽,一咽完就开口,嘴和机关枪一样差点冒火。
“我不允许你这样贬低自己。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废柴,一道菜都不会,天天不是速食就是外卖。偶然心血来潮去厨房开个灶,都能把锅烧穿。”俞潮溪捧起碗,喝了一口汤,“我□□这汤真鲜啊!在东海龙王家里煲的吗?”
陆鹤远淡淡的哼笑一声,见俞潮溪碗里的汤也被喝了个干净,他递过去了一张纸巾。
俞潮溪擦完嘴,嘴就再也闭不上了,“你叫陆鹤远。”
“嗯。”陆鹤远直勾勾地盯着俞潮溪。
“把我背回你家的那个,对吧。”
“对。”
“我睡你的床,那你睡哪的?”
“睡你旁边。”
“你怎么能和我同床共枕?”俞潮溪一征,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羞。
“我的床我凭什么不能睡?”
“那你有没有对我做了什么?”
“我想想。”陆鹤远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他撇了一眼俞潮溪,看着俞潮溪两眼放光,和趴在鱼缸旁的小猫一样,“做了很多。”
话音刚落,俞潮溪眼眸堪比圆镜。
陆鹤远盯着圆镜,很想逗逗这只小猫。于是他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帮俞潮溪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帮俞潮溪脱外衣外裤,换睡衣睡裤,以及洗脸擦背……
见陆鹤远说得没完没了,俞潮溪害羞地连忙叫停。陆鹤远也听话,立刻停了下来。
空气安静了一分钟,陆鹤远起身将俞潮溪面前的碗收到水槽,随后厨房便传来了热水器启动的声音。俞潮溪低头看着脚底下拖鞋,他踮了踮脚,上下左右观察了一番。
这双鞋小猫拖鞋真的好可爱,完全不是陆鹤远这种装修和着装全都是极简风的人会购买的东西。
俞潮溪伸出头看向厨房,陆鹤远正在洗碗,他踩着一双很基础的灰色拖鞋。
俞潮溪缩回头,看向餐桌上摆着的一盘水果,是陆鹤远刚切的。他叉了一块梨子进了嘴,很甜,又接连往嘴里送了好几块。
厨房传来阵阵平缓的水流声,俞潮溪困意来袭,他打了个哈欠,趴在了桌子上。
他忍不住想,为什么会这么困呢?
“嘶——”
如果不是腿麻了,俞潮溪应该还能再睡一会儿。他伸了一个懒腰,揉眼环顾四周。满心疑惑,他居然真的趴在了陆鹤远家的餐桌上睡着了。
餐厅的灯没关,但陆鹤远不在这儿。
俞潮溪腾开椅子,向客厅走去,客厅的落地窗很大,但现在并不是很亮堂。他顺着客厅看向窗外,天空阴沉沉的。可现在才下午四点,窗外暗得有些异常。
俞潮溪向前走了几步后他才发现陆鹤远站在窗前,“陆鹤远?”
“你醒了?”
“嗯。”俞潮溪站到了陆鹤远的身边,和他一起趴在窗旁看天空。
天空并不好看,千多乌云层层叠叠,冷风呼啸一阵阵拍打着窗户,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
俞潮溪不知道陆鹤远干嘛要赏这种破风景,但他没问,而是问了心里另一个疑惑。
“你为什么没关餐厅的灯?你站这应该有一会儿了吧。”
“马上下雨了。”
“所以呢?”
“怕你一觉醒来,屋里太黑,难过。”
俞潮溪没再看窗外,他低头晃了晃脚上的小猫拖鞋。他想:嗯,果然很可爱。
俞潮溪一直盯着拖鞋,轻声说:“诶,你知道吗?我看你真的有些眼熟。”
“我们前两天刚见过。”
“不是这个。”
“我搬来这四个月了,你可能偶然见过我。”
“也不是,而且我很少出门。”
“那是什么?”陆鹤远歪着头,一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抓着俞潮溪。
俞潮溪盯着鞋的眼睛刚刚抬起来就陆鹤远抓了个正着。四目相对,俞潮溪被如柳叶般迷人的眼睛勾了魂,不过三秒,俞潮溪就红了耳,话也说不利索了,“算...算了想不起来了,操,你别看我了。”
俞潮溪抓了抓耳朵,不敢看身边陆鹤远,只能飘忽不定地瞅着远处的一片乌云。
下雨了,打雷了。
天有些闷,俞潮溪不喜欢雨天,但现下却并不郁闷。他吸了吸鼻子,茶香弥漫,是陆鹤远身上的绿茶香。
陆鹤远拯救了下雨天。
俞潮溪说他得回家,再不开播估计又要被米立判刑。而在他穿鞋的时候,陆鹤远跑去厨房剁起了排骨。俞潮溪的好食心爆发,他趁脚下的小猫拖鞋还没被换掉,急匆匆地绕到厨房。
俞潮溪明知故问:“你在干嘛。”
“剁排骨。”
“你好厉害啊,这你都会。”
“嗯。”
“这么大一个排骨你一个人得吃…诶不对,这要剁多久啊。”
陆鹤远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了一眼俞潮溪,轻轻地说:“你想吃?”
“嗯…..”
“晚上过来。”
“窝趣太好了!你到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给我发信息,直接给我打语音通话。”
“为什么?”
“我怕我打游戏打得太上头,根本不看手机信息。”
“不会影响你打游戏吗?”
“怎么可能!民以食为天!破游戏哪有吃饭重要!”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陆鹤远的笑点,俞潮溪发现他嘴角上扬的角度是前所未有的。
俞潮溪不知道为什么,他忍不住想:啥意思?嫌我贪吃吗?我这身材才叫个完美,又不需要减肥,多吃怎么了?
其实都不是。只是陆鹤远想起来某个人前不久刚说过“吃饭就是浪费生命”。
“来来来,吃我一棍!”“我操金身!”“啊啊啊啊啊——”“谁来救我啊!”
俞潮溪对着电脑吼着,不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的队友的状态很差,没有一个能救他。俞潮溪撇撇嘴,发了一个“别救保平”的信号。而他的队友也确实心照不宣的真没人救他。
“我操?真把我卖了?我好歹牵制敌人这么久呢!而且技能也逼出来了呢!”俞潮溪欲哭无泪,他等待着人物角色血线一点点流失,而后阵亡退出游戏。
而刚好,陆鹤远这时候打来了电话。
“过来吃饭。”
“好好好,我这就来。”
俞潮溪挂掉电话,准备关掉直播,结果发现弹幕上满屏的问号。
【?】
【和谁说话呢?】
【什么情况?】
俞潮溪一边收拾东西准备下播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是邻居。我去他家蹭饭。”
【哇我也想和浴河当邻居】
【快去吃饭吧】
【浴河给老子好好吃饭】
“好好好,下播下播。晚点再播。”
“叮咚——”俞潮溪按下门铃,没一会便开了,像是某人特地一直站在门口等他似的,“晚上好,我带了山楂酒。”
陆鹤远接过酒,捧着酒打量了一眼,嘴角微扬说:“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
“看到你客厅有好大一个酒柜,想着你应该喜欢喝酒。这酒是我朋友从连市带来的,特别好喝!”俞潮溪一边说一边换鞋,鞋是陆鹤远递给他的,还是那双小猫拖鞋。
俞潮溪嗅了嗅,刚刚还满腔的山楂味,这会儿酒被陆鹤远拿走了,满屋子的菜香就扑鼻而来。他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差点被吓晕。
“我操!你怎么做这么多菜?是还有客人要来吗?”
“只有我们。”
俞潮溪接过陆鹤远递过来的筷子,两眼放光,“我的天,你好会做饭啊!好厉害!我们俩当美食主播吧!你做饭我吃饭!”
陆鹤远看着俞潮溪迟迟不敢动筷的假客气样,立马夹了一块排骨过去,说:“好。”
俞潮溪啃着排骨,听见陆鹤远那声“好”差点呛死,“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陆鹤远从锅里将排骨汤单独盛了一碗,递给俞潮溪。
“喝汤,很有营养的。”
排骨被炖的酥烂,汤底不油不腻,玉米和萝卜还在里面泡着甜浴。
“好香!整的我都想家了,不过我妈做饭肯定没你好。”
“尝尝吧。”
俞潮溪嗯了一声,捧起碗,指腹深深贴着碗壁。而排骨汤是刚出锅的,烫的很。
“啊——”
俞潮溪浅抿了一口,烫得舌头都麻了,而后指腹也传来阵痛。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汤液听从牛顿提出的物理定律,向下溜出了瓷碗,洒了俞潮溪一身。
“烫烫烫!”俞潮溪站了起来,将碗摔在桌子上。
“草!我真服了…...”俞潮溪一脸窘迫,满心尴尬,他怎么又在帅哥面前出糗了呢?
陆鹤远反应快,连忙拉着俞潮溪去了浴室,“拿凉水冲。”陆鹤远打开了花洒,递给了俞潮溪。
“好疼啊啊啊啊疼疼疼。”
汤是洒在俞潮溪腹部那一块的,他只穿了一件衣服,很薄,所以烫得不算轻。他冲了一会后打算将身上那件白色打底衫脱掉。他缓缓脱掉上衣,露出柔和的腰肢。
陆鹤远站在旁边皱着眉头,表情凝重。他伸手接过花洒,帮他冲凉。
俞潮溪没少喊疼,陆鹤远一言不发。
陆鹤远帮俞潮溪冲了好大一会儿,俞潮溪痛感已经没那么明显了。但现下他只剩满脸的害羞和尴尬——让一个大帅哥一直盯着他的腹部看真的很不好意思好不好!
“我…我自己来吧……”
陆鹤远没说话。
浴室很黑了,他们来的匆忙连灯都没来得及开。俞潮溪只能借着客厅的灯,眯着眼看陆鹤远。
俞潮溪看不清他的表情。
水声潺潺,陆鹤远的指关节落上来几滴水珠,水珠的光反溜进陆鹤远的眼睛里。他的眼眸像溢出了水,深邃,比浴室还要潮湿。
俞潮溪还是看不清。
不过俞潮溪知道,陆鹤远不高兴,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