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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前男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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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的回归，在医院内部，尤其是患者和部分医护人员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虽然他性格依旧冷淡，查房时话不多，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颗定心丸。
对于许多长期住院、病情复杂的患者及其家属来说，他们或许之前就在超话里默默关注过这位，此刻看到他真的回来了，并且亲自来到病床前，内心的焦虑和不安瞬间被抚平了大半。
具体表现就是，白穆巡房时，收到的感激和充满希望的目光比以前更多了。即使他依旧是点头回应，脚步匆匆，但那种被需要、被信赖的氛围是实实在在的。
他比以前更加忙碌，手术排得满满当当，MDT会议频繁召开，那个以他为核心的【高危疑难肿瘤多学科联合诊疗中心】终于重新高速运转起来。
之前派给他的那位住院总赵医生，如今成了他的固定助手，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上手术、查房、参与讨论。
赵医生对白穆佩服得五体投地，上午刚跟完一台极高难度的手术，中午休息间隙就忍不住在医护人员内部论坛（或者相熟的朋友群里）激动地发帖：
【跟了白老师一台手术，只能用‘艺术’来形容！太厉害了！真是我见过最牛逼的外科医生没有之一！而且白老师人其实挺好，就是话少了点，但教东西一点都不藏私。】
下面立刻有同事回复： 【白神回来了就是不一样！感觉疑难病例都有主心骨了！】
【羡慕赵总！能跟着白老师学习！】
【话说白老师前段时间干嘛去了？进修吗？】
【楼上村通网？没刷到过那个直播吗？好像说是去江南某个小镇‘历练’了？】
【？？？历练？我怎么听说是……谈恋爱去了？（小声）我看直播里那个小姐姐好好看，两人还挺配！】
【哦~~（恍然大悟脸）原来是去解决人生大事了！那就说得通了！深以为然！】
而当白穆巡完房，步履匆匆地离开病房时，偶尔会有胆大的家属或者甚至其他科室的小护士，想趁机跟他搭话，问问“个人问题”，或者想给他介绍对象、甚至暗示自己的，总会被眼疾手快的赵医生笑嘻嘻地拦下，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挡回去：
“诶诶诶，各位老师各位姐姐！我们白老师忙着呢！手术排到下周了！而且……”他通常会压低一点声音，眨眨眼，“……家里师娘管得严，不让瞎聊哈！”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和遐想，自然也就不再纠缠。
而最初，只是那些关注医院超话、曾是白穆患者或家属的网友，欣喜地发帖
【啊啊啊！白医生回来了！今天在门诊/病房看到背影了！神仙归位！】，配上一张模糊的偷拍照，表达着纯粹的喜悦。
但很快，这些帖子就被另一波声音淹没了。
当初那个大闹医院、导致白穆被“下放”的家属及其背后煽风点火的人，也第一时间得知了他回归并重任要职的消息。这与他们接到的“白穆已被开除”的消息严重不符，让他们感觉被戏弄了，怒火中烧。
他们开始动用各种关系和水军，在相关话题下大肆造谣：
【这种冷漠无德、缺乏共情的医生居然还能回来？医院是不是瞎了？】
【听说当初根本不是下放，是出去避风头了吧？现在又堂而皇之回来割韭菜了？】
【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啊，犯了错都能当没事发生！可怜我们小老百姓无处申冤！】
【这种医生技术再好有什么用？根本不把病人的命当命！强烈要求医院给个说法！】
他们刻意混淆视听，将单纯的医疗决策问题上升到医德、甚至阶层对立的高度。因为白穆当初那个病例本身就在网上有过小范围讨论，此刻被重新翻出来，经过恶意剪辑和误导，很快吸引了大量不明真相的网友围观和站队，舆论迅速发酵，甚至开始有人攻击医院管理层“包庇纵容”、“唯技术论”、“冷血”。
为什么一场医闹能持续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其背后远不止是家属的胡搅蛮缠。白穆技术顶尖，年轻有为，深得院长器重，这本身就触动了医院内部乃至更大医疗利益圈内不少人的蛋糕。有些资历老却技术停滞的专家看不惯他；有些觊觎院长位置或者MDT中心资源的人忌惮他；甚至医院董事会里的一些资本方，也可能更看重运营效率和舆论平稳，而非一个“惹麻烦”的天才。
院长并非一手遮天，他也需要平衡各方势力。当初让白穆暂时离开，既有保护之意，也是迫于压力的无奈之举。如今白穆高调回归并执掌重要部门，无疑再次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给了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一个联合发难的借口。
于是，网络上的污名化浪潮愈演愈烈，试图将白穆再次拖入舆论的泥潭。
——
夏白桃的心思确实很少放在热搜上了。她经营的新账号专注于记录水乡的宁静日常，仿佛自带一层滤网，将外界的喧嚣纷扰都隔绝开来。
然而，某一天，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个许久未登录、曾让她意外走红的“颜值赛道”小号。或许是心血来潮，想看看过去的自己，又或许是潜意识里还想捕捉一点与那个已经回到喧嚣都市的人有关的零星信息。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记忆中的粉丝夸赞或搞笑互动，而是大量不堪入目的攻击和谩骂！而且，这些恶毒的话语竟然清晰地点名道姓，矛头直指——白穆。
那些词汇尖锐而刻薄，指控他“冷血”、“无德”、“靠关系”，甚至诅咒他的医术。夏白桃的手指瞬间冰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惊又怒。她快速翻看着，越看心越沉，这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泼脏水！
直到巷尾的阿婆来喊她吃饭，她都还心神不宁，食不知味，脑子里全是那些恶意的言论。
犹豫再三，她终于还是掏出了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了一会儿，拨通了一个备注着【林深】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沉稳悦耳、带着些许慵懒磁性的男声：“喂？桃子？真是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这声音好听极了，是那种经过专业训练、能轻易让人耳朵怀孕的声线。
打电话的正是夏白桃的前男友，也是她前公司的前上司——林深。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当初自己开的经纪公司经营得好好的，和夏白桃分手后（两人和平分手，并无狗血剧情），居然突然宣布退出管理层，转身扎进了演艺圈去当演员。更气人的是，他天赋极好，首部电影就拿了个颇具分量的新人奖，如今已是影视圈里势头正猛的新晋演员。
“少来这套，”夏白桃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生分，反而带着老友之间的熟稔，“找你当然是有事。大明星今天没戏拍？”
“刚收工，正在卸妆呢。”林深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说吧，什么事能让你这位逃离红尘的夏大经纪人主动联系我？别告诉我你想复出，我可不签你。”
两人互相打趣了几句，氛围轻松自然，完全没有前任相见眼红的尴尬。
夏白桃切入正题，语气变得认真了些：“哎，说正经的。跟你打听个事儿……你听说过北京XX医院最近的一些……舆论风波吗？关于一个叫白穆的医生的。”
她话还没说完，林深就仿佛已经洞察了她的心思，接口道：“哦~闹得挺大的那个？看到了点儿。怎么，你认识那位白医生？”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
“嗯，算认识吧。”夏白桃含糊道，“我看那阵势不太对劲，不像普通的医患纠纷，倒像是……有人在幕后操作？你以前……不是跟一些医疗投资圈的人也挺熟吗？知不知道哪路神仙看那位白医生不顺眼？”
林深在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他并不知道医院内部的具体恩怨，但他混迹资本和娱乐圈多年，对背后的利益链条和操作手法极其敏锐。
“具体是谁指使的，我不好说。”林深的声音冷静下来，带着分析的口吻，“但桃子，一家像XX医院这样的顶级机构，里面的水很深。技术顶尖的医生，尤其是像你说的这位，年轻、受重用、可能还不太‘懂事’的，挡了多少人的路？动了多少人的奶酪？”
他顿了顿，继续道：“可能是内部排挤，老专家看新秀不顺眼；也可能是外部资本，比如某些私立医院或者医疗器械商，不希望看到公立医院某个科室或者某个医生一家独大，影响他们的生意；甚至可能只是某些管理层单纯觉得这个医生‘麻烦’，想借舆论敲打或者除掉他，换个更‘听话’的上去。”
“这种规模的网络黑潮，可不是普通患者家属能掀起来的。背后没点资源和推手，我林深名字倒着写。”他最后总结道，语气笃定。
“谢了。”夏白桃真心实意地道谢，“这些信息很有用。”
“客气什么。”林深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调调，“不过话说回来，能让你这么上心，亲自来打听……这位‘医生朋友’，恐怕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吧？啧啧，我们桃子铁树开花了？”
“滚蛋！”夏白桃笑骂了一句，挂了电话，脸颊却有微有些发烫。
夏白桃刚挂了林深的电话，心里还琢磨着那些关于资本和利益的复杂操作，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外，却被一个身影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个穿着剪裁极其考究的深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巷口，似乎在看手机，又像是在打量周围的环境。他身上的西装品牌和脚上的皮鞋，以夏白桃曾经的经纪人眼光来看，价值不菲，绝非普通游客或本地人会穿的。但他的行迹却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眼神游移，与这身昂贵的行头格格不入，让夏白桃下意识地感觉不太舒服。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是珍姨的儿子小远。小家伙虽然还是有点腼腆木讷，但和夏白桃混得很熟了，很喜欢来找她玩，听她讲外面的新鲜事。
“桃子姐姐。”小远小声叫了一句。
夏白桃正要招呼他，再回头时，却发现那个西装男人已经注意到了她，并且朝着院子走了过来。夏白桃来不及躲回屋里，只好站在原地。
那男人走到院门口，脸上堆起一个看似和善却有些刻意的笑容，目光在夏白桃脸上和小院扫过：“这位小姐真是好气质，住在这院子里，跟这景致相得益彰。这桃树也生得真好，有年头了吧？”他的夸奖听起来有些浮夸。接着，他又看向小远，“哟，这是您家孩子？真乖。”
夏白桃心里警铃大作，这人搭讪的方式既突兀又奇怪。她只是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含糊地“嗯啊”了两声，便转身拉着小远：“小远来找姐姐玩呀？我们进屋吧。”明显不想与这人多谈。
小远仰头看着那个陌生男人，小声问夏白桃：“桃子姐姐，他是谁呀？”
“姐姐也不知道。”夏白桃说着，牵着小远就往回走，但心里那种诡异的熟悉感越来越强——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几乎是同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深发来的后续消息，附带了一张照片和一份简要的资料。
夏白桃点开照片，瞳孔微微一缩——照片上那个穿着高级西装、在某个商业论坛上发言的男人，正是刚才门口那个行为鬼祟的家伙！
资料显示：赵权，XX资本合伙人。履历光鲜到离谱：顶尖名校毕业、显赫家世、年纪轻轻就在投资界屡创佳绩，投资的项目横跨科技、医疗、消费多个领域，且个个都是成功案例。媒体报道里全是“青年才俊”、“商业奇才”、“儒雅投资人”之类的溢美之词。
怎么形容呢？简直就像一个精心包装出来的、毫无瑕疵的完美人设，甚至比白穆那种靠实打实技术拼出来的“完美”更显得……不真实让夏白桃心里的不安感陡然加剧。
但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陪小远玩了一会儿积木。天色渐晚，她起身对小远说：“走吧，姐姐送你回家。”
区别于白穆那辆沉稳的奔驰大G，夏白桃的代步工具是一辆轻巧的粉色小电动自行车。她给自己戴上一个粉白色的头盔，又拿出一个专门为小远准备的黑色儿童头盔给他仔细戴好，然后载着他驶向镇上。
将小远安全送到珍姨的旗袍店，夏白桃刚准备离开，却被珍姨叫住了。
“桃子，等等。”珍姨脸上带着点困惑，“刚接到通知，说让镇上几家经营户去开个会，就在镇公所那边。这不年不节的，开什么会啊？说是……什么未来发展座谈？我也搞不清楚。”
夏白桃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联想到了那个赵权。她不放心让珍姨一个人去，便说：“珍姨，我陪您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没事。”
两人来到镇公所那间不大的多功能厅。里面只摆了一张长长的会议桌和零星的几把椅子，灯光有些昏暗。她们到的还算早，但刚坐下没多久，门口就又进来了几个人。
夏白桃抬头一看，心猛地一沉——为首的那个，穿着昂贵的西装，脸上带着那种程式化的微笑。
是赵权。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正式、看起来像是助理或下属的人。赵权目光扫过会议室，在看到夏白桃时，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无懈可击的商人面孔。
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微笑着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各位苏城的乡亲们，晚上好。冒昧请大家过来，是想和大家聊聊……关于苏城未来开发的一些初步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