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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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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现在又不是。”
想到我们的关系，我还是有些伤心。
我故作绝情，还想探探他的底。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不管你对我是什么看法，我对你，永远都不会变。”
这是长久以来，我第一次感受到很温暖、很开心。
我特别感动，但我想着先前我对钰所做的一切，又觉得很难堪，不好意思直接表现出来我内心的情感。
我不敢笑出来，也不敢直接去表示我的心迹，于是我直接转移了话题，希望他能明白这是我向他示好的心意。
“刚刚宴会厅的灯，是你干的吧。你就不怕伯伯之后追查这件事吗？”
我轻声问他，他愣了几秒，很快接过话茬。
“没事，我会伪装成这次是意外事件。”
“比如？”
钰眼珠转动，笑着说：“比如为了给国王最近建的电晶花园供电，导致电压不稳。”
“王宫里的地方？”这陌生的名字让我尤为好奇。
“对，国王新建的，现在还在测试期，我掌工。电晶是人造的发光水晶，需要很强的电压才能让水晶发光发亮，水晶五光十色，很是漂亮。电晶花园放了一大把这种水晶，我将水晶摆成了特定的形状，通过镜子的反射，花园内不论昼夜，24个小时天空都会有极大的彩虹可见，整个花园犹如仙境，国王很喜欢这个花园，最近天天都呆在这呢。”
钰的解释让我十分想去，我想，这不就是一个给我们俩的关系一个台阶的好机会吗？
“那你明天带我去瞧瞧？”
“好。”
天色本来就暗，我想这次，伯伯一定会发很大的脾气，毕竟宴会出了这样的事，让他在众贵族之间丢了面子。
“你，小心点。”
我挣扎了一会儿，将这关心的话语说出口。
“不用担心，他顶多就是罚我三个月的俸禄。花园是他自己要做的，现在出了这种事，他的脸皮本来就薄，总不可能将全部过错怪在我身上。”
不出我们所料，宴会在国王对贵族的安抚下结束后，国王将钰召到了寝宫问话。
“你给我跪下！”
国王怒吼，钰赶紧下跪，等待着国王发话。
“这次断电，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儿臣不知。”
钰首先是装糊涂，能逃过一劫是一劫。
“哼，还敢说不知，你明知道我要开宴会，为什么不把这高电压的电晶花园提前断电？”
“父王，电晶花园尚在测试期间，不能随意断电，因为是人工造的，这种水晶的晶体很脆弱，一旦接触了电源，再断电就会使水晶变得易伤易碎。”
“怕不是你为了找借口故意编的谎话？”国王有些不信。
“儿臣所言非虚，因为这是高电压建造的花园，如果只是一两颗水晶，那倒没这么脆弱，普通的电压就可以让这一两颗水晶变得光彩熠熠，明媚照人。可一大片水晶只能用高电压来点亮，高电压的伤害性非同小可，别说水晶，一个人走过去都会被立马电焦，灰飞烟灭。”
钰故意夸大其词，好吓唬我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伯伯。
“哼，我怎么觉得你在转移注意力呢，肉ti和晶体能相提并论吗？灰飞烟灭有些严重了，说成这样，是以为我不懂吗？谅你这次是为我建花园才造成的这次事故，我就原谅你了，但别再出现下次，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
“是，儿臣会尽快通过测试阶段，让花园完工。”
钰出了寝宫就立马来到我们之前经常待在一起的花园找我，为了防止有人听到我们谈话，我直接将他带到了我的寝宫。
他坐在床上同我讲述刚才与国王的经历时，我都能听出他对我伯伯有多无语。
不过这次断电，确实是他故意做的。
“终于让我伯伯吃了一次瘪，钰你好样的！”我带着大快人心的快意说。
“你开心就好。”他对我扬起一个微笑。
这句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时觉得恍若隔世，我和钰，有多久没有这样隔夜长谈了？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他问的非常小心翼翼，貌似憋了很久，怕伤到我。
但我经历了5年的夺权战争，早就什么都不害怕，什么也不在乎，于是我释然一笑。
“过得，不怎么好。”
但这笑容越发变得像苦笑，我没再继续说下去，也不知如何说下去。
入赘给一个男人是什么滋味同身为男人的他最清楚。
“阔轮国不会改变王储，可惜新波玲不是这样。但短时间内，他们恐怕也无法在贵族里重新挑选一位新王储。新波玲的祖制国王下任年龄是65岁，还差5年，我得想个办法能牵制国王，这样才能保护你。”
钰已经开始为保护我而做计划，好像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得到过这样的关心了。
倒也不是，长喑很关心我，但我总觉得长喑与延钰不一样。和长喑待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安全感，每天都要为了夺权而烦恼。
也许是因为延钰与我身处在同一国家，曾是我最亲密的朋友，让我很有亲近感，我现在也没有被迫入赘给谁，一切都是自由的，令人放松的。
“牵制？你打算怎么做？”
“国王惧怕强大的敌人，你和长喑王子关系如何？”
“嗯，挺好的。”
想到长喑临终前对我的告别，我缓缓吐出这句话。
回忆里，长喑总是一脸笑意。
临终前，他依旧带着微笑嘱咐我。
长喑：“有事，写信联系我。我们是邻国，送信很快的。”
长喑的眼睛很好看，是暗紫色的，紫葡萄颜色的水晶般魅惑动人。
我坐上马车正过身看他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神里对我透露着深深眷恋。
“好，长喑王子，谢谢你。”
因身份的改变，我对他的称呼也变了。我看到他一抹苦笑，然后视线陷入黑暗。
帘子被旁边的奴仆放下，马车内只看得见从帘缝中传出来的细碎光点。
过了一会儿，我感受到马车在动。
马车带着我转了个弯后停下，我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喊声。
“柚风，你一定要幸福！”
如此明目张胆，长喑一直都是这样，丝毫不避讳旁人的目光。
他喜欢我，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我会的，你也是！”
我在马车内大喊，希望他能听见。
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个陷我于不义的国度，可真到了与长喑分别的那刻，我竟有些不舍。
我的国度逐渐变得陌生而不可言，在距离它越来越近时，我变得兴奋又紧张，害怕又不安。
离别带着辛酸与惆怅，至此，我和我这8年来的，我最珍重的朋友，永远分别两国。
“不是开心的，泪原来不是甜的，也不是咸的。”
那天离开后，我一个人在马车内自言自语。
任由泪水滑倒我的嘴角，然后去舔舐，去品尝。
“原来，泪是苦的。”
我分不清这眼泪带着什么含义，苦苦的，酸酸的。
“那我们写信给长喑王子，约他一见，让他帮我们一个小忙。”
钰隔了有段时间才说出这句话，沉默间，他脸上的神情似在深思，似在惊讶。
“帮什么忙？”
见我不解，他解释。
“开设宴会，我去和长喑王子解释，建立两国之间的合作。国王那么胆小的人，不管长喑提出什么要求，他恐怕都会同意。”
我没说话，我自知利用长喑很多年，对他心怀愧疚。如今我已身得自由，我自不想再麻烦他。
“他...很忙。”
我嘴唇微微开合好几次，终于有了个吐出的迹象。
“他刚当上王储，确实有点忙，那你说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或者我写封信问问他吧。”
“他恐怕没有时间了，他一直都很忙。阔轮国是个繁荣的国家，长喑需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
我假意推脱，钰貌似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没事，我会想别的办法。”
他没再提这件事，我们转而又聊了许多许多。
“这几年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和长喑一起与其他王子和贵族争权夺利，直到前三个月，长喑夺到了王权我才彻底安下心来。”
想到斗兽场的那一幕，我现在还是心下一惊，于心不忍。
“你知道阔轮国那边最终定夺王储是用什么来决定的吗？”
我语气故作惊讶：“长喑这家伙，我有时候真佩服他。国王直接把王座旁的宝剑朝他丢下来，就将他带去了斗兽场，他独自一人，独战那13头野狼，最终赢得胜利，夺得王储之位。因为这是个嗜血的国度，所以一旦通过了考验便永不更改。长喑真的很勇敢，我想他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国王。”
对长喑的经历，我带着作为朋友的语气叙述，同时也感叹道：“但果然，生在那样的国家是同样没有选择权的，我现在才明白长喑为什么一开始对王位那么的不屑。他早已看透一切，无论是被权力支配，还是成为食物链顶端的那个人，我们都只能服从这种封建制的压迫。而他先我一步走出囹圄，我因为仇恨只能在原地打转，更进一步的成为权力的奴隶，转而又把他带入险境。我在想，到底有哪个国家，是能够让我们这些王族真正有选择权的。不是联姻的工具，不是为了去平息国家战争。”
钰轻声开口：“恐怕，那得很久很久以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