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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甲骨焚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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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鼎内的血水沸腾时，顾明城正被钉在基因螺旋的中央。那些从防空洞墙壁剥落的甲骨文悬浮在空中，每个字符都化作刀刃割开他的皮肤。陆凛的机械义肢插在鼎耳处的基因锁里，迸溅的火星照亮鼎内沉浮的玉琮——那上面刻着的分娩图，分明是母亲年轻时的容貌。
"殷商贞人用甲骨占卜双生子，称其为'鬼胎'。"陆凛的声音混着机械运转的轰鸣，"顾家祖先把这对胚胎封在青铜甗里，三千年后用现代医学复刻了这场献祭。"
顾明城的血液顺着甲骨文沟壑流淌，在鼎身绘出完整的衔尾蛇图腾。GS-12的解毒剂突然在血管里结晶，他的视网膜浮现出青铜甗出土现场的画面——十八岁的父亲正将试管插入玉琮，而试管里游动的胚胎细胞，与自己锁骨纹身的基因编码完全吻合。
"很痛吧？"母亲的合成音突然变得真实，冷艳面容从血雾中浮现，"当年我被绑在考古现场剖腹取胎时，也是这般..."她突然撕开旗袍下摆，小腹处的缝合线蜿蜒如蜈蚣，"把你们这对祥瑞献给基因之神。"
陆凛突然拽断机械义肢，义肢内部弹出的激光刃斩断基因螺旋："祥瑞？"他染血的笑声在青铜器间回荡，"三千年前因畸胎被活祭的双生子，现在成了您永生的钥匙？"
顾明城在坠落中抓住浮空的玉琮，那些刻纹突然刺入掌心。海量记忆涌入脑海：穿兽皮的贞人将哭嚎的孕妇按在青铜甗上，双胞胎被剜出时，天边划过赤红彗星——那彗星的轨迹，正是顾氏集团LOGO的雏形。
"跑什么？"母亲的长发突然化作数据流缠住两人，"你们的基因链已经激活焚城程序，整座城市都是祭坛......"
陆凛的机械心脏突然超频运转，他扯开顾明城的衬衫，将两人胸口的衔尾蛇图腾相贴。甲骨文组成的基因螺旋突然倒转，青铜鼎内的血水逆流成星图模样。
"三千年了，该让贞人们看看现代祭品的怒火。"陆凛咬碎藏在臼齿的纳米胶囊，GS-12结晶瞬间汽化，"顾明城，闻到你信息素里的硝烟味了吗？"
顾氏大厦顶层的玻璃幕墙炸裂时，顾明城正攥着陆凛的机械心脏。那些从基因螺旋剥离的甲骨文嵌进皮肤，将他的身体改造成活体祭器。母亲的长发缠住天台避雷针，发梢分裂成无数注射器扎向全城。
"女娲之脐连接的从来不是基因链。"陆凛将电磁刀捅进自己心口，扯出泛着蓝光的脐带状电缆，"是三千年前坠落的彗星残骸——你们顾家世代守护的，根本是外星基因库！"
GS-12汽化物在夜空凝结成赤红彗星，顾明城突然看清母亲的真身——她的脊柱延伸出半透明的神经索，正连接着云层中若隐若现的菱形飞行器。那些所谓青铜器里的胚胎标本，在彗星光照下显露出昆虫特征。
"当年考古队发现的不是商周祭器。"陆凛将彗星脐带缠上两人手腕，"是外星文明遗留的基因播种舱，顾夫人不过是寄生体选择的宿主......"
母亲突然发出高频尖啸，顾明城腕间的甲骨文开始焚烧皮肤。陆凛拽着他跃向彗星脐带投射的光柱，机械义肢在强光中熔解重组为骨翼："抓紧！我们要撞碎那个播种舱！"
失重感袭来时，顾明城在光流中看到真相：三千年前的彗星携带基因孢子，选中顾氏先祖作为培养皿。每个双生子诞生日，都是新一轮基因播种的仪式。而他和陆凛，是被特意培育的"钥匙人柱"。
"该结束了。"陆凛突然吻住他，将机械心脏塞进他胸腔，"我的基因链早被彗星孢子污染，只有你新生的衔尾蛇抗体......"
顾明城在剧痛中撕开母亲神经索，彗星脐带突然反噬宿主。他看见陆凛在强光中化作甲骨文消散，那些字符拼成最后的遗言："于轮回处，焚城为祭"
当播种舱在平流层炸成烟花时，顾明城带着满身灼伤的甲骨文坠入黄浦江。GS-12的解毒剂终于完成终极进化，他的眼泪滴在江面，催生出荧蓝色的基因浮萍——那是陆凛机械心脏里最后的馈赠，也是人类基因最后的防火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