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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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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两天的课让李曦忙碌非常，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平常，满课的日子奔波于教室，休闲的下午仔细思考怎么让小少爷共情，每次去路奕然家里就是像以往一样没什么变化，直到秋天落叶李曦才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院子里白色的花树只剩下了黄色的叶子，李曦的外套也变成了加厚款
唯一不变的就是路奕然，还是黑白灰的同款T恤，他曾经以为路奕然就黑白灰三件T恤，在家里也没见过他的父母，甚至同情过这个孤独的小少爷，但是自从看到路奕然衣柜里满满的同款T恤，他就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因为路奕然抵着衣橱看着他
“lora piana的T恤，我确实有很多，要不你拿走一件？”
李曦还以为少爷要送他礼物，甚至有点感动，结果只是一句嘲讽
“把你身上的硬纸板扔了吧…”
说着往李曦黑包里塞了个礼品袋，是他没穿过的衣服，李曦回宿舍之后打开自己的购物软件搜了一下，结果没搜到，顺着名字找到了官网，32000一件的衣服，李曦深吸了一口气，他要苦命打工好久才能挣32000，于是这件衣服被他放在了宿舍木柜的最深处
李曦不穿那件衣服是因为贵的衣服他没法做事，总担心衣服脏没脏，感觉这样就失去了衣服服务人的本质，他自己的衣服都是五六十，穿着也很舒服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路奕然说是硬纸板…
路奕然好像就这样接受了李曦在他眼前晃悠，甚至放任叶言宁接触李曦，十七岁的少年，即使是顽劣的个性，也是感情充沛的时候，就像他放任那一百箱“葡萄汁”躺在他造价不菲的酒窖里，每次拿酒都要在夹缝中穿梭
对李曦冷笑是他经常做的事情，阳光的少年脸上总能露出刻薄的表情，双手抱着胸，靠在房间里任意一个支撑点就能说出攻击李曦的话，可是这些话也只是攻击李曦的廉价
“你能不能换掉你的一身穷酸味？”
“本来就和白开水一样无趣，还不收拾自己，真以为自己是白米饭谁都离不开？”
这些还真不能伤害到李曦，因为李曦已经下意识把路奕然的攻击行为列入了问题儿童的休闲方式，再加上他自己的超绝钝感力，所以每次也只是听听不过心
周日路奕然难得給李曦发了条微信
“今天给你放假，不用来了”
因为路妈要来了，是他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的母亲，如果要问路奕然的刻薄遗传了谁，恐怕就是他的母亲了，连攻击人的方式都像是一脉单传
路妈打开衣橱说
“奕然，你该穿点鲜亮的颜色”
看着路奕然的亚克力鞋架说
“你怎么还和小孩一样喜欢收集玩具？”
打开酒窖更是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儿子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廉价的东西了？”
路妈对自己的儿子还算上心，虽然有婚姻外的情人，却只有他一个孩子，路奕然很期待母亲的看望，一个omega坐到亚洲首席的位置有多艰辛不言而喻，他敬佩自己的母亲，就像平时黑白灰配色T恤的路奕然在今天难得换了件米白色的细织毛衣，平时根本不顾及别人的他贴了双层抑制贴，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心理健康的少年
可是路妈也很容易让期待着母爱的路奕然失望，就像是路奕然叫保姆准备好了一大桌子母亲爱吃的菜结果换来一句
“我下午就走，你自己吃饭吧”
路奕然只有十七岁，他控制不住自己，换作是二十七岁的路奕然会说自己幼稚，可是十七岁的他肩膀颤抖的问路妈
“是因为他么？”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很轻易地被捕捉到，他？很显然指的是路妈的情人，那个人比他还要重要么，重要到一顿饭的时间都不能匀出来给他么？可是路妈只是看了一眼路奕然，语气不算太好
“跟你没关系的事不要问”
然后就摔门离开，路奕然期待了很久的陪伴其实就是一个钟头多一点，是一场对他从头到脚的批判，他什么都是不对的，这也是他放任自己感情肆意妄为的原因，他曾经天真以为自己惹出大祸路妈就会回来陪他，所以他做过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对omega始乱终弃，对alpha信息素压制致使对方神经错乱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只是不把别人当人…
他学乖了两个月，原因是李曦几乎坚不可摧，信息素对李曦没用，言语霸凌也对他没有，甚至刻意的贬低和挤压也对他没用，李曦就这样在他身边呆了两个月，他就学乖了两个月，甚至不太渴望母亲的陪伴了，可是现在的愤怒之间他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李曦身上，都是这个没用的beta扰乱了他的生活，一定都是他!
于是一个电话，一声和命令一样低沉的语气
“李曦，我要上课，现在过来!”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李曦正在享受自己的周末，可是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
迎接李曦的是拿着一瓶威士忌的路奕然，路奕然周日很少喝这种度数高的酒，脸颊都是红的，显然不是能上课的样子，李曦不知道路奕然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要上课，可是他还是过去了，至少作为老师他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学生
路奕然则是把愤怒一股脑都倾泻到了李曦身上，像是止不住的洪水，用手指怼着李曦的肩膀，力气大的让李曦站不稳频频后退
“你听不懂人话么？我让你换掉！”
“我的课时费一小时三千，你换换你的穷酸气吧！别让我的房子被你腌入味！”
显然路奕然攻击的是李曦的衣服，不过还是那些陈腔滥调，李曦虽然没生气，但也板着脸，谁被叫过来骂一顿谁都不爽，况且还从这句话里知道了中介一小时抽成2000的事…
路奕然一如既往的冷笑
“怎么？你妈连件好衣服都买不起么？也是，你还靠着给我补课活着呢…呵…”
李曦刚给爸妈转了红包，贫穷或许是原罪吧，他的父母还需要他的帮助，他不避讳这点，高中结束他就告别了自卑期，早就可以淡然面对自己的贫穷并且努力做出改变，但听到这句话还是不免苦笑，他还真是有点想家了…
李曦在路奕然骂他的时候是个十足的闷葫芦，他只秉承这一个原则不和金主过不去，于是在路奕然平复心情后把人送到了卧室
“路同学，你今天不适合学习…”
这会儿变成了路奕然不说话，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就因为自己难受随意把人叫来挨骂，他记得李曦给他做的英语阅读里说过中伤别人的话不能随意说出口，他这该死的记忆力总是记住些没用的东西，就像此刻他只因此觉得自己幼稚，不觉得自己错了，二十七的路奕然回想时总会感慨这些习题，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他的一些思想，让他不至于变成一个真的很差的人
路奕然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他以为李曦走了，眼眶莫名红了，是来自十七岁的路奕然对于没得到母爱的啜泣，像是七岁的路奕然被迫一个人住在这座房子里时的哭泣一样，都是没有声音的…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脚步声，什么东西被放在了桌子边，路奕然透过被子和脸颊的缝隙看到了李曦穿着袜子走在他的实木地板上，可是他说不出刻薄的话来讥讽对方从而显得自己没那么难堪，因为怕对方听出来他哭了，直到数字密码门传来了关锁的声音，路奕然才掀开了被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桌上，一个圆圆的白净瓷碗里装着一盅梨汤，他为母亲准备的黄花梨囫囵个的被削了皮泡在汤里，淡褐色的汤上飘着几颗枸杞，拿着小勺挖了一口
“好甜，齁死了…”
这碗醒酒汤他喝的一口没剩，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他一口没动，可是他的胃里暖暖的，裹在被子里，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李曦则是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反问了自己一句
“真的有那么硬么…”
愣了一会把柜子里的那个礼盒拿了出来，拍了拍灰，套上试了试，是一件白色的里衣，确实比他的那件好看多了，可只是穿了一会就毕恭毕敬的叠了起来放了回去
再次拿出来是下一个周末，这套衣服成了她见路奕然的固定皮肤，熟悉着进了屋子，却被路奕然呵斥
“去门口换鞋！”
“嗯…”
轻声回答了一声，可是他换鞋了啊！换了一次性拖鞋，以前都是这样的啊，路奕然又不高兴了么？李曦想到这心脏都收紧了一个度，忐忑着心走到门口，结果在鞋架的最边上放了一双棉拖，是灰色的穿起来软软的，比他的一次性拖鞋软多了，但如果他知道这双鞋的价格恐怕一定会厚脸皮的继续穿自己的一次性拖鞋，毕竟用李曦的话说这双拖鞋要是坏了恐怕卖了他也还不上…
李曦悬着的以为要被解雇的心终于放下，原来是路奕然给他准备了拖鞋，算是惊喜么？算是吧！或许也是路奕然对昨天事情的道歉，这个小孩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仅仅是一双拖鞋就可以让李曦原谅路奕然昨天的行径，他真的有在好好践行自己默默对李一燃发的誓“要赤诚热烈的对待每一个人”
李曦走的时候又规规矩矩的把自己的拖鞋放回了那个边边觉的位置，他在这个房子里有了一双拖鞋，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