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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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窗外暴雨倾盆。
都说春雨贵如油，此时，春雨正不值钱般落下。
仇氏位于B市潮海区CBD的分公司办公大楼内有一层还亮着灯。行政区域各部门其实已经准点按时下班了，公司里目前还在加班的，就是被仇其海指派到这里来历练的仇千。
距离上次陪仇其海去拜佛，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仇千基本上没怎么休息，一心埋首于工作。
陈默约过他几次，都被他拒绝了。陈默也不恼，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嘛。
所以此刻，外面下着大雨，陈家二少就翘着二郎腿坐在仇千办公室的沙发上，理由充分的赖着不走。
仇千只当他不存在，继续工作。
陈默打了两把游戏，越打越没意思，想骂人也没法骂，每次脏字刚要飙出来，就看到仇千认真工作的社畜样，一时间语塞。
对游戏失去兴致的陈默干脆收了手机，在仇千办公室里面来回踱步，顺便在心里评价一下仇千办公室的装潢品味。
最后得出一个样板间的结论。
不管陈默在干什么，仇千都雷打不动，头也不抬一下，陈默感觉自己就算在他办公室埋个地雷，把对方炸飞了，都得是手上拿着文件和签字笔飞的。
“兄弟，马上十二点了，你们规定六点下班，你是准备明天早上六点下班吗？”
陈默指了指时钟，他是没见过这么勤劳的老板，那些狗血文里的总裁如果都跟仇千一样，哪里还有时间去找女主掏心掏肺，拿着女主的心肺去救白月光……
突然，陈默想起了一件事。
陈默：“那个谁是不是很久没和你联系过了？”
仇千一边扫视文件，一边施舍了陈默一眼，终于说出了今晚跟陈默说的第二句话。
第一句话是叫陈默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吵。
“谁？”
陈默手指搓了搓下巴，挤眉弄眼，一张好看的脸被他的动作整得有些滑稽：“就，那个谁呗。”
仇千有些无语地抬头：“名字烫嘴吗。”
陈默啧了一声：“许清择！”
仇千神色一冷：“没事你就回去睡觉。”
“得得得，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说话了我闭嘴。”陈默才懒得回去，他大哥今天不知道怎么不忙了，非要缠着他说什么兄弟俩好久没有一起促膝长谈了，陈默害怕他念叨，找了个借口说要和仇千学习学习就跑了。
他那大哥也是个工作狂，指不定还在他那里看文件没睡，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
被禁止了这个话题的陈默老实了一会儿，在指针走向十二点十五分的时候，幽幽开口：“你知道吗，听说在十二点之后还加班的人，会在离开公司的时候被阿飘迷住眼，一直都走不出公司，然后不停地重复上楼下楼，上楼下楼的动作，直到累死……”
仇千：“我可以不离开，办公室有休息间。”
陈默大惊失色：“什么？！你已经丧心病狂到在办公室加了休息间？你在公司附近的房子是给老爷子看的吗？”
仇千其实已经准备走了，他就是想逗一下陈默，这家伙平时根本不愿意到他公司来，就算真的是很久没见，他也只是会到自己在公司附近的房子，或者仇家别墅去等他。
陈默来的时候神情不是很自然，仇千知道他又有事要求自己了，所以一直不主动开口，就是想看陈默能憋到什么时候。
结果这话痨愣是闭嘴陪他加班到现在，也不肯透露来意。
本来仇千没打算管，但是看在上辈子这人后面虽然恨自己，但在暗地里出了不少力的份上，仇千勉为其难做一次知心哥哥。
等到坐上车，仇千才开口问：“你是终于想把你哥拽下继承人的位置自己上位，还是终于打算戒色原地出家了。”
陈默被赶到后座上正系安全带，闻言啊了一声，指着自己：“这说的是我吗？”
继承人天天跟仇千和他大哥那样加班，他才不要，戒色更不可能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帅哥没见过，怎么舍得收心。
陈默：“哎呀，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就告诉你吧，就是我大学不是谈了一个，后来人家出国了嘛，这几天回国了，找人组了个局，刚好吧，问到老段头上了，老段就问我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仇千大学时候没和陈默一起，没见过陈默这一位前任，但听陈默说过，介于对方对陈默做过的事，仇千觉得不是余情未了。
“打算怎么做？”
陈默就是喜欢仇千这干脆利落的性格，每次他要使坏办人的时候，仇千都只会问他怎么做。
陈默坏笑：“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回国找关系找到老段那，不就是想要一个进入这个圈子的机会嘛，不给他不就好了。”
老段全名段非迦，家里是靠房地产发家的，到他这已经是第四代了，虽然家族底蕴没仇家陈家为首的老牌家族深厚，但聪明人懂得怎么进入一个圈子，自然能和这些老牌家族相处得不错。
段非迦更是交际的一把好手，跟谁都处得来，也很爱交朋友，行事作风都挑不出毛病，即使仇千跟他交往不多，也觉得这人确实不错。
陈默和段非迦就是大学时候认识的，当时陈家二少在学校里搞男男关系，也没有很低调，所以不同专业的段非迦也知道这事。
后来陈家给学校捐楼，只要陈默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的小男友搞出什么爆炸新闻来，学校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段非迦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陈默，态度也很明确，就是帮着陈默去报复的，对方当时不抱好这条大腿，非要做些不要脸的事情，那就别怪现在事主找他麻烦。
陈默既然心里有计划，仇千也不会多问，问了聚会的时间，就把陈默扔到陈家大门口，开车跑了。
等仇千回到家，确实很迟了，他洗漱完，就直接上床睡觉，睡前把没忘记陈默的微信设置成消息免打扰。
*
B市潮海区的另一边，贺家别墅内，贺顾盼还没有睡。
贺顾盼的失眠很严重，他没有认床的毛病，单纯就是睡不着，经常睁眼到天亮。
褪黑素吃太多，有了点抗药性，贺顾盼只能把付斯基分享给他的安睡偏方一个个试过去。
也不知道他一个外国人哪来那么多偏方。
虽然效果甚微，但好歹在睡不着的时光里有事做，没那么难熬。
春天的夜里还有点寒，外面又是雷雨大作，贺顾盼坐在落地窗前看雨水溅到玻璃上蜿蜒的痕迹。
他左手夹着烟，没点燃，右手在手机上不停地划动。
其实他也没想看什么，就是觉得这样时间过得快点，到了白天的时候他再想办法睡一会儿。
贺顾盼低着头，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一点儿外面的光，在他眼前挡出一片阴影，手机上的APP被他按了个遍，就是没去碰微信。
贺顾盼不爱看微信，一般在晚上睡不着了，才纡尊降贵点开微信批复。在国外的时候也一样，很容易找不到他。
即使微信消息总是跳出来，贺顾盼也没有点进去查看，只是冷漠地盯着那内容不断重复的消息提示。
他把烟头捻开，看着爆开的烟丝，有种想把手机砸了的冲动。
好烦。
等到消息提示没有那么频繁弹出，贺顾盼才强迫自己点进去，点开最上面的那个对话框。
他把搓散的烟扔在旁边，回了几个字，对方竟然安静了下来，贺顾盼嗤笑一声，给对方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这个消息处理完了，贺顾盼接着看下一条消息，下一条消息很正常，语气也很平和，礼貌问询他下周三有个聚会方便参加吗。
贺顾盼看了眼昵称，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干脆截图发给付斯基问。
【贺顾盼】：这是你朋友？
贺顾盼微信昵称就是他本人的名字，他懒得去取昵称，微信也只加熟人。
【拖拉机师付斯基】：我看看……
【拖拉机师付斯基】：啊，这不是段非迦吗，就是家里做房地产生意的房四代。
付斯基消息回的很快，一看就是还没睡，贺顾盼知道这人回国之后没有他爸盯着，老妈又在外面忙工作到处飞，干脆放飞自己，整宿不睡觉。
明明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叛逆期小孩一样。
贺顾盼对段非迦没什么印象，他初中在国内上完，就被送到国外去了，中途也没有回国过，一直到现在大学毕业了才回来。
本来贺顾盼没打算回来，但有些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让他必须回来做个了断。
段非迦的消息是下午就发过来的，即使一直没收到贺顾盼的回复，也没有继续追问，很有分寸。
【拖拉机师付斯基】：我知道你不记得了，前两年你不是打算在国内买一套房子，老段就是那时候我推给你。
付斯基这样一说，贺顾盼就想起来了。
前两年他还在法国的时候，突然打算在国内买一套房，买过来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如果回国是不太可能住在外面的，贺家对他看的很严。
最后房子是没买，但微信一直留着了。
【贺顾盼】：知道了。
回完消息，贺顾盼也没管付斯基有没有继续给他回复，给段非迦回了不方便三个字之后，就把手机关机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天边擦出蒙蒙亮光，贺顾盼把地上的烟捡起来扔掉，手机放到床头。
该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