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潜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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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怎么做？”
跟着古月方回到原先的那处洞口，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见周围没了人，秦明苍才压低声音问道。
蔺流目不斜视，随口回答：“先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我们不是要拿这个玉骨寒髓芝吗？”
蔺流突然停下，手放在岩壁上，用力一按。
秦明苍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狠狠一晃，下意识去拉身边的人。
天旋地转间，秦明苍好像听见一声轻啧，但太轻也太短，来不及细辨，滚筒洗衣机的置身感让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人生有三晃，一晃大了，二晃老了，三晃死了。
他晃了这么多下，落地应该得是氨基酸、无机盐、硫化氢、甲烷······了。
可以用来做化学实验。
四舍五入他也是大体老师了。
秦·大体老师·明苍恍惚间终于看清眼前模糊的景象，先引力一步到来的是怼脸的美颜暴击。
凌厉随性的长眉微蹙，长睫下直直盯着他的漆黑眸子，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
秦明苍突然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我可以在你鼻梁上滑滑梯吗？”
蔺流默然，忽略了秦明苍不着调的话，声音泠泠：“你可以放开了。”
秦明苍这才惊觉自己居然一直紧紧抱着古月方的腰，整个人贴在他怀中。
想到自己干了什么赶紧松开，一阵羞赧：“骚瑞骚瑞，我不是故意的，刚才说的纯属感慨，你别误会啊。”
他真的不是给！
蔺流不甚在意点点头，闭眼用金丹期的神识慢慢放开感受。
摩罗秘境限制元婴之下的修士，不只是修为，还有神识。
不过几息，蔺流就将目光锁定在这间静室的天支地干八卦青石顶槅上：“秦明苍，上去把机关解了。”
秦明苍手指自己：“我？”
“对。”
古月方的语气太过当然，让秦明苍有一种被指挥去干倒水这种小事的错觉。
他抬头看了看幽暗的天花板，又看了看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古月方，又看了看天花板，最后看了看古月方那柄七尺五寸两米多的枪。
不确定地再度抬起手指：“我？”
蔺流轻啧：“对，这个机关很简单，你需要学会这些常识。”
秦明苍已经顾不得解机关成为常识这件事了，他此刻被古月方最后一句话感动得脚趾都在偷偷抹眼泪。
眼神逐渐坚定，秦明苍手转握成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兄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蔺流：……
暗暗脑补了一番，秦明苍满怀热忱抬头看去，燃了枚耀光符照明，终于看清了天花板上那个偌大的机关盘。
最外圈是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符号，内圈是八卦，中间五行生克图示。
眯眼细看，秦明苍发现三个圈交接处的异样：“可以转！”
“嗯，转到极阴水地。”
有了古月方给的目标，秦明苍脑子瞬间就明了起来，耀光符下的眼睛格外亮。
“五行中水属阴，地支子、亥属水，八卦坎为水……”声音一点点变小，秦明苍慢慢皱起眉，“不对啊，那方位呢？”
蔺流静静看着秦明苍皱眉沉思，收敛起平日跳脱的性子，光影交织下秦明苍那张脸的绝色尽显，长睫晃动，眨眼时那颗似有若无的小痣忽明忽灭。
准备移开目光时，秦明苍拧紧的眉头突然松开，比耀光符还明亮的眼睛看朝他：“阴至极化阳，所以是阳气初生之地，子是正北，十二地支之首，所以是指向子的方位，也就是正北！”
眸色加深，蔺流缓缓勾起唇，鼻腔发出轻笑：“会潜水吗？”
“啊？”
秦明苍还没反应过来，蔺流却已经提枪转动起机关盘。
第三道石盘摩擦的声音响起，秦明苍终于意识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但头顶的机扩声却让他只来得及屏住呼吸。
咔嚓——
由上而下的光亮照亮静室，脚底的石板突然下陷，秦明苍下意识想去拉着什么东西，下一秒却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似有若无的冷香钻入鼻腔，但很快就被呛水的感觉掩盖。
秦明苍强迫自己冷静放松，努力闭住气，运转起龟息决。
他们来到了水底，幽黑一片。
秦明苍只能看清面前刚松开自己的古月方，他抬头在看着什么。
学着古月方抬头看去，隐隐约约看清顶上是一个偌大的莲台，顿时意识到这里是北境绝壁的寒潮底下。
才有了这种想法，湖水愈发冰冷起来，甚至有些刺骨，直直往他体内钻去。
秦明苍搓着胳膊抖了抖。
下一秒，身边的水流晃动，古月方游到自己身边。
突然凑近的脸让秦明苍呼吸紊乱，又呛了些水进肚子。
蔺流看见他惊措的样子唇角缓缓勾起。
原本只准备伸向额前的手缓缓下移，勾住秦明苍的腰带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当作没发现怀里的僵硬，若无其事地将手掌覆上秦明苍后颈。
看着那双眼睛越瞪越大，逐渐露出惊恐，尝试挣扎却挣扎不开，甚至嘴里开始吐泡泡时，缓缓注入一丝阳火之力。
若无其事松开，蔺流传音：‘这丝阳火之力能保住你心脉不受寒潭寒气侵入。’
秦明苍忽然僵住，脚趾扣地。
不等他尴尬，头顶突然亮起强光。
蔺流安抚摇头：‘不用担心，他们看不见。’
还在寒潭上空对打的两波人此刻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两边各有伤亡，守护妖兽也已经被杀死，只有正中央泛着白光的玉骨寒髓芝等待着胜者的采撷。
赤炎老道一身赤红道袍无风自动，手中赤焰珠转动，带起一串火星。
他身后几名焚天谷的修士借势而起，手中法器吞吐着火舌，将半边天染成红色。
“小丫头，何必负隅顽抗？”
赤炎老道声音沙哑刺挠：“让出这玉骨寒髓芝，老夫饶你们冰心宫弟子不死。”
凌霄面若冰霜，握着寒玉剑的手骨节泛白，身后仅剩四名冰心宫弟子，听言怒喝出声：“做梦！你焚天谷伤我冰心宫那么多弟子，此事绝不会罢休！”
赤炎老道低声哑笑：“怎么就成我焚天谷的伤你冰心宫弟子了？不说老夫并不代表焚天谷出面，就说秘境夺宝本就伴随伤残，若我失手误伤几个弟子就让你如此耿耿于怀，不若早些找个夫郎嫁了，也省得看到修仙界血腥晚上做噩梦！”
“你！”
一个冰心宫弟子打抱起不平却被凌霄制止。
凌霄冷笑，冷静下来：“道长好口齿，不过不止道长到底是硬核桃还是嘴尖皮厚腹中空的山间笋了！”
赤炎老道一开始不选择和她这个在场唯二且是唯一能采撷玉骨寒髓芝的元婴合作，反倒是笼络一堆喽啰来对付她。
在此之前她一直疲于应对，越打越艰难，可刚才那关键时刻，赤炎老道不乘势而上，反倒用言语激她。
结合打斗中的一些表现，她也算是回过味来。
这老道受伤了，且伤还不轻。
所以她倒是不慌了。
寒潭深处，玉骨寒髓芝下方，无人窥见的地方秦明苍屏息凝神，后背贴了张古月方给的隐踪符。
听完了全程，他转身胡乱比划了一通。
蔺流沉默看着他手舞足蹈，硬是没猜出他想表达的意思，见他开始比划第二遍直接给了他一块指骨。
'拿着它，然后想你想说的话。'
秦明苍激动接过，那感动的模样颇有几分要当场磕两个的架势。
‘好兄弟，我刚才想说的是他们骂的真脏，我回去还得好好练练。’
蔺流：······
漆黑的眼睛若有所思，不用想都知道秦明苍的练练会练在谁身上。
‘怎么不打了，他们不狗咬狗，我们怎么抢骨头啊，这什么□□食蜈蚣尿灵芝也是，还得高阶冰灵根才能摘，不然我直接一发闪光弹扔出去，兄弟你抢了东西就跑。’
蔺流唇角缓缓勾起笑，直勾勾看着秦明苍。
秦明苍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哆嗦了一下，意识到什么：‘等，等等，你这表情，该不会是真的想这样吧？？’
‘有什么问题吗？’
‘那玩意不是只有高阶冰灵根才能采吗？’
‘谁说只有冰灵根才能采？’
‘那个叫凌霄的不是说······’秦明苍瞳孔不断放大，眼尾带上喜意，‘对啊！还得是你啊兄弟，是你穿的那个家族的什么方法吗？话说你是什么时候穿进来的？我······’
见他又有喋喋不休的架势，蔺流额角一突，传音打断：‘迟则生变，你把闪光弹扔出去吧。’
秦明苍还是分得请轻重缓急的，左手覆上耳垂，拿出那株独苗苗“闪光弹”，不舍地亲了口才剑指指符，闭眼念诀。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凌厉的凤眼睁开，手指用力，符纸直朝上方飞去。
蔺流似笑非笑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在符纸破水而出时食指微动，一道增益的灵力打在符纸上。
寒潭上空，赤炎老道见凌霄忽然冷静下来眼神一凛，舔过干涩的嘴唇眯眼。
正想开口，玉骨寒髓芝底下突然绽开异常刺眼的白光，眼球一阵刺痛，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匆匆放开神识，却发现寒潭中央早已空空如也！
“玉骨寒髓芝不见了！！”
“快追！”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