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5、毕业 ...
-
电影拍摄结束，众人开始心无旁骛地享受起私人岛上的度假时光。
薛瑞寒已经彻底爱上钓鱼了，天天带着娄佳琳和那个大高个摄影出海，连郑观雪都乐呵呵地跟去凑热闹，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玩得这么好。
邱月明的船照倒是能用，开着游艇带胡知川到处遛弯，动不动就开到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然后跟胡知川单独晒太阳约会，看来他还是喜欢海，不喜欢天。
身旁是冰桶和饮料，还有一些水果小吃，胡知川懒懒散散躺着沙发上，隔着墨镜看邱月明开船。
他这人到哪都穿得一板一眼，夏天永远是整齐的真丝或亚麻套装，还要系好皮带，dry silk的衬衣干燥又细腻，在阳光下密密麻麻地闪动着光芒。
他翻了个身，趴着往邱月明那边挪了挪，揶揄他：“船长，身材真好哦~”
“这位游客，请过来。”邱月明拍了拍副驾的位置。
“什么事啊？”
胡知川一骨碌钻过去，邱月明单手开船，一只手就直接从衣摆下钻进，摸到他腰上去了：“不错。”
“危险驾驶啊，”胡知川伸着胳膊往他肩膀上一勾，凑到他耳朵边小声提醒，“麻烦船长专心一点……”
“小川，”邱月明直接把船的制动关了，“里面有床和淋浴间。”
“……”
“不逗你了。”
胡知川连忙从副驾挣扎扭出。
跑回沙发，挪到离驾驶位最远的方向，还抓了把蓝莓，胡知川一扭头，看见邱月明正欣赏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笑得很开心。
“……你不会在船上这么做的对吧？”胡知川警惕地盯着他。
“不知道，看你表现吧。”邱月明笑眯眯的。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比较像那个三十岁以后面对老婆的生理需求无能为力的男人，每周超过三天他就觉得干什么都力不从心。
邱月明的精力好像无穷无尽一样，简直匪夷所思，胡知川不懂为什么他这个躺着的反而受不了，难道自律真的那么有用吗？
因为没地方吐槽，憋在心里不知道跟谁说，最后，趁邱月明不在的时候，他很隐晦地小声抱怨了一声：“感觉我年纪大了已经不行了……”
“你年龄哪大……”同龄的薛瑞寒刚想反驳，然后眉头一蹙，“……什么意思，难道你才是1啊？”
“……那倒不是。”胡知川移开视线，他没想到薛瑞寒一秒就听懂了。
娄佳琳耳朵太灵，在隔壁桌风风火火就跑来了：“什么？谁是1？”
“我不是啊！”胡知川大叫。
“哦那就好，吓死我了……”娄佳琳捂着胸口又走回去了，“我永远不能接受逆cp……”
“……”
根本没人在意他的问题！只在意他是1是0！
薛瑞寒很认真地想了想：“……你要不找个有经验的问问？我应该是无性恋，没试过。”
“跟你说就感觉耗尽我全部的脸皮……”胡知川捂住了脸。
“你等着。”薛瑞寒拍拍他，转身就走。
胡知川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序在屋里美美做着spa呢，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没多久薛瑞寒就大步流星走进来，赵序听脚步声猜到是他，趴在床上头也没回：“你真是名里带寒啊，走过来一股寒气。”
“好听吧，瑞雪兆丰年，”薛瑞寒没跟他闲聊，“有空不，有个问题想单独问你。”
“你直接说呗，我俩有什么要单独说的。”赵序还是没动。
“你确定？她听得懂中文吗？”薛瑞寒看看旁边的技师。
赵序：“一点儿，能听懂你问她会不会中文，和轻点重点要不要。”
薛瑞寒：“那我说了。”
薛瑞寒：“做0也会累吗？怎么缓解？”
赵序愣了一下，惊恐地扭过头看他，跟技师说了声“不要不要”，然后从spa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整个房间爆发出一句惊天大喊：“你别以为你是直男我就不能告你性骚扰啊！！！”
薛瑞寒捂着耳朵，一脸正气：“……我也只能问你了，我的同性恋人脉没那么广。”
赵序愤恨地盯了他一会，见薛瑞寒确实是正经探讨，不是拿这种私事揶揄他，让技师先行离开，整个spa房空荡荡的，只剩他们俩人。
“……你说吧，”赵序点了根烟，“不用你有一个朋友了，我知道你有一个朋友。”
于是，晚上，胡知川被热情地多塞了好几个烤生蚝，一回房间，还看到了一个精美的小礼盒。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各类中药材，善良地写上喝法，还有一包止痛膏药。
“…………”胡知川震惊到说不出来话，最后只能勉强吐出一句，“岛上哪来的这种东西？”
“毕竟岛主是华人吧，总有客人有需求的，”邱月明看了看，从露骨的手写说明书上大概明白了这些东西的用处，“……你觉得我身体不如以前了吗？”
“我没有！我不敢！是我！”胡知川吓得往后撤了一步，“……应该是白天我跟薛瑞寒说我好像不太行了。”
“还可以吧，我感觉你还是挺精神的，”邱月明意有所指，随后，他又问，“你比较希望在外人眼里你是1吗？”
“没有，呵呵，而且我就算说了也没人信，”胡知川仰头干巴巴地咧了咧嘴，“就是，我今天跟瑞寒提了嘴而已……因为不知道跟谁说我就是随口吐槽一下……”
“那他肯定问赵序了，这个字也像他写的，”邱月明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从背后搂住他，“你真的很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就是我精力跟不上。”胡知川叹了口气。
说实话邱月明技术太好了，他不能说是不喜欢，但是到最后是真的不行了，这种不行了每周还要反复好几天，到了白天他感觉自己脑子都是懵的。
“你真的有点太纵欲了邱月明。”他顺便扭头瞪了邱月明一眼。
邱月明沉默了会：“……其实我没有很纵欲。”
胡：？
邱月明：“我没有想着你自己解决过。”
“诶？”胡知川眨眨眼，这倒是很意外。
“我只是喜欢……你在我眼前，”邱月明抚了抚他的脸颊，手指轻轻在耳边蹭蹭，“因为我，露出一些只有我会看到的姿态。”
“比如，你刚刚有些反应的时候。”
他的手在胡知川身上摩挲，会感受到皮肤微微的颤动，呼吸频率的加快，眉眼看起来比平时要可怜一点。
“只用嘴或者手指的时候。”
会用腿难耐地蹭他，腰也会不自觉地晃动，明明什么都没说，所有动作却都在央求他。
“刚进去的时候。”
眼睛会眯成一条缝，下巴微微仰起，搭在他肩头的那双手也会不受控地往下用力，整个人想把他往自己身上按，恨不得时时刻刻全身上下贴在一起，一副离了他就会死掉、任他采撷的模样。
“快到的时候。”
呼吸变得短促，浑身抖得厉害，想逃开他往后缩，但又被他轻易掌控。
“……还有，太多次了，受不了的时候。”
他会流泪，会呜咽，动作和声音乱七八糟的，抓挠床单或是抓挠他，让他说什么都会说，一会想要推开他，一会又想要抱紧他。
邱月明没有把他烙在脑海中的所有回忆都细细讲解，只是温柔地提及了这几个时刻，抱着他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你在别人眼里总那么……正直？有活力？永远没有诉求和欲望，那么开朗那么软和的一个人，只对我袒露过这些狼狈的耽溺于情色的模样，失控又迷茫，很漂亮，我很喜欢，每次看到都会很着迷，大脑噼里啪啦的，就上瘾了。”
“我会……稍微克制一点的，不会让你的生活受影响。”
邱月明把脸埋在他的肩侧，轻轻蹭着，感受胡知川加快的呼吸，以及逐渐上升的体温。
他放开手，抽身而出，正想离开他的身后，却被胡知川拽住了。
“……今天，还可以，”胡知川小心地看着他，“今天没有很累。”
微微发抖的手，可怜巴巴的眼睛蒙一层水雾，眉毛耷拉下来，脸都红透了。
邱月明微微笑着：“那太好了。”
短暂的度假时光，在明媚吵闹的白日与混乱不堪的夜晚中，像涌上沙滩的海水印记一般流逝了。
数人分别，其余人回了国内，而胡知川又和邱月明一起回澳洲，继续完成他的学业。
赵序每次攒局都会惦记着给他们打视频电话，摄像头绕一圈让每个人都过来瞧瞧，偶尔还有些邱月明的老同学，这个胡知川不认识，但他们都很友好，偶尔还分享点邱月明大学时的小故事，他很爱听。
薛瑞寒一开始不爱来，都要先冲着赵序臭脸，看见胡知川心情又好了，最后也能笑着来吃饭。
“吃的什么啊？”赵序看着他们面前的几个碗，打探一下私生活。
“今天卤了排骨，然后煮了河粉，这边是自己腌的小萝卜~”胡知川挨个对镜头。
邱月明上网学了腌小萝卜，调试了几次口味，跟他们在《灯塔》剧组民宿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样，甜甜脆脆，咯吱咯吱。
那头是他们几个围在一起的饭桌，人多菜色丰盛，胡知川就显摆邱月明做的饭：“都是月明做的，哎呀，我每天就是上学实习的，快要不会开火了，家里吸尘器也不知道在哪。”
“不负责任啊！不承担家务的男人最讨厌了！”周一揶揄。
“没有，他每天会负责洗碗。”邱月明给他开脱。
“……嗯。”胡知川心虚了，他们有洗碗机。
“周一你在这谴责什么，你老公最勤快了！我跟你们说，她老公那个大老板工作熬了个通宵，回家第一件事居然是给她煮早餐！”赵序调侃。
“影后应得的呀。”周一很得意。
他们几个倒是习惯了，偶尔出现的几个邱月明老同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天呐，想不到邱月明是会做家务的。”
赵序：“这叫会吗，这都快成家庭主夫了。”
“何止！他超级擅长，邱月明做什么都特别特别擅长的，”胡知川选择性忽略赵序，露出崇拜的表情，“这辈子就没见过他做不好的事情……”
“小胡很忙，没办法，”邱月明解释，“他成绩挺好的，有空的时候也会一起分担，不像有些人理论课考倒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借个吸尘器还把别人的戴森弄坏了。”
“你骂谁呢！”赵序一跃而起。
“砸石头谁叫谁是狗。”邱月明翻白眼。
胡知川看着他俩就算说开了也还是见面就吵，笑个不停。
他的理论课成绩优异，每次都兴冲冲地举着H1来给邱月明看，有点小时候拿成绩单给家长看的意味来，只不过邱月明会和他接吻，会说着“真厉害”“真棒”“真好”，动作和所带的含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才会因为学校的成绩而真心为对方感到开心。
而实习组织对他也给予高度评价，本来ngo预算低招人少，一般也紧着本地学生，但他临近毕业时刚好有人离职，本来看了一圈招聘准备向其他组织求职，意外地成功留任。
邱月明得知这个消息，想了想，干脆咨询了一下中介，把这套房买下来送他了。
胡知川大惊失色：“我的考研和入职礼物是不是都有点太豪华了？”
“你总不能住我那套房然后每天开车来这上班吧？”邱月明歪了歪脑袋，“肯定得再买套房的。”
“……好吧。”胡知川愣愣地接受了这件事。
他真是变了，他的价值观怎么变成了方便上班就可以刚入职就买套房？？嫁入豪门真可怕。
毕业之际，他跟之前交往密切的同组同学们又聚了个餐，胡知川跟他们私底下来往很少，不知道以后再见面是什么时候。
常盛得知了他成功留任的消息，来恭喜他：“厉害啊，不用为续签心烦了。”
“谢谢，你怎么样？”他问。
“还行，拿到offer了，不过要去别的城市，聚少离多……哦不对，你本来就不能跟我聚，哈哈，不然打扰你们情侣关系了。”常盛自嘲一下。
胡知川有点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啊，明明你是直男，还要被误会，谢谢你当时没生气……”
常盛没说话，看着他，举起杯子喝了口饮料。
直到临走的时候，其他同学都上车了，常盛说他自己去坐公交，然后跟着走到了胡知川的车旁。
“胡老师，稍微提醒你一句，”常盛冲他笑了，一如既往的温和，不过比先前要多了点轻快，“直男是不会主动和一个公开出柜的gay交朋友的。”
“呃？”胡知川愣住了。
“再见啦，希望我们不要再见了，毕竟你真的是我的菜。”
常盛冲他摆摆手，然后露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爽朗大笑，扭头往公交站走去了。
胡知川瞪大了眼睛，一直目送常盛走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方向盘，眼神不知道留到哪，整个人完全处于震惊之中。
……薛瑞寒当年知道他突然变成同性恋，大概也是这个反应吧。
不对。
所以根本不是邱月明小心眼，是他这个半道才弯的gay从来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赵序以外的同性恋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