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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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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天还是暗的。
陈因锁上大门和院门准备去等车,剩下的事情等节假日回来再说。
晨间夹杂着雨雾,随着风四处飘散。
他背着包一路走到村口,站在水泥地的路边,遇到同村要去赶早市卖菜的几个阿公阿婆。
陈因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旁边一位婆婆问他是不是回去。
陈因点头。
婆婆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旁边有人出声:“车来了!”
陈因跟着他们上车,听他们聊一些家长里短,一路到了镇上,陈因再转车去车站。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陈因拿钥匙准备开门,低头看见门口放着一只素碗,里面盛着水,水里沉淀着几粒香灰。
陈因皱眉看了一眼,开门进去见朋友徐宇泽没有回来,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给朋友发了条信息。
陈因:门口的碗是你放的?
过了一会对方回了信息:什么碗?
陈因皱眉打开门出去,对着碗拍了一张照片。
徐宇泽看见陈因发过来的照片,回了一句:不知道。
陈因没有继续问,看了一眼碗准备将东西收走,突然发觉身边的光线黯淡下来,他转过脸看见身旁站着一个人。
陈因抬头见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顿时站起身警惕起来:“你跟我到这里的?”
男人笑着看他:“你身上戴着信物。”
陈因立即想到自己身上戴着的半枚金戒指,他皱眉想了一会,看向门边的水碗:“这是你放的?”
男人瞥了一眼水碗,道:“雕虫小技。”
他随意用手一点,水碗瞬间浮空,朝外飞去,越过窗台朝外飞去。
陈因见状立即跟着水碗跑到窗台边上,他朝外见窗户底下是绿化灌木,不会有行人经过才放下心。
他转过头看向男人,迎面看清他现在的模样。
男人今日没有打伞,黑伞收起来被他握在手中,衬衫并不如陈因想的那么黑,反而泛着一点绿色,外面套着一件墨色长风衣。
一头乌发用丝带系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肩膀上,一双细长的眼眸注视着陈因,唇边泛着笑意:“你这么看我,是认可为夫了?”
听清男人的话,陈因的嘴角抽了抽:“你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还不是时候。”男人手覆在伞柄上,伞尖落地,黑伞像是被他当成手杖,“我姓柳,上相下宜。”
陈因看了他半晌,才开口:“能不能不要这么文绉绉的,现在的书不是竖着写的。”
柳相宜没想到陈因会吐槽他的自我介绍,顿时笑开,细长的眼眸微微弯起,双瞳被眼帘压迫显得有些狭小,目光紧紧锁着陈因。
他笑着说:“那我换个说法,我叫柳相宜,你未来的夫婿。”
陈因见他又提起这件事,顿时不想继续搭理他,越过他回到家里无情关上门。
站在室内,陈因才感觉到轻松一些,他不知道柳相宜的来历,更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以后还是绕道走比较好。
陈因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手机想看一下刚才拍的照片,看见徐宇泽给他发的信息,问他晚上吃什么。
陈因晚上不想出门,于是拜托徐宇泽回来给他带一份炒饭。
他滑到上面点开自己拍的照片看了一眼,刚才拍照的时候,没有注意那只碗上面的花纹,现在看上去旁边似乎写着“寿”字。
陈因不确定是谁的恶作剧,如果以前他或许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在联想到失踪的白新月,和莫名其妙出现的柳相宜,陈因心有惴惴。
晚上徐宇泽下班回来,将炒饭带给陈因,说了几句就回房间开电脑,掀开饭盒,准备就着视频下饭。
陈因坐在餐厅的桌子上,吃完炒饭将垃圾收拾准备明天上班带出去。
晚上洗澡的时候,陈因不敢将半枚金戒摘下来,干脆咬在嘴里迅速洗完澡。
临睡前他感觉有些烦躁,睡了两个多小时,神智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好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床尾似乎有什么东西,脚底感受到一股寒气,陈因想睁开眼,眼睛睁不开,想动一下,身体沉重无比动不了。
他恍恍惚惚看见一只黑影从床尾,不断爬上来,几乎要爬到他身上的时候,胸口散出一阵光。
陈因在混沌间睁开眼,陡然清醒起来。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黑暗的房间,好像没有任何异样。
陈因用手抓着胸口的半枚戒指,平静了半晌才重新睡下。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这两天的怪事越来越频繁了。
陈因带着疑虑入睡,再醒来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
他不太清醒爬起来,找到手机关掉闹钟,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感觉没怎么睡听就亮了。
和他合租的徐宇泽不知道起没起,陈因刷完牙洗完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生怕镜子里会有什么,没仔细看就离开了。
他穿好衣服,敲徐宇泽的门。
“起来了!起来了!”徐宇泽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开门,“你等我一会!”
说完就迅速跑进厕所。
清晨阳光出现,深秋时节,行道树的叶子昏黄坠落。
陈因和徐宇泽站在车站等公交车,虽然地铁离这边不远,但这个时候地铁明显要比公交车挤。
公交车他们还能挤上去,地铁就不能保证了。
徐宇泽看着手机和陈因聊天,陈因无精打采看着地面。
忽然他察觉到什么,抬头就看见穿着一身黑的柳相宜站在马路对面,额前的几缕头发不受管束,随风微微飘起。
精致雪白的面容,明明是应该路过就会多看两眼的相貌,他身边的行人仿佛完全看不到他一样。
陈因感觉到不太对,拍了拍身边的徐宇泽,刚要说话的时候,他们要坐的公交车刚好进站。
徐宇泽以为陈因在叫他上车,于是收起手机掏出公交卡,“上车上车,一会记得买早饭,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陈因顾不得其他,连忙上车。
到了公司楼下,陈因买了两个包子就和徐宇泽朝着办公楼走去,楼下周围站着好几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整栋楼有几层都是干保险的,他们公司在其中夹缝生存。
想当初陈因找工作的时候,三次有四次被骗去面试。
最后还是徐宇泽靠谱,找工作的时候顺便把他捎带上了。
踩着点打卡进了办公室,陈因回到自己工位上处理自己的事情,半天下来没什么活了,于是打开网页开始摸鱼。
老板一般不怎么来,偶尔会过来处理一下事情,除了薪水不高外,陈因觉得还行。
中午下楼吃饭,写字楼下有好几家餐馆,他们下去的时候好几家都满人了。
好容易捡到一个位置坐下,陈因刚坐下,就感觉到桌子底下有人抓他的脚踝,然而等他定睛一看,什么都没有。
陈因不知道刚才是不是错觉,以往那些东西不会在白天出来。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陈因还有些惊疑不定,他又去了一趟厕所,掀开裤脚看了一眼,果然见自己皮肤泛起一阵青色,像是一圈枷锁。
“狐妖附在戒指上的保护咒正在逐渐减弱,再过不久,那些东西就不止是抓你的脚了。”柳相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是那身装扮,他好整以暇半蹲在陈因面前,“只要你承认我们之间的婚约,我就帮你。”
这回的距离比之前的要更近一些,陈因能够看见他眼睛并非是完全的墨色,在墨色边缘甚至围了一层金色。
和白新月契约的时候,陈因不知道奶奶用了什么代价,现在白新月不知所踪,陈因没有了保护,就算他真的会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凭什么信你?”陈因不为所动,站起身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他远一些。
这时外面有人推门进来。
陈因再看过去,柳相宜已经消失在原地。
回到办公室,听见对面两个女同事小声聊天,不时伴着笑声传来,陈因才觉得自己身边有了些人气。
一个下午,陈因都有些心神不定。
等到下班陈因打完卡和徐宇泽在楼下吃完晚饭,走到车站等公交车回家。
徐宇泽见陈因闷闷不乐,抬手搭在他肩上好奇问:“你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陈因不知道该怎么和徐宇泽提起,他抬头看见对面的人影,转过头去看徐宇泽,“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发男人?”
徐宇泽想了一下:“没有啊。”
同时他敏锐问:“有人跟踪你?”
陈因也不好说算不算跟踪,他转过头再看去,黑色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徐宇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过了几分钟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徐宇泽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车了,我知道你这几天可能没精神,不过人还是要向前看的。”徐宇泽说完拉着陈因上了公交车。
这个点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车上的空位还不少,他们找了并排的座位坐在一起。
陈因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行道树,昏黄的叶片还挂在枝头上,迟迟不落。
傍晚的风有些冷,太阳已经落山,天边染了一些暮色,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
陈因想到柳相宜的那句话,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他或许还在意,但现在家里人都不在了,陈因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害怕。
他这么想着,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道声音:“你身边的人命中有一劫。”
陈因立即回过头,看见柳相宜端坐在座位上,双手搭在伞柄尾端的雕刻上,眉眼带笑望着他。
陈因没注意伞柄刻了什么,只能隐约看见一层金,他盯着柳相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柳相宜眼瞳微微飘了一下,看向陈因身边的徐宇泽,视线才缓慢转过来,和他对视。
他笑着开口:“和我做个交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