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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声名大盛 ...

  •   “尤姑娘,王上有请!”

      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一阵急促且有力的脚步声,一听便知是训练有素的守卫。

      禾丰探窗望去,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院中便长满了人松,整齐排列。
      他皱了皱眉,眸中担忧尽显,压低了嗓音:“公子。”
      尤此慢条斯理地迈步过去,瞧见那情景,漫不经心地叹道:“王上这是有多想见我啊?这么大阵仗。”
      禾丰无奈,“公子啊!这个时候你还有心说笑,这分明是来抓你的。”

      看禾丰着急得像是要哭了,尤此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禾丰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禾丰当然做不到,可尤此的掌心好似在他肩上下了宽心粉,还真就短暂地治愈了他内心的焦躁与慌乱。
      他追随尤此的步伐,不知不觉地便来到了大殿之上。

      关礼浚稳坐于椅上,目光投向跪伏在地上的尤此,问:“尤此,你可知本王请你来所为何事?”
      尤此了然,沉着应道:“王上可是为肤疫一事?”
      张督察横着眉毛,呛了声:“既然知道,那你还不速速招来?”

      尤此循声偏向左侧,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的眼睛,不曾想眼睛没看到,倒是一眼便看见了张督察那又塌又扁的鼻子,仿若一个被踩扁的皮球,一看就知是搬弄的是非过多,一不小心砸到了自己身上。
      这是谁?
      系统:“张固。督察使,监察百官,弹劾不法行为。”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把名字写脸上的人?
      系统:“什么?”
      你注意看他的脸,不就是个“固”字嘛?
      系统轻笑一声。

      “我……咳咳……”尤此眯着眼,好声好气地问:“这位大人,民女不知,要招什么?”

      张固老嘴一张,唾液随声喷洒,“肤疫可是你指使下属做的?”
      你这老逼登,怎么张嘴就来!

      尤此扯了扯唇,“这位大人,这可不兴说啊。我只是算出有此一疫,可不懂得如何造疫。况且如果真是我做的,我为何还要派人去司药局?”说罢,尤此扭回头来,面向关礼浚,语气中带着丝丝哭腔,道:“还请王上明鉴。”

      关礼浚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倒像是特意将手中的鞭绳丢给张固施展。张固挥鞭抽打,而尤此则像是地上那颗旋转的陀螺。关礼浚在旁观望,测试尤此这颗陀螺到底能持续转多久。
      张固继续卖力挥动着鞭子,咄咄道:“那你既然算出会有此患,为何不直接上禀王上?及时阻止蔓延……”
      尤此不答反问:“这位大人,你怕是不曾与宫卫走动吧?”
      张督察一听,这意思不就是在说他对伤者毫不关心嘛。他下意识反驳:“谁说……”然而,刚吐出两字就被阻断了。

      “你现在可以去看看,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当中还是有人固执地以为只是蚁虫叮咬所致,压根不信此疫会致命……我说了就会有人相信吗?”说话间,尤此神色一转,颇有些委屈之意,又道:“况且民女初来王宫,本就不得……”
      就在这时,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打断了尤此施法。
      “他们无知,不代表王上。你若是及时禀告,或许会少些人受累。”

      尤此朝着右上方望去,只见声音的主人一袭青黑色长袍,飘逸洒脱。或许是有其他官员的衬托,这才显得这人有种超尘的脱俗感。

      尤此在心里吹了口流氓哨,这不用猜就知道是天象师了,没想到他这么年轻,长得还这么抻敨。

      “想必你就是但天鉴吧?这句话若是换做别人来说,那我确实思虑欠妥,但你作为天象师应该最能明白,你虽然能观测星象之变,却无法扭转乾坤。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人力无法阻止它到来,只能想好应对之策……”

      张督察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尤此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是继续道:“我虽然不会观天象,但我们其实是一样的。我为人卜算,通俗点是算命。我既算出雨霜命中会经此一事,若是我提前出手干预,那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殿中官员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谭巷迈出队伍,站至尤此身旁,微微作揖,道:“王上,尤姑娘未及时禀告确是她之过,但凭她知晓此事后暗提司药局备药也是一桩功。”
      尤此偏头一看,这又是?马司药?
      系统:“谭巷。马司药现在不在殿中。”
      这就是谭司农啊?哎哟这一身正气,那谭半截是他亲生的吗?
      系统:“是亲生的。”
      见系统答得认真,尤此忍不住笑,哈哈我随便问问。
      尤此咳了两声,对谭巷道:“谢谢谭司农为我……”
      谭巷面露惊讶之色,下意识问:“你怎知我是……”话说一半,他便反应过来尤此的身份,也就没再问了。
      尤此回过头去,面向稳坐于椅上的关礼浚,声音弱了下来:“王上若真要追究我隐瞒不报,我也……”
      关礼浚终于舍得开金口了,“本王何时说要追究了?”
      镶金的嘴果然不一样,一句话就将自己宽容大度、赏罚分明的人设立起来了。
      “正如谭司农所说,功过相抵。司药局与宫女雨霜此后行赏……”
      功过相抵?就这样?
      这王上也是真够乒乓的,那么大的阵仗将他请过去,全程也没说几个字,热闹看完了,最后就用这四个字将他给打发了。

      禾丰拎着茶壶走到案边,先倒一杯给尤此,再给自己倒上,而后一饮而尽,接着再续上第二杯,这才道:“公子啊,没被罚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背上的汗现在还没干呢。”

      刚刚在殿上说的字比他三天说得还多,那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此时一见着禾丰喝这茶水,渴意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便突袭而来。
      他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一杯,这才笑看着禾丰,问:“这么怕啊?那你为何还要随我来宫中?你应该知道这里比外面危险,稍不注意人头就落地了。”

      禾丰刚刚喝得太急了,唇边不小心沾了茶水,他伸手揩去,道:“就因为知道很危险,所以才不能让你一个人来……我要保护你。”

      类似这样的话他在各种电视剧里听过太多了,就跟说“按时吃饭、注意身体,少熬夜”等等这种万能家常话一样,听多了也就没什么情绪起伏了。现在这句话以面对面这种方式呈现,他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应对。

      总不能真回一句知道了。
      就在他思忖着如何回答时,禾丰已经迈入下一个话题了。

      禾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叹了口气说道:“今天跪得久了,膝盖疼。公子,你怎么样?要不要上点药膏?我去……”
      虽然是有点疼,但他没那么娇气。
      眼看禾丰转头就走,尤此连忙叫住禾丰,道:“我不用。”随后唤了一声尽善的名字。
      尽善听见很快便进来了,尤此吩咐她去给禾丰取些止痛化瘀的药膏来。禾丰连忙拒绝:“你都不用,我也不用。”

      尽善当然知道谁是主子,清楚该听谁的。也不顾禾丰的言语阻拦,大步流星地朝任务奔去。
      尤此道:“你还这么年轻,细皮嫩肉的……”
      禾丰嫩脸一红,嘟囔着:“你也就比我大几岁……”
      “一岁也是大…”说着,尤此打了个哈欠,“好了,我困了,你也快去休息。”
      “好,那公子,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虽然白忙活了一场,但……”

      尤此反问:“谁说白忙活了?”
      虽说名利上无功无过,但他的名声却愈发旺盛。他为雨霜卜算一事已然传得全城皆知,宫里的丫鬟守卫们都对他的卜术深信不疑,故而近来院中门庭若市。

      众人似乎都清楚他不为男子卜算,所以都没来碰壁。虽然在这长长的求卦队伍中,并未见着男子的身影,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好奇。

      这不,此时几个糙汉子扒在门边儿,你推我搡,探头探脑地朝着里头张望。像是在瞻望他的卜术,又像是在欣赏他的面容。

      尤此不由得在心里大叹一口气,真羡慕他们。
      系统:“羡慕他们什么?”
      羡慕他们能目睹“尤此”的芳容啊!

      是的,尤此从未见过“尤此”的模样。他是真的很想见见这个雌雄莫辨、令那些男女都为之疯狂迷恋的脸庞到底是什么样。甚至有时候半夜睡着了都爬起来走到镜子前,试图趁着原主不注意,窥伺其真容。但很遗憾他没有一次如愿,出现在镜子里的始终是他自己的模样。
      系统:“你想见他?”
      废话。
      系统:“为什么?”
      美人谁不想见?
      系统:“我就……”
      去去去,你一系统懂什么。

      尤此瞧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长叹一口气。以前总觉得这日子没意思,常常把“一眼就能望到头”挂在嘴边,现在好了,别说一眼了,三眼都望不到头了。

      月牙晶石中的火焰随着天色渐暗愈发明艳,尤此拎着那晶石,火光将他的指间照得红透。
      一天又过去了。这是尤此来到砚际这么长时间里最忙碌最劳累的几天。之前总是嫌一天太无聊,现在嫌一天没有时间无聊。

      虽是心力交瘁,但屁股才是最遭罪。但凡一沾那凳上,便难以拽下来。每天晚上都这疼那酸,就差哭爹喊娘了。禾丰担忧他会累垮身体,便向他提出建议,每天只接待几个人。

      尤此当然一百个赞同,否则来客接连不断,照这样下去恐怕还等到完成任务那天便提前死翘翘了。
      “你说,我现在这样,一天累死累活的工作赚钱,虽然是私营,但……也算是在宫里谋职了吧?”
      尤此躺着看向头顶的床帐,上头的刺绣非常之精致,整体偏粉色调。浅浅淡淡的,清新柔和,但看久了容易产生一种微醺感,就很“尤此”。虽然不曾见过,但“尤此”给他带来的就是这种感觉。

      系统:“不算。”
      “意思非得国企呗!”
      系统:“嗯差不多。”

      尤此依旧不死心,心存最后一丝侥幸,问:“完成任务会有提示吗?会不会是你搞错了?万一我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呢?”

      系统:“有提示,不会错,没完成。”

      尤此掀被盖住脑袋,闷闷道:“铁饭碗这么重,怎么到哪儿都得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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