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si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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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滴落，砸在浅色的床单上烙下深痕。
一只手贴上他的脖颈，冰凉的温度让他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耳边传来低语，清浅的呼吸打在耳廓。
外部带来的刺激让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做出反应。
潮热的黏稠空气萦绕在周身，周鸷有些喘不上来气。
他闭着眼，呼吸加重，感受到那只冰凉的手向上摸了摸他的下颌，抚过侧脸，额头，手掌贴上他的头顶。
周鸷撇了撇眉，巨大的温差给他带来了一股割裂感，炙热与寒冷交织着，酥麻感顺着头皮一路向下，周鸷止不住的喘息。
直到那只手绷紧了手指，在发丝间揉了揉，触电般的感觉一次让周鸷一阵战栗，五指攥紧床单，他猛得睁开了眼。
片刻他才缓过神，手指放松，床单被反复抓弄已经有了皱痕。
周鸷平躺着盯着天花板，睡裤微凉，好久没有受到刺激的身体微不可及的轻颤。
他缓了缓，闭上眼。
罪恶感如同潮水将淹，他居然会因为一个人的亲近作出反应，对象还是照顾他一晚的男生。
周鸷又开始回想热潮汹涌时贴上来的凉意，不清不楚的记忆混乱了片段，模糊了彼此的距离，一段一段分解印在脑海里。
陈粤的安抚是有效的，动作也是温和的，只是在他脑子的主观能动性下变了味儿。
周鸷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起身，去了洗手间。
是因为发烧和一晚上失控的情绪造成的这场梦，周鸷洗衣服的时候给它找了个合理的理由，释然后抖了抖滴水的裤子，晾在了阳台。
他回了房间，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厚皮的本子。
翻开新的一页，他坐在桌边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规划。
继续上大学，他同意来这里的一个原因也是这里有个大学，物理专业在全国也能排到前三十，以他的成绩，转到这个大学绰绰有余。
再者，周昊这个人虽然不是个合格的哥哥，家人，但他会给自己提供帮助，他需要，也不该拒绝。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拿到博士证，前几年迫于家庭压力有在动摇，但现在。
周鸷把周昊两个字圈出来。
他又在下面写下‘直播’两个字，笔尖点在旁边，一下又下。
最后压在纸上，写下继续两个字。
赚点零花钱，以防外一。
他合上本子，往靠背上一靠，呼出一口气，眼神落在窗外。
不熟悉的地方，要重新结交陌生人，要磨合老师，还要，打理好邻居关系？
周鸷的身体又开始热起来，被抚摸按压的地方隐隐发烫。
他已经和陈粤是朋友了，该保持一定距离，俗话说距离产生美。
周鸷可不想因为两人越来越了解彼此而产生至多的分歧，到头来给彼此致命一击。
就这样让他感受到陈粤展现给他的乐善好施就行，其余的，他不想再去深入了解。
要抓紧时间去办转学手续，问问舅舅什么时候有时间。
周鸷:【舅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办转学手续。】
指尖滑动，不自觉地点开下面那个聊天框。
CY：【我在你后面。】
绿泡泡还停在昨天上午，他们在陈粤家分开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视线无意落到对面正对着他房间的窗户上，窗户开了一半，窗帘拉开，看不清里面。
应该没人在？
话说陈粤应该也在这个大学上学，怎么前几天没去学校。
周鸷敛财逐渐展开的思绪，看了眼时间，他该去医院挂第二次水了。
把本子塞回抽屉，他从箱子里翻出了个口罩，独自打车去医院。
舅舅：【周鸷，明天上午和我去城大，记得带好身份证，学籍证，成绩证明，还有转学申请表记得写。】
周鸷：【好的。】
都准备好了。
“确定都弄好了？关键时候还感冒了，鼻音这么重。”
王老师点了点桌子，问陈粤。
“都准备好了，老师放心，小感冒而已，没问题。”
陈粤从昨天和周鸷分开后就把自己关在空调房里，成功让自己感冒加重了。
他自己是没当回事儿，从小到大无数次差点自己把自己养死，区区一个感冒而已，而且他还在吃药。
“行，你自己有数，等会就到你了。”
陈粤在后台准备，能听到前面那人到最后了。
马上要九点了，不知道周鸷去医院了没。
他这么想着，手上点开微信给周鸷发了个消息。
CY：【周哥去医院了吗？】
对面秒回。
周鸷：【在去。】
CY：【那就好，千万不要因为懒就不去啊，一定要挂到好。】
周鸷有些想笑，还提醒他，自己呢？
周鸷：【你感冒怎么样了？】
陈粤吸气，鼓了鼓脸，打字：【还好，吃药了。】
周鸷还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吃药了，是不是真的还好，但如果问的话是被被嫌烦的吧。
还是不多嘴了。
周鸷：【那就行。】
陈粤看到上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还以为他在写什么小作文，没想到就四个字儿。
他挑眉：【周哥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真的？】
CY：【小猫挑眉.jpg】
周鸷看到消息有些惊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一瞬间觉得嗓子痒痒的。
周鸷：【我以为你会嫌烦所以没问。】
对面没理他。
周鸷又问了一句：【所以你感冒加重了？】
陈粤还是没回他。
陈粤已进入学习状态。
台下坐着几个省领导，还有别的学校的老师。
他打开ppt，开始演讲。
*
作者没有陈粤的知识储备，就不写具体过程了：o
*
“感觉怎么样？”
王老师等陈粤结束下台问他。
“没问题，还好我不咳嗽。”
陈粤对自己的专业技能还是信心十足的。
王老师听他自信的口吻笑了笑：“真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
陈粤撇了撇嘴：“我自己，老师觉得不行？”
“行，挺行的。”他拖长了语调，有些纵容的意味。
“那不就行，剩下的就交给那群人，反正我挺满意的。”
两人回了王敬的办公室。
陈粤把桌上的纸扔进碎纸机。
“哼，听天由命？”王老师戴上老花镜。
“我可没说啊。”陈粤朝他笑了笑。
笑死了，听天由命。
“那来吧，上次电话和你聊的物理学术赛，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好。”
陈粤好想拒绝：（
————
周鸷只觉得自己要把这一个月缺的觉都补回来了。
挂水的时候睡，上车的时候睡，回家倒头接着睡。
一觉睡到下午周昊回家。
“烧退了吗？”周昊看到他从房间出来，问。
“退了。”周鸷有点睡懵了，揉了揉头发去客厅到了杯水。
“怎么没开空调，室内没比外面凉快多少。”周昊把外套挂在玄关，开了空调。
“还好，我一回来就睡了，忘了开。”
“有胃口吗，我煮个粥。”周昊洗了手，打开冰箱看了看。
周鸷还真没想到周昊会做饭：“有，现在能感觉到饿了。”
“那我做个西红柿蔬菜粥。”
“嗯。”
周鸷也跟着进了厨房，想帮个忙。
周昊看了他一眼，把番茄给他：“洗一下切丁。”
“好。”
他开了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冲在手上，在西红柿上留下一个个小水珠。
周鸷使劲儿搓了搓。
周昊去淘米。
“舅舅，我妈是什么时候去岭城的？”
周鸷把番茄根切掉，菜刀“咚”的一声切在砧板上。
“嘀，嘀，嘀。”
周昊把电饭煲插头插上，转身去灶台上面的柜子里拿了个锅。
“十九岁开始和家里闹着要出去，闹了一年，二十岁去的。”
周鸷听这话突然皱眉，二十？
他把番茄切成对半。
周昊见状过来把刀拿走，示意周鸷让开。
“你多大了？”
“二十三。”
二十三，那就是周玫二十五岁生的。
距离上一个闹剧已经过了四年。
“我不知道你父亲是谁，你出生之前我和你妈妈就没有联系了。”
周鸷在回忆周玫和他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他记错了，周昊说的和周玫对不太上。
如果是…
“刺啦—”
灶台闪起红光，周鸷被拉回来。
周昊在炒番茄。
“她二十一的时候我去找过他，本来你前面还有一个姐姐，或者是哥哥，但是流了。她没和你说过？”
周昊颠了个勺，侧头看他。
“没有，她没和我讲过她是怎么去的岭城。”
无意中提过一嘴他本来会有个姐姐。
但是，怎么是二十岁？
周鸷想不明白，可能是他记错了。
小时候的事大部分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一开始他们是挤在一个小公寓里，很小，小到一个窗户能把下午夕阳的光笼罩到客厅外，暖洋洋的。
他现在都忘不掉那种温馨的感觉。
“好了，差不多三十分钟，你还能忍一忍吧？”
周昊朝着周鸷扬起一个人淡淡的笑。
周鸷点头：“当然。”
“明天我们去早点，要带的东西在看一下，别漏了。”
周鸷没想到周昊也会家长这种絮叨，别说，一瞬间幻视周玫。
“好。”周鸷不想多说，回忆里都是无奈。
“对了，你和小粤玩的怎么样？”周昊突然换了话题。
“嗯，挺好的。”
“这孩子还是很好的，你们可以多相处玩玩。”
可以看出来周昊对陈粤是真的满意。
周鸷点头：“我知道。”
“嗯，你们专业好像还是一样的，物理对吧？”
周鸷睁大了眼。
“小粤的成绩还是很好的，你们有时间可以交流交流。”
“嗯好。”周鸷想到陈粤，有点意外。
这个跳脱的人会有心思研究物理。
看来他们会有共同话题了。
周鸷想到那晚，捻了捻手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s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