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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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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东西收拾好了吗？”宋阿婆一手掐腰，一手扇着蒲扇，在院子里喊了一声，语气颇有些着急。
这里虽然是县城，但宋阿婆的院子像是村里的一样，两边是住房，中间是一个大院子，院子的一墙已经爬满了葡萄藤，绿油油的，院子里还种着两颗桑树，现在桑树的叶子都已经绿的发黑了，但阳光还是能透过桑叶，照的院子里一片斑驳。
大家都说，进了宋中医这院子，什么样的人都能感受到心平气和。
宋阿婆个子不高，但往院子里一站，中气十足，虽然她已经过了耳顺的年纪，但除了脸上的皱纹和手上的老年斑，行动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依旧开着自己的中医馆，甚至对不方便来的人，她也愿意出诊，山里路车开不了，她还能步行几十里路去上门问诊。
她是十里八乡闻名的老中医，医术上算的上是登峰造极。
只见一个个子高挑，留着寸头，眉目锋利的少年从屋子里推着行李箱走了出来，他有着不似少年人的挺拔身姿，倒像是立于高山之巅，长在缝隙里的饱经风霜的长松。
“收拾好了没？“见他出来，宋阿婆很快就转换了语气，难得有点温柔。
“好了。”
这个少年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但看着宋阿婆，看着又和平时不太一样。
宋阿婆就把司空桑知的书包递给他，说“你张叔已经借好了车。”
“嗯。”
夏桑知还是看着宋阿婆。
两人都没说话。
一个皮肤黢黑，个子不高不矮的中年男人看见他出来就跑过来，笑着说“小知，准备好了，走吧。”
夏桑知喊了声张叔，对他道了谢。
宋阿婆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走，夏桑知没再犹豫，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这个被叫张叔的人，看了一眼夏桑知，摸了摸头，憨憨笑了几声，“你好好读书上学，我们大字不识几个，什么本事都没有，只能下苦力，还是你有出息啊。”
他说话的时候，司空桑知又看见了他的双手，一双皮肤粗糙，满是茧子的手，一看就知道是长期用手劳动的人的手。
夏桑知点点头，就转过身，没再回头看一眼，只是看了一眼后视镜，就转身上车。
后视镜里映着宋阿婆和她的医馆，宋阿婆站在医馆的门匾下，初晨的阳光照在医馆门口，曚昽的像梦。
夏天已经过去，烈日却还是高高挂着，宋阿婆站着不动看着司空桑知的背影，不知不觉，汗水已经滑到了下巴处。
宋阿婆手在下巴处一抹，转身走进了院子。
走回去的时候还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话。
快出县城的时候，夏桑知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在车前一闪而过，那人似乎还对他笑了笑。
夏桑知把头扭向了车内，不再看车外。
夏桑知先把东西放回了住的地方，没收拾，就立刻去学校报名了。
今天是夏桑知第二次来华陶高中，上一次他来的时候还是初三，那时候他只是来参观的，今天他是来报名的，一个县只招一名学生。
他路过学校的公告栏时脚步停了下来，盯着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中考状元，韩旭，689分。
满分七百。
他走进二班教室的时候，几乎还没有几个人来，但他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的左下角。
他刚坐下，二班的班主任就走到了他旁边。
二班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叫焦楣，人称灭绝师太，或曰河东狮吼。一般在她手下的班级没有不怨声载道的，说话的时候总带几分凶神恶煞，活像人家和她有着血海深仇。
她长得并不突出，只是门牙往外凸，说话的时候直让人注视着她的牙，若让她发现学生盯着他的牙看，她更是烈火中烧，必骂的人狗血淋头。
大概人只有被戳中痛脚的时候才会这么不顾体面吧。
“坐这里能看见吗？”
夏桑知点点头，他没有和老师说话的同时注视老师的习惯。
焦老师又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走开了。
一上午平安无事，报到完成后，大家就都回去了。
夏桑知只是刚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他又出去看了眼门牌号，见确实没走错，才又走进去。
只见他早上过来时，只有沙发和桌子的客厅，现在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箱子，再往里面走，餐厅多出了许多食物，餐具，甚至还有了冰箱。
夏桑知只看了一眼，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因为华陶高中没有住宿，夏桑知是和宋阿婆的一个病人的外孙子，一起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房子里合租的。
宋阿婆的这个病人是住在县里的，当时夏桑知上小学的时候，他们也就搬到了县里，俩人也是这两年才认识的，她老是来宋中医这里看病针灸，来来往往的，俩人就成了朋友，听说宋中医的孙子也要在华陶中学上学，便提出让他们两人一起合租，让两个人有个伴。
他正准备进自己房间时，客厅的门响了，夏桑知抬头，就见进来了一个少年。
一眼看过去，最先让人注意的是他的挑花眼，弯弯的，眼角似勾着，却一点也不女气，搭配着五官，是逼人的帅。
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了的那种。
跟着他来的还有三个人，两个中年男女，估计是他的父母，和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见到他就热情地朝他打招呼：“小知来啦。”又把他身边的少年往前拉了一拉，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外孙，杜临意。”
“嗯”夏桑知先对这老太太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一眼杜临意。
“你好。”少年客气地对他打招呼，少年的嗓音和他本人一样，温柔又有力量，说话的同时，一双桃花眼还盯着人看，有几分多情的意味，但对上他的脸，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其实杜临意也不是很愿意和别人一起住，只是抵不过他外婆的威逼利诱，本来他是岿然不动，直到听到他外婆说给他买最新型的，他磨了好久的，他妈都不愿意给他买的那款游戏机，他就二话不说的来了。
在他来之前，他外婆就给他说了人家父母都不在了，亲人只有一个阿婆，让他别乱说话，问东问西，别的他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杜临意明明是一个脸盲，但他当时看到夏桑知的脸的时候，觉得无比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还是没想起来。
这话说的，像是很老套的搭讪方式，杜临意笑了笑。
但转念又想到，这人长得真好看。
“原来你阿婆就是我妈念叨的那个中医啊，医术可真好。”那个中年女士说道。
她没有穿名贵的衣服，也没有戴任何的首饰，但浑身都散发出难掩的气质。
夏桑知“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赵老太太对杜临意是千万个嘱托，万千个叮咛，又怕他衣服不够穿，饭吃不好，毕竟是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从来没自己独立出来住过。
终于等赵老太太说完，李女士“少打点游戏，这么大个人了，应该不会把自己照顾死了吧。”
杜临意：……
“李珊琦女士，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一家人哄堂一笑，李珊琦说了句，“我们走了。”三个人就转身出去，看也没看杜临意一眼。
杜临意：真的很想去验DNA。
客厅顿时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杜临意先开口了：“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杜临意的想法是，既然两个人要一起住，那当然要搞好关系。
“不用了。”
夏桑知回答的时候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一脸平常，丝毫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觉。
杜临意没想到这人会拒绝，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才说，“那行，我先出去吃了。”
说着，杜临意就出去了，第一次被人拒绝，杜临意心中多少有点不爽，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出去吃饭了。
夏桑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拿上手机出去吃饭。
晚上洗漱完，夏桑知就躺在床上，还不到九点，但夏桑知一直没有睡着，刚好有困意，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他被就一声尖叫吵醒。
夏桑知在床上翻了几下，还是掀开被子，起身走出了房间，循着声音走到了卫生间门口，里面的灯还开着。
“你怎么了？”
夏桑知对里面喊了一声。
“热水器里面的水怎么是凉的？”杜临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夏桑知：“我洗的时候还是好的，你穿好衣服出来，我进去看看。”
很快，浴室的门就打开了，杜临意穿着浴衣，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和露出的皮肤上也有水珠，桃花眼尾却是红的。
夏桑知只看了他一眼，就从他旁边走进了浴室，夏桑知只待了不到三十秒，就走了出来。
“好了，过一会儿水烧好了你再洗，现在只有三十二度。”
杜临意眼里瞬间充满了惊喜，凑到夏桑知旁边问“这么快就修好了？”
“热水器的插头松了。”夏桑知说话的时候一脸平淡，但杜临意就是觉得这人心里在嘲笑自己。
杜临意顿时脸上一热，心道：真的好丢人啊，但给自己找补“我没注意到插头。”
“嗯，没事。”
夏桑知不再说话，就回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了。
快要睡着的时候，又被敲门声吵醒。
夏桑知：……
他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虽然这个时间并不算晚，平常这个时间他还在学习。
但今天，他难得睡了一个早觉。
他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只见门外，有人捧着一盘水果，忽闪着眼睛，嘴上还说“一起吃水果吧。”
“不用，你自己吃吧。”夏桑知说完就直接把门关上了，看也没看杜临意一眼。
吃了闭门羹的杜临意直接闭上眼，翻了个白眼，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对夏桑知的不爽直接到了顶点。
本来是想感谢他帮了自己一个忙，结果这人就这个反应，杜临意心说，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他一怒之下，吃了一口苹果，嘴里还说了一句“没礼貌。”
说完，他对着夏桑知的房门无声又骂了两句，就自己回房间了。
夏桑知快睡着的时候，又传来了，杜格玩游戏骂人的声音。
他在床上翻腾了几下，最后还是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