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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前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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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这一场结束时，全场清醒的只有不喝酒的戚里予和芈瑞岫，其他人趁着高兴劲基本都喝得人畜不分。戚里予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提前叫好了出租车，挨个把他们拖了上去。
本来李贺一般不喝酒的，因为总要有个清醒的收拾残局，但今晚有不喝酒的戚里予在，他就放心地喝到烂醉如泥。当戚里予好不容易把全部人安顿好，自己背上包，准备坐车离开时，刘时则突然抓住了他，凭着仅存的理智让他留个电话给芈瑞岫，安全到校之后给他们报个平安。
是个很合理的请求，戚里予答应着点了点头，向身后刚赶来的芈瑞岫伸出手，说：“手机。”芈瑞岫愣了一下，但也老老实实的交了出去，戚里予存了他的电话和名字，就还了回去，直视着芈瑞岫说：“十二点之前我会给你发消息的。”芈瑞岫此刻也了然地点了点头，举起手朝戚里予挥了挥，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随即拖着张时则离开了。
晚上当芈瑞岫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拿起手机看到20分钟前戚里予发来的消息，“平安。”
顺着发丝，水一滴两滴地顺势滴到了亮着的手机屏幕上，芈瑞岫低垂的睫毛上，不知为何也蓄了几滴水，他眨了好几下眼睛都没有成功地让水滴落，眼睛都开始有些酸涩了，于是芈瑞岫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才好了一些，刚看完消息他便困得不行了，芈瑞岫努力想眨巴一下眼睛，但不尽如人意，手中的手机自然滑落到床上，他就这么倒在床上睡着了。
另一边的戚里予下巴靠在椅子背上，还在盯着有些暗暗的屏幕，但似乎没有等来想要的东西，瞬间便有些生气地扔下手机，拿起浴巾就洗澡去了。
第二天，芈瑞岫是被张时则打来的电话吵醒的，挣扎着拿起手机，眼皮沉重地像是抬不起来一样，他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喂。”
“哎！芈瑞岫，醒了没啊？”芈瑞岫捂着有些痛的额头，毕竟昨晚上就那么没洗头就直接睡了，他眼睛都还没睁开，漂亮的眉毛皱成一团说道：“没醒。”
“嗯，醒了是吧，起来了都快十二点了，昨天我让戚里予那孩子给你报平安来着，那小子给你发消息了吧？等会啊，我接你去看一下你的工作室。”张时则装没听见，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芈瑞岫闻言便清醒了一点，同时疑惑道：“嗯，发了，嗯？什么工作室？”
“那就好，哎呀，你就先别问了，去了就知道了，一个小时之后我到你家楼下接你哈，赶紧收拾一下。”话音刚落，芈瑞岫就隐隐听到对面汽车启动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一点三十四分，芈瑞岫于是闭眼叹了口气，妥协般起身。
“来了，上车吧。”等芈瑞岫上了车之后，张时则接着说：“还没吃饭吧，已经下午一点了，你先跟我去学校一趟吃个饭，我顺便去学校办点事情。”
芈瑞岫此刻还没太醒，只老老实实地答应着，眼睛很快地合上了。旁边的张时则开动了车。
不一会就到了学校，芈瑞岫还是有些不清醒，但也乖乖地下了车，并绕到主驾驶位的窗前，“你自己去食堂吃个饭啊，一定要吃听到没？”张时则坐在车里，边啰啰嗦嗦地讲着，边透过车窗把他的卡递给芈瑞岫。芈瑞岫此刻站在车外吹了吹风，尚且总算是清醒了一点，肚子也开始抗议，他没有说话，就只点了点头，就走向食堂大门。
身后的张时则无奈地笑着，这小子的起床气五年过去了怎么感觉更加厉害了。
学校此时已经过了饭点，所以有些窗口已经关掉了，学生也所剩无几，芈瑞岫想吃些清淡的，因为昨晚上吃得有些油腻，就随便选了一家看起来份量很大的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吃起来。
“是赵哥吗？”有声音从芈瑞岫背后响起，他随之转头望去，是单绪。
“果然是，又见面了，您怎么会在我们学校呀？”吃完饭正端着餐盘的单绪有些兴奋地问道。
芈瑞岫此刻的起床气还没消，眼睛半睁着，深黑色的瞳仁都没有全部露出来，不笑的时候总感觉莫名的恐怖。刚刚在车里对张时则说的话也只是用点头或者“嗯”来回答。他心里的烦躁逐渐扩散，芈瑞岫于是用了最简短的话回答道：“等张时则。”
单绪没有听出芈瑞岫话里藏着的不耐烦，还想继续追问，话还没问出就被从后面走来的戚野一下揪住了后衣领，说道：“走了，别浪费时间。”
戚里予故意没有看向芈瑞岫，就那么拖着单绪就走了。芈瑞岫目送着两人的离开，嘴巴紧抿，有些长的刘海掩去了他的神色，看了他们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继续吃着他的面，只是吃的速度比之前慢了好多。
被拖走的单绪有些一头雾水，看了看芈瑞岫的背影，又看了看戚里予，仍旧搞不清楚状况，他抬着头问戚里予，“怎么了你，赵哥昨天还请咱吃饭来着呀，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拖着我就这么走了？”
单绪和戚里予的交情是从小学开始的，所以单绪很了解他这个朋友，虽然平时嘴巴不饶人经常不看氛围不看别人眼色，轻易说些狠毒直接的话。但其实内心并不坏甚至可以说是温暖的一个人。在别人眼里，他俩之间，他是一直受戚野的毒言毒语迫害的小跟班，但其实是戚里予一直在照顾他。虽然嘴狠毒是真的，单绪想到这不由得偷笑了两声。即使是这样的戚野就算嘴巴毒，但平时对待刚认识的人也不会连个招呼都不打。
但此刻戚里予却毫不掩饰的用看傻蛋的眼神看着单绪，说道：“你看不出来他不想跟你说话吗？一看他就是觉得你很烦。”
单绪很大声地“啊”了一声，不敢相信地说：“真的假的啊，我们才跟他认识不到半天啊，加上刚才我统共才跟他讲了三句话而已耶，我有这么讨人厌吗？别人都说我是笑容灿烂的小太阳啊！”
“不知道，你再对我说蠢话试试呢，单绪。”戚里予听到单绪自夸的话，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嫌弃。
单绪被捂住了嘴，呜呜地还想说些什么，奈何出不了声。其实他知道戚里予特别擅长观察别人，他那么说基本上就是真的，自己又是个不懂得观察的傻子。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而已，毕竟谁也不想被那么漂亮的人讨厌啊。
单绪挣扎着，好不容易把戚野的手拿开了，呼吸急促地问：“那他是讨厌我吗？”
戚里予沉默了一会，别开头说：“那倒不至于。”
单绪闻言便喃喃地说：“不讨厌我就好，被那么好看的人讨厌，我都要怀疑我小太阳的称号了。上课去上课去。”
戚里予哼了一声，懒得再去吐槽他了，突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戚里予看了看就接了起来，“喂，姑姑，怎么了？”
电话另一边的戚禾薇听起来非常疲惫，“哦，里予呀，在上课吗？姑姑有个事得让你替我跑一趟，你爸在海城留下的一套房子今天有人要过去签租房合同，我本来是想自己过去办的，但现在实在脱不开身，那边也是很早就约好了不能爽约，你今天能不能先过去把合同给他们，没问题就直接签好，如果有问题你让他直接打给我就好。”
戚里予想了想，说：“我刚要去上一节课，四点才下课。”“没关系，那个地方离你学校很近，本来你爸买下那是为了叫你过去住的，结果你又不要，你爸也不管，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的钱你拿着当零花就行。”戚禾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跟那边说一下，时间稍微改晚一点，你记得下了课直接去就好。”
“嗯好。”戚里予答应着，“姑姑你也别太累了，有什么事让我爸自己去做就好了。”
戚禾薇闻言苦笑着，“他那个人从小任性惯了，就算有了家有了孩子都没长大。”
戚里予闻言，似是讥讽似是不屑，说道：“所以他不配有个家，他自己跟个疯子一样自由来去就行了。”
“行了，不讲了，你去上课吧。”戚禾薇不愿意多聊这个话题，接着挂了这个电话。
戚里予紧握着手机，眸子里讳莫如深，有些干巴巴地对旁边的单绪说：“单绪，下了课你自己先走吧，我有事出去一趟。”单绪听到提到他爸爸，也不敢多言，只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的芈瑞岫吃完饭正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正是上课时间，路上只能见到零星几个人，芈瑞岫也是海城大学毕业的，毕业之后立刻出国留学，所以此刻也是充满新鲜感地四处看着。偶尔遇见几个背着书包的女学生，也会盯着芈瑞岫看，然后窃窃私语，笑得很羞涩。
张时则结束工作，急忙开车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心里叹服这家伙的皮囊真是够蛊惑人心的了。随即喊芈瑞岫上车，待芈瑞岫插好安全带，张时则说道：“你刚回海城，不得租个工作室啊，我都替你选好了，这地方离学校也近，你有什么事我也好照应你。”
“嗯。”芈瑞岫答应着。张时则对他这幅冷淡样习以为常，自顾自地问着：“你那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刚谈下了，下下周才会把东西送过来，还有几天时间放松。”芈瑞岫伸了个腰，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那你好好地先玩几天吧，我本来也想做东陪你玩几天，但现在学校里的任务也很重，昨天是最后一天清闲日子了。”张时则点了点头，有些遗憾地说。
“没事，我又不是什么小孩了。”芈瑞岫轻笑道。
张时则又重新看了看这个他认识了六年的小他五岁的朋友，准确来说，其实仅仅跟他只相处了一年，毕竟他毕业就去意大利留学了，在他去留学的五年里，他清楚，完全是他这边一直在主动去接近他，毕竟每一通交谈的电话，都是他主动打的。
在他眼里，芈瑞岫这个人乍看非常好相处，你向他索取任何东西他都会给，也会关心别人爱护别人，但相处越久就越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异样感。但张时则选择对这份异样感视而不见，即便是后来他这份异样感得到了验证，他也选择一直陪在他身边，毕竟这条命都是芈瑞岫救的，他没有资格去责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