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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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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巨响，像把猪肉砸在案板上的声音。
舅妈被这一巴掌打得旋了圈，晕头转向，哆哆嗦嗦偏头走了几步，醉酒般不受控制蹲在地上。
舅舅大叫一声，险些破了音，欲朝沈钰琛打过来，可在看见他阴沉的脸色后，又转而畏畏缩缩扶起舅母。
“别打了。”陈谨言上前拽住沈钰琛的手，拖着他回到屋内。
外面安静了一阵，只有风吹动窗户的窸窣声和沈钰琛粗重的呼吸声，他显然被气得不轻。
“你们两个死东西给我等着。”舅母的怒吼传来，接着就只有逐渐微弱的脚步声。
沈钰琛还想出去找他们算账，刚握住门把手，便被陈谨言强行按在床上。
“别理他们了，你脸都肿了。”陈谨言拿出冰块替他轻轻搓揉着，冰凉的触感让沈钰琛哆嗦了一下。
“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沈钰琛低声说着，将陈谨言的一只手拾起，贴到自己的另一边脸上。
“我知道，你怎么可能对我有这种想法。”
“......”倒是真的有。
沈钰琛嘴角抽了抽，不敢说出来。
这种事只能在梦里想想，如果陈谨言不接受，他绝不会摆出强迫他的架势。
“我只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我看不得他们欺负你。”
他埋在陈谨言怀里说道，恨不得将所有的心意都以此传达给他。
“我知道，谢谢你。”陈谨言顺毛般抚过他的头发，捧着他的脸端详，随后笑了起来。
“两边脸都不对称了，看着傻傻的。”
“你才傻呢。”沈钰琛说着捏住陈谨言的脸，他想要挣脱，被横抱起来，差点碰翻桌上的水杯，彼此间闹腾了好一会儿才罢休。
吃过晚饭，送陈谨言去到便利店后，沈钰琛独自走在街上。
夜晚来得早，已是黑压压一片，霓虹灯装点的城市却呈现出缤纷的色彩，喧闹又浮华。
越走人烟越少，建筑由高楼变为一栋三层的洋房。
路灯在这个区域不知停电还是损坏，周围漆黑一片，照不出树影人影，房屋同宁静的月色融为一体。
祈白就住在这里，沈钰琛过来如果说有什么目的，就只是想瞧瞧他搬走了没。
他无法进入小区，只能站在围墙外，同房屋间隔十米的距离。
别墅的窗户紧闭，仍有淡黄色的灯光透过窗帘溢出，不时有人影在窗前闪过。
显然还有人在居住。
沈钰琛沿着围墙来回走，思忖着还需怎么做才能逼走祈白。
他低着头慢慢踱步，注视着黢黑的地面，沉浸在思维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走过来的祈白。
祈白也没有看见他，因为他在墙根下晃悠，几乎被黑暗所掩盖。
沈钰琛缓缓抬头，祈白离得越来越近，他愣住了，心脏的跳动声异常明显，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以为祈白会对他投来恨意的眼神，抑或是言语上的讥讽，可祈白仅仅是与他擦肩而过，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沈钰琛的存在。
沈钰琛看见自己隐匿在黑暗里的身体，没有光亮的路灯寂寥的伫立在路中央，就连蝙蝠在眼前飞过也难以察觉。
他在这一瞬间头脑一热，择日不如撞日，扯上高领毛衣，很轻易地覆盖住半张脸并戴上连衣帽。
祈白只觉身侧被猛地一拽，重心不稳跌坐在地面，后背因惯性重重砸向围墙。
一个蒙面、眯眼的男人站在他身前，没等他看清轮廓，一记重拳便打在他鼻梁上，接着就是持续不停地猛击。
祈白疼得只能护住头，不断惨叫哀嚎，或许是因为哀嚎声太刺耳，没过一会儿揍殴便停止了，刚才蒙面的男人转身就跑，很快没了踪影。
小区的保安跑过来查看情况，想将他扶起来，祈白只疼得哼哼，站不起来，于是只能由他坐在地上。
在看见祈白满是鲜血的脸时，保安后撤半步，被吓了一大跳。
“妈呀，都说打人不打脸，这什么仇什么怨。”安保小声嘀咕道，搓着手问祈白：“要不要帮你叫个救护车呀？”
“你说呢？！我他妈疼得快死了。”祈白捂着脸，声嘶力竭吼道。
沈钰琛一口气奔到河边，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玩水，但昏暗的月光使得没有人注意到他满手的血迹。
他蹲在岸边，伸入冰冷的河水里，用力清洗双手，越想越畅快，不自觉地便哼起了歌。
玩水的孩子将水溅在他身上也不恼，冲着他们露出大门牙，笑得那么灿烂，却把他们反而都吓跑了。
清洗完毕后，他走去便利店，顺路买了些夜宵给陈谨言带去。
陈谨言收完最后一位顾客的钱，轮班的同事也来了。
他脱掉工作服，放在仓库的塑料箱里，准备拿自己的外套穿上，外套抢先一步披在他的肩上。
沈钰琛麻利地给陈谨言套上外衣，亲热地揽着他往外走。
“以后晚上还是要多穿一点，天凉了。”沈钰琛说着将手里的热乎乎的吃食递给他。
陈谨言没有接，而是率先抓住他的手，略微震惊地说道：“你怎么受伤了？”
沈钰琛这时才注意到，手上有密密麻麻细小的划痕，应该是揍祈白时留下的。
他把食物塞给陈谨言，然后把手收回衣包里。
“怎么了，是不是...祈白干的？”陈谨言追问道，神情不由紧张。
沈钰琛眼神明显一亮，真想一五一十把祈白被打的经历告诉他，可理智让他忍住了。
“我还怕他不成？况且谁打架只有手有伤啊，我这是在公园溜达一圈不小心被什么划到了。”
“你确定其他地方没受伤？”陈谨言说着上手抚过沈钰琛的腹部和腰间。
沈钰琛只觉得酥麻麻的触感传来，立刻制止住他的行为。
“言言，在外面还是收敛一点，回去让你全身摸个遍好了。”他边说边吻上去，浅尝辄止。
陈谨言有些脸红，刚才的举动确实不太合适。
“你没事就好，主要是我们俩住在一起之后，好像就经常被打。”陈谨言歪着头说道。
“以后不会了，言言，都是我不好。”沈钰琛抱住陈谨言，语气柔和，轻嗅着他头发的味道。
“好了，快吃吧，你买的食物都要凉了。”陈谨言将食物递给他。
“给你买的。”
“我不吃，减肥。”
“...?”
沈钰琛停下脚步，瞪大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你都这么瘦了，还减肥？？”他焦急且不满地说道，似乎这是什么天大的玩笑。
“其实胖很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陈谨言闻到食物不断冒出的热气，讪讪说道。
刚说完，他便被沈钰琛抱起来，只得略显狼狈地环住他的脖子。
“这么轻这么瘦，还敢说减肥，等哪天我抱不动你再减吧。”
沈钰琛抱着陈谨言不撒手，就这样穿过来往的人群，穿过繁华的商业街，穿过他们回家的小巷。
后面一段时间再也没看见过祈白，原以为没有了他，生活便能回归正轨，同陈谨言腻腻歪歪读完高中，再考去同一所大学，以后的日子似乎充满无限的遐想。
沈钰琛和陈谨言被陈思锦喊去办公室时，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思锦的一句话，让他们震惊之余又不免慌乱。
“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她严肃地问道，不时用手中的笔敲打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谨言愣住，说不出话来。
沈钰琛在听见此事时，莫名欣喜，很快就平静下来。
“有一年多了。”他回答道，撇过头小心观察着陈谨言的脸色。
陈谨言在愣神中渐渐回过神来，看向沈钰琛，随即也微微点头示意。
“你们...”陈思锦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入学的时候就说过不要早恋对不对?”
“高中是很重要的学习阶段，况且马上就要高三了，精力都要放在学习上。”
“陈老师，不会影响学习的，我向你保证。”陈谨言说道，语气诚恳又急切。
沈钰琛内心仿佛被注入一股温和的暖流，他赶忙回答道：“陈老师，我和小言除了学习和睡觉，还没干过什么，请你放心。”
“睡觉?”陈思锦眼皮跳了跳，有些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
“就是睡在一张床上，单纯的睡觉！”陈谨言补充道，脸色已有些微微泛红。
“是呀，老师你知道的嘛，我现在住在小言家里，就只有一张床。”
“对，我想起来了，你们也不容易。”陈思锦语气逐渐温柔起来，又不自觉打量他们一番，说道：
“我对这个...呃，怎么说，我对你们谈恋爱没多大意见，只是觉得时间不太对，但是，其他同学可能并不这么想，你们在学校要收敛，专注于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恋爱以后再谈，行吗？”
沈钰琛和陈谨言面面相觑，一时因感动而失言。
他们还没来得及回应，有其他老师走进办公室，陈思锦立刻示意眼色让他们离开。
陈谨言和沈钰琛并行在走廊上，他们心脏的跳动声热烈，身体发热，竟有一种见过家长后的认同感。
“陈老师...还挺开明的。”陈谨言率先说道，望着走廊外灿烂的阳光。
“是啊，我完全没想到，还以为她要棒打鸳鸯呢。”沈钰琛笑了笑，身体朝陈谨言靠过来并搂住他。
“在学校收敛一点，你忘了吗？”
“兄弟间勾肩搭背不很正常?”沈钰琛撇撇嘴，又说道，“你说，陈思锦怎么知道我们在交往啊，难道真是夫妻相?”
“......”陈谨言想说你一天天的这么明显，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他没有这样说，他逐渐发现，自己也很喜欢沈钰琛亲近他时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