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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嫁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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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将至，家家户户都贴起了窗花挂起红灯笼，街上整日鞭炮齐鸣，今年雪多，府中的姑娘们在院中堆起雪人，打起雪仗。
白京墨带着几个姑娘坐在屋里剪窗花，看着外面姑娘们欢声笑语。
“瑞雪兆丰年啊，明年一定是个吉祥年。”她靠在窗边感叹道，云意和云杳坐在她身边整理白京墨和玉阮剪好的窗花。
“可不！”云意拿着窗花脸上开心的笑道。
“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儿啊？”云杳坐在她身边问到。
两人如今已经是梧桐阁的头号密探，平日里都忙于各处打探不在府中，今天大年三十难得回来一趟。
云意挑挑眉：“你不知道？”
云杳摇摇头。
“刚刚我去拿红纸时看到桑桑姐带着人刚从外面回来，我留心看了一眼，似乎是装衣服的箱子。家主大概是终于舍得给我们做新衣服了。”云意说着脸上的笑意更胜。
“什么叫终于舍得，家主对我们一直很舍得呀。”云杳好奇的眨眨眼看着她，云意摆摆手啧了一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平日里出任务，不是夜行衣就是粗布麻衣，穿的我整个人都丧气了。你看银杏阁的姑娘，各个穿的漂漂亮亮的，我也想要那些彩色的衣服。”
“我倒觉得没什么，我们平日出任务要掩人耳目，自然要穿的不显眼些才好，就算有了鲜艳的衣裙也没什么机会穿。”云杳说。
“哎，我与你说不明白！”云意摆摆手，拿起窗花放好，白京墨听着两人聊天不由笑笑。
“不过也是..”云意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叹了声道：“就算有好看的衣服也没空穿。如今家主派我们去监视淞王，整日潜伏，根本穿不了这些鲜亮的颜色。”
白京墨笑笑：“放心，以后会有让你们穿上的时候。”
“真的吗？！”云意倒也是好哄，两句话便又重新绽开笑颜。
“对了，今晚年夜饭我们就不来了。玉阮你让人在厨房给我们留些饭菜就好了。”云意说，玉阮闻言点点头。
“怎么？”白京墨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云杳点头道：“监视淞王府。”
“虽然淞王府的监视撤了不少，但还是不能懈怠。年节时大臣多会互相走动，家主派我们去暗探王府，看看能不能探出什么。”
白京墨无奈的叹了声：“既如此，罢了。你们两个自己当心。临走前去和家主说一声。”
“嗯，知道了。”两人齐齐应道。
今日团圆，各个院中都忙着准备年夜饭，府中飘香四溢，叶君桐让桑安买了些炮在院中带着姑娘们玩，她坐在屋中看着外面和孩子们嬉戏的桑安和姜月见。
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她低头认真的将手中祥云样式的最后一针绣好，拿到眼前认真打量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
门外的姑娘们笑声宛如银铃般传进屋子，她的嘴角也不由含笑。
已经是很久没有听到姑娘们这样开心的笑了。
月亮升起，府中各个院子都准备好了年夜饭，桑安和姜月见来请叶君桐。
叶君桐点点头将装了一半的香囊放在桌上。
“家主。”云意和云杳一身夜行衣走进屋中行礼。
“嗯。”叶君桐应了一声，抬眼看她们：“要走了？”
两人点头，叶君桐道：“今日王府家宴，收尾自然都在后院，你们除了监视还要去探一探，看看能不能在王府中找到密室。”
“是。”两人拱手道。
“去吧。”叶君桐摆摆手道。
两人退下，离开叶君桐的院子往外走。
“哎，云杳，你看到刚刚家主桌上放着的艾草和香囊了吗？”云意压低声音小声对云杳说。
云杳点点头：“怎么了？”
“我之前和家主撒娇，说也想要一个她做的香囊。我最近表现的不错，你说那会不会是她做来给我的？！”云意说着，搓了搓手一脸向往。
“不会吧。”云杳道：“平日里月见和桑桑姐跟在家主身边时间最长，她应该是给她们做的吧。”
“哎呀，我想想都不行嘛..”云意跟在她身后撅起嘴嘟囔道，云杳闻言掩唇笑了笑。
两人走到屋边翻身上房，朝月色深处走去。
路过明月堂时，看到叶君桐坐在上座，底下围着一圈女孩，桌上的菜飘着浓郁的香气。
“饿了..”云意捂着肚子轻声说。
两人出门前虽去厨房找了些东西吃，但也仅仅只是些馒头窝头这些顶饿的东西，哪里比得上这一桌美味，云杳拍拍她轻笑道：“快走吧，玉阮说了会给我们留些的，回来再吃。”云意闻言撇撇嘴，转身离开了。
明月堂内一片欢声笑语，姑娘们难得聚在一起吃饭，欢笑吵闹着，气氛欢乐极了。
叶君桐坐在上座，身边坐着白京墨和桑安，姜月见在白京墨身边笑盈盈的开口：“阿姐，今日的菜你可得好好尝尝。”
“怎么说？”叶君桐问。
“今日这些菜，可都是京墨姐姐带着人亲自下厨做的。”姜月见说着看向了一旁的白京墨。
白京墨笑笑，对叶君桐道：“家主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叶君桐一愣，她知道，过完年，戚家就要来接白京墨走了，她做这一顿饭，不仅仅是为了她，更是想给府上的姑娘们。
这些年，府中上上下下都是白京墨一手打理，这府上的女孩都是她的学生，都是她的孩子。她看着她们长大，教她们读书写字，将她们培养的知书识礼。
如今，她要走了。
这些日子，白京墨给府上每个姑娘都做了一个香囊，在除夕前送给了她们，又给她们做了新衣，剪好窗花亲手为她们贴上。
即使叶君桐说过她不用再操心这些，可她还是想把这些事情为她们做好。
今夜过后，玉阮会接过她手中的一切事物，成为明月堂的主事。
今后，白京墨便只是白京墨。
今天这一顿年夜饭。
或许是她能最后为她们做的一件事。
叶君桐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肉放入口中，脸上露出些欣喜的表情。
“好吃！京墨姐姐的手艺真好！哎呀~真是便宜了戚家那小子，能娶到京墨姐姐这样温婉善良又知书达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娘子。”叶君桐打趣道。
一旁的几人也忙跟着起哄，白京墨闻言羞红了脸，伸手轻推叶君桐掩唇道：“家主，你就会打趣我。”
叶君桐瞧见她娇羞的样子，笑的更开心了些。
今夜众人齐聚，霍云楚和季寒水在家中陪霍老将军和将军夫人来不了，临渊楼因为出了位娘娘生意更加红火，十娘和青黛忙的脚不沾地，但还是送来了几坛新酿的好久来助兴。
府上的姑娘为祝白京墨好事将近，挨个过来给她敬酒，白京墨看着她们望向自己时不舍的眼神，只觉心中无限酸楚，没了府中事务缠身，白京墨抱着她们一个一个喝递过来的酒。
她一向庄重含蓄，第一次喝醉了酒，在院中抱着几个明月堂的姑娘大哭。
府上的姑娘都是她教出来的，见她落泪，都忍不住抱在一起抽泣起来，一时见院中哭作一团，抽泣声此起彼伏。
酒足饭饱，叶君桐靠在桑安身上看着坐在院中抱着姑娘们落泪的白京墨，勾勾唇角。
她提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家主慢点喝，酒烈，喝多了会醉。”桑安要拦却被她一把推开。
“无妨，今日高兴，让我多喝两杯。”叶君桐手撑在桌上，酒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她看着远处的白京墨，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苦涩。
她伸手抓住一旁的酒壶仰起头将辛甜的酒液灌入喉咙。
桑安抬头与姜月见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心疼。
白京墨正抱着姑娘们哭的起劲，忽的手腕被人牵起，她抬头看去，是喝的面色绯红的叶君桐，她攥着她的腕，晃晃悠悠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姐姐，你随我来，随我来..”叶君桐凑到她身边轻笑道，随后拉着她走出明月堂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姜月见不放心两人想跟上去却被桑安拦住。
“楼主舍不得她。”桑安开口：“让她们单独说说话吧。”
姜月见闻言，朝两人离开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家主，你要带我去哪儿啊？”白京墨也是醉了，被叶君桐拉着，两人摇摇晃晃的走进叶君桐的院子。
叶君桐拉着她走到院子角落的库房前回头冲她笑笑，白京墨颇为不解的看着她，这里是叶君桐院中的小库房，平日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只有叶君桐一个人知道，她不明白，叶君桐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叶君桐看着她痴痴的笑笑，转身推门将她拉了进去。
屋中一片黑暗，白京墨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
蜡烛点燃的瞬间，满屋的一切将她看呆了。
屋子边上放着一应生活用具，几个大箱子打开着，里面放着胭脂首饰，精致的衣裙，金银财宝，还有一个箱子里装着许多小玩意儿，一看就是手工制成。
屋子正中间的衣架上，是凤冠霞帔，金光点翠，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刺眼，火红的嫁衣上用金丝细细缝起，乳白的珍珠点缀其上，其上鸳鸯龙凤栩栩如生。
“这..这次是..”白京墨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含泪。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嫁衣呀！”叶君桐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婚服前，满脸邀功的笑道：“我没准备过这些，所以特地让人做了最贵的样式。怎么样？喜不喜欢？！”说罢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白京墨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那华贵的嫁衣，声音颤抖：“这..这..”
“还有还有！”叶君桐拉着她走到各个箱子前给她介绍：“这是我给你做的头面首饰，你平日喜欢素雅的，我便让他们做了许多，这些是你的一应生活器具，做了新的。还有这些，是你平日喜爱的衣服样式做的，我知道你嫁过去不缺吃穿金银，但你一个人在江州，还是要有点体己钱才好。”
“这些，是姑娘们给你准备的。”叶君桐说着蹲下身翻了起来。
“这是玉阮做到帕子，这是云意做的小刀..这个！这个是月见送你的，我给它去命续命还魂丹，无论再怎么要死的人，吃了它也能撑三日。这个还是你贴身放着吧 ，救命的东西。”叶君桐喝醉了，翻着箱子絮絮叨叨的给她介绍着。
白京墨看着她的眼神温柔似水，叶君桐蹲在地上念叨了一会儿，似乎说累了，抬头看着白京墨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我准备的这些，姐姐可还喜欢？”
看到她的泪水叶君桐脸上的笑淡了些，她起身拉住白京墨的手，轻轻拭去她的泪，低下头道：“如今..我能拿出手的东西，只有这么多。但这些想必也能保你在戚家人面前有些脸面。”
叶君桐轻声道：“我耽误了你，欠你的，如今也只能弥补这些了。”
“不..”白京墨俯身拦住叶君桐哭着摇头，开口时已是泣不成声。
“不..你不欠我什么..从不欠我什么..”
怀中的人安静靠在她怀里，乖巧的像只小兔子。
此时，白京墨才恍然发觉，她眼中的叶君桐，一直是曾经高贵的公主，是统领众人的家主，她尊她，敬她。
险些忘了她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姑娘。
“姐姐。”叶君桐在她怀中乖巧的开口：“从今往后，你再也不必叫我家主了。”
她的声音平静极了，白京墨却觉得这句话仿佛落在枝丫上的一片雪花，无意间压垮了她所有的坚强。
她将脸埋在叶君桐怀里，哭的心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