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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们谁都不说话，淡淡的站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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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裴伏秋和黄韦齐在食堂吃午饭时，突然听见手机振动了一声，裴伏秋点开一看是顾沉青发过来的合约。
黄韦齐看见，脸上表情变换，看起来要起哄的样子，裴伏秋立马打断施法，说到：“老板的消息。”
黄韦齐被迫撤回一句欠抽的话，浑身不得劲，他嘟囔着：“我还没什么都没说呢…”然后狠狠咬了一口蔬菜蛋饼。
裴伏秋点开合约大概看了看，上面昨天自己提出的条件都一一列了出来。而顾先生的要求也都是自己可以接受的。
唯一让裴伏秋没有想到的关于薪资。
出了治病的费用外，顾先生每个月会额外再给自己两万块钱。
裴伏秋看的这里的时候，心里第一反应是，怎么这么多，他控制不住的想到，给我这么多不会是对我图谋不轨吧。然后裴伏秋很快反应过来，无所谓了，反正自己已经相当于卖身给顾先生，不轨就不轨吧，能有啥大不了的。
只是在薪资条件下面，有一行小小的黑色字体。
裴伏秋看了一眼，感觉自己看见顾沉青逗弄自己时得意的嘴脸。
黑色字体的内容用人话翻译过来就是，虽然每月薪资为两万，但这两万分为底薪和提成。
底薪一万，提成…根据自己这个月对顾沉青的服务而定，顾沉青越满意自己的服务，自己的提成，也就是得到的薪资越高。
裴伏秋将澄黄色的蛋饼放入口中，将这张大饼当做某人的大脸，同样狠狠的咬了一口。
心中暗骂到，万恶的资本家。
……
市中心，天寰集团大楼顶层，顾沉青穿着考究的昂贵西服，靠坐在舒适的皮质座位上，他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脸在另一个地方惨遭毒手，他姿态随意，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着眼前的一叠资料。
这是关于裴伏秋的资料。
上面有法律允许的范围内，顾沉青可以找到的一些东西。
资料上显示，裴伏秋父母不详，被慈心福利院收养服了，成人后，离开福利院，现在K大上学。
顾沉青看了看，发现裴伏秋的前半生平淡的过分，和所有人一样，按部就班的上学，然后长大成人。
然后顾沉青根据资料，开始推测着裴伏秋过往的人生裴伏秋的病已经很多年了，也许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的原因，他一直没有被领养。
在福利院时，先院长每年特意抽出一笔钱给他治疗，后来福利院换了一个院长，便再也没有这笔钱了。
不过还好，当时的裴伏秋已经16岁了，16岁是可以外出找工作治疗自己的年纪了。
所以资料上显示，裴伏秋从16岁开始，便一直在打工，所以我们生活中可以接触到的，常见的兼职、工作他都做过。
就这样他一直自己工作赚钱，一边治病，知道他病情恶化，也就是现在。
顾沉青想到这里，他抬起头，将视线放在玻璃落地窗外密密麻麻奔走的人群上，心里不知做何感想。
不管怎样，自己都有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医好他。
自己已经不能再接受任何一个人，想着样不断嗑着血死在自己面前了。
……
很快，卡里有钱的裴伏秋，很快告别埋头苦吃的二傻黄韦齐，来到了医院。
每次来到医院，自己都有一直莫名的恐惧和诡异的归属感，好像空气里的每一丝消毒液的味道都熟悉的仿佛刻入自己的骨髓。
其实自己每次来到医院，心中安心和恐慌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诡异的交织在一起。
都说经常来医院的人时不会害怕死亡，因为在他们的无数次与死亡擦肩时，已经……习惯了死亡所带来的恐惧。
但裴伏秋觉得说出这句话的人，肯定没有切身体会过，濒临死亡时，那种浑身战栗，不能自己的无望感。
而这次，裴伏秋认真回答医生的询问，他知道配合治疗才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随后便随医生去进行常规检查。
检查结果一如既往，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然后他像之前许多次一样，
，然后裴伏秋躺在床上，医生和护士在他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管子，他看着白色窗帘外的日光想。
这是自己与死亡再次擦肩而过的证明。
治疗结束后，裴伏秋带着医生嘱咐记得按时服用的药物走出医院。
想之前每次治疗结束一样，裴伏秋走到某处湖边公园的长椅上。
与之前一样，他没有特意要去的公园，每次去的也只是之前没有去过的那个公园。
其实他自己与不在意去的是哪里，只是莫名想找一个自己没去过的地方，短暂的放开自己，好像这样就能和之前忙碌，复杂的一切划开界限。
他坐在棕色的木质长椅上，透过柳叶与光影的间隙，看着湖水与云朵相触的场景。
晚风淡淡吹过，引起云朵的颤动，湖面泛起涟漪，时间好像就此滑过。
有时候，裴伏秋也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活下去。
明明自己的生活没有美好到尽如人意。
但是每次他来到公园，或者其他闲适的，温柔的地方时，便会告诉自己，可能因为期待更多的不期而遇。
就像现在，有微风，湖水和落日，自己贪婪的将一切收入眼底，世界仿佛在此刻只属于自己，但又好像此时的自己也是组成此番景色的一部分，一起都是随意且不可控的。
就好像自己下一秒转头，就会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并成为对方眼中的景色。
裴伏秋靠着椅背淡淡的想到。
随后，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见了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转过头去，柳叶蹁跹，舞动着落日的余晖，将眼前的一切定格。
他看见了顾沉青。
两人眼神相对的一瞬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以及此时浑身沐浴着淡金色光芒，成为对方眼中美景的彼此。
裴伏秋淡淡开口：“顾先生？”他心中早已知道答案，只是不想破坏眼前的其他。
顾沉青应了一声，说到：“我还以为你会问，你为什么会来的这里，这样的话。”
裴伏秋带着淡淡的笑容，说到：“我说了的话，你是不是也要说你为什么也回来这里。”
俩人相视而笑，一种轻快、毫无由来的气氛填满了此时的所欠缺的。
裴伏秋又说到：“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重要的不是为什么来到，而是已经来到的我们。”
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对方，谁也没在说话。
直到日暮西沉，最后一抹光晕被地平线吞没，温柔的晚风开始染上夜的寒凉。
裴伏秋才从长椅上起身，他对着站在湖边的顾沉青说到：“顾先生，你是知道的，我现在还是病人，现在的气温对病人还说已经有点低了，所以我准备走了，你呢？”
顾沉青点点头回到：“一起。”
两人并肩走着，距离不远不近，刚好是影子偶尔碰到的程度。
裴伏秋说到：“我以为顾先生会叫司机过来，没想到顾先生也准备走回去。我一直以为顾先生是那种严肃的刻板印象里的社会精英。”
顾沉青回到：“是吗，刻板的社会精英可不会随便找小情人。”
裴伏秋心想也是，自己第一次看见顾沉青时，对方一身西装革履坐在酒吧里，十分不合时宜。
当时自己还在想，这人是假精英还是真闷骚，却没想当那人是真·闷骚精英。
两人又穿过一个红绿灯，这次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两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一身休闲装，站在一起违和却又相配 ，再加上两人从身高到长相都着实不凡，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裴伏秋突然问道：“顾先生以前的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沉青淡淡回到：“我以前没有过情人。”
裴伏秋奇怪的看了顾沉青一眼，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顾沉青转头用同样的表情，奇怪的看了裴伏秋一眼，有些开玩笑说到：“怎么了，我看起来是什么很随便的人吗？”
裴伏秋摇摇头，说到：“没有，顾先生你看起来还是挺正经的。只是，顾先生你不像是这样青涩的人。”
顾沉青说：“是吗，你倒是还挺青涩的。”
裴伏秋当然知道顾沉青指的是什么，他张张嘴，似乎想要辩解几句，却说不出了。
顾沉青见次情景，轻笑了一声。
此时两人又走过了一个红绿灯。
裴伏秋对刚才的事有一点点的在意，顾沉青刚才是什么意思，他绝对是在嘲笑自己。
所以裴伏秋故意落后顾沉青半步，悄悄在顾沉青身后踩他的影子。
等裴伏秋踩够了，也解气后 ，突然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于幼稚，像个小学生。
此时，他悄眯眯的看着顾沉青仔细搭理过，看起来十分严肃正经的后脑勺。心想，他应该不知道吧。
随后，裴伏秋又想到，他肯定不知道，他的后脑勺又不会眨眼。于是，裴伏秋心情大好的走上前，再次与顾沉青肩并肩。
顾沉青看见他上前，侧头在他耳边说到：“怎么，踩够了？”
顾沉青声色低沉，尾调又故意扬起，伴随着成年男人特有的呼吸，这几个字像勾子一样，让裴伏秋几乎炸毛。
裴伏秋缓了缓侧劲被人用气息喷洒的痒意，大脑成功与耳朵对接，羞涩与一直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发酵。
他转头，本能想寻找顾沉青，却刚好遇到人行道上绿灯亮起。
顾沉青已经先他一步走去，他在人群推搡中，向着顾沉青的背影移动。
……
就这样，两人走了许久。
在两人遇到不知道第几个红绿灯时，两人同时发现有些不对劲。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十分默契说到：“你知道的，想我这种病人/精英的夜晚时光是很宝贵的，所以要不要坐车回去。”
两人听着对方与自己几乎相同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便同时笑了起来。
随后，顾沉青拿出手机，打通司机的电话。
两人坐在车上，返回顾沉青的别墅。
这是第二次坐上这辆车，但可能是因为刚才的经历，裴伏秋莫名感觉到一种难言的放松和惬意，与之前截然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