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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楔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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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的我还是被我哥罚写了，唉，我当时就在想等回学校了一定要偷偷把这个仇给报回来。
本来上午还是晴天，下午却骤然下起的大雨，屋顶有些地方漏雨，我只好把拿木捅去接雨，我最讨厌下雨天，因为家里的地上总是又潮又湿，在这讨厌的天气写着讨厌的作业，恨着讨厌的小胖子，可真是糟糕透了。
我在最后一行落笔，一滴雨水落在本子上，收好本子，我想问外婆要不要喝水，发现她还睡着，外婆身体不好己经很长时间了，最近尤其严重，己经下不了床了。我搬着凳子坐在外婆睡的床旁边，看着雨水一滴滴往木桶里落。
也不知道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哥刚高考完，成绩还没下来，家里太穷了，靠爷爷的退休费和他去山上拾草药买的钱根本供不起我哥上大学，我哥说明天要去打工挣大学学费，所以早就告诉老太婆要去接我，没想到正好赶上这一出，我这运气真是够了。
看着桌子上放着我哥从县里买的汉堡，感觉饿了，之前老听班上的他人说汉堡特别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闻着似有似无从袋子里发出的香味，我肚子咕咕叫。
我哥去山上找去挖草药多爷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心想要是他再不回来我就要偷吃，一点也不给他留了。
夏季的白天尤其长，可是今天还没有到六点的天却乌黑，外面的雨似乎又大了些，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外婆醒了后，我给她倒了杯水，喂给她喝，还没有等我问她要不要吃饭，她又睡了。
房顶漏的雨，我已经往外倒了两次，这是第三次倒了，我打开门，把木桶往外泼，外面的风很大，我光着膀子，零星的雨飘进房门口以及我的身上。
乌蒙蒙的天空似乎马上要掉到地球上。
我哥还没有回。
我关上门，又发起了呆，太无聊了，我的穿的拖鞋湿了，感觉很不舒服，屋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屋外滂沱大雨打落在屋子身上的声音，不知道会不会痛，外婆又睡着了，没人和我说话。
我饿了，我镊手镊脚对那袋子伸出了爪子，好似怕被发现，我哥还不回，就别怪我偷吃喽，我结开结，里面有很多东西，全都用各种小包装装着，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味起来好香。
我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没有吃，算了，我哥肯定也喜欢吃，还是等他回来吃吧。
我最后饿的吃了两条外公自己种的黄瓜，我觉得黄瓜吃的也挺美味，人在饿极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吧。
等了很长时间，外面的天黑了，我哥和我外公还没有回来，雨也依旧没有停。我在外婆床下方的另一张床躺下，开着灯，灯光是温黄色的，感觉房子里都变暖了许多。
我有点着急，因为我哥居然还没有回。想着想着又盯着灯泡发起了呆。
等我醒来时己经是第二天了，我哥还是没有回来。
天依旧下着雨，濛濛的雾气像是要把世界吞噬。
外婆没有醒，我想老人家的嗑睡真好睡。
我转着笔，无聊到了写作业的地步，不知道几点了，我哥依然没有回。
我打了一个寒颤，虽说是夏天，连续的阴雨天让原本燥热的天气变的有些许寒冷。一滴雨水落在我的脑袋上，我心里发慌。
听着雨滴敲打屋檐的声音，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安。
窗外的天色阴沉沉，仿佛被一层灰色的薄纱笼罩，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哥哥已经离家一天了。他去山上找外公，至今未归。
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暗。我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目光时不时地瞥向门口。外婆依然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的呼吸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想她只是累了。
我很是无聊。
没有什么是能供我娱乐的，桌子上的汉堡我想已经凉透了，我好想吃它。
我始终没有向它伸出手，我想再等等，等我哥回来，即使我很饿。
要是没有下雨的话，我还可以出去逛逛，遛遛弯也好啊。
似乎又过了很久，天快要黑了。
我望着禁闭的木制门发呆，这个门也不知用了多少年，苔藓攀上门底部向上，五年，十年?或许更久。
忽地，那门抖动了一下，然后没了动静，接着从门外推门的手映入眼帘，随后是那张淋满水渍的脸。
我哥推开门，哥哥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上汇成一片小小的水洼。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他的手里攥着一根断裂的柴刀，刀刃上沾满了泥土和雨水。他的脚步很轻，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可他的呼吸却沉重得像是压着一座山。
我心里蓦然升起一股紧张感，说不清来头，一阵一阵的慌乱，直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哥……”我站起身，呼吸连带着声音有些发抖。
他的眼睛里的无力，悲伤，是我从未见过的，无由来的的痛涌上心头，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哥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走到外婆身旁，低头看着她。
他身上的雨水一滴，一滴，落在水泥地上，以及我隐隐作痛的心上。
他半跪在外婆的床头，外婆依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她的胸口已经不再起伏。我哥开了口，
“外婆…”
我哥的声音落下，没有回应，他又叫了一声外婆，依旧如此，像是埋进了土里，永远听不到回应。
哥哥缓慢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外婆的脸颊，冰冷得像是冬天的霜。
我哥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外婆……”
这一声，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我愣住了，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哥哥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外公……”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外公摔下了山崖……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已经……”
他的话没有说完。
外公走了，外婆也走了，就在这个雨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们。
哥哥缓缓地跪了下来，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的头低垂着，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压抑着什么，可他的声音却依旧冷静，冷静得让人心碎。
“我回来晚了……”他说，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回来晚了……”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雨声依旧在耳边回响。我哥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
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绝望。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黑暗，像是无尽的深渊，吞噬了一切希望。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他只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雨，依旧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