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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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线任务已接取。支线任务：“探索时崎由利死亡真相”。任务时长：72小时。】
【场景加载中——】
这一次，我出现在一个工厂里，仍旧是幽灵状态。
眼前光线昏暗，目之所及并没有人影，四周除了机器的运作声再没有其他。我往周围飘了飘，感觉有点奇怪。
前一次我直接传送到千野葵尸体被发现的地方，这一次应该也一样。
但我并没有看到时崎由利的尸体。
我只好先四处打量一下我现在所处的位置，试图记住我在哪里，如果之后还要回来的话也好认出来。
——其实也很好记。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用来存储一些腐蚀性溶液的，架子上摆满了一排排化学试剂，试剂上面无一列外都标有极度危险的词语和符号。
我沿着道路往前面飘去，从关闭的房门穿透而过，迎面而来亮堂堂的走廊刺激地我不禁眨眼缓了一会儿。
走廊上没有窗户，我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但白炽灯倒是看起来挺不错的——那亮度简直能照得我眼睛瞎了。
离开这个摆满化学试剂的房间，我才逐渐听到人声和脚步声。我看见工人们正在关停机器，检查各个房间内的设施和药剂准备下班。
原来外头是晚上了。
很快整个工厂里机器的轰鸣声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灯也“啪嗒啪嗒”全部暗下去，眼前陷入黑暗。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连污水滴答滴答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案件呢？
我还是没看到和时崎由利死亡案有关的线索。
我停在原地，等待自己的眼睛习惯黑暗间隙思索下一步该去哪里。
说实话我真的毫无头绪。
第二局进入游戏后我连时崎由利名字都没搞明白，更不用谈她的个人信息和社会关系，现在简直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如何下手。
就在我踌躇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几下很轻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我确定我没听错。
工厂里还有人？
我猛地抬头。
此刻，童年看过的刑侦电视剧以及玩过的游戏经验齐齐涌上心头，一种莫名的直觉摄住我。
——这个脚步声很有可能是凶手。
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我全部思维，我豁然开朗：化工工厂，还没人，又是月黑风高的晚上，多好的毁尸灭迹地点。
我一边给自己心里敲着木鱼，手动给自己补全因为刚刚想法有可能掉下去的功德，一边往刚刚传来脚步声的地方飘去。然而越往声音出现地方飘，我越感觉不对劲。
这不是我刚刚从那个房间出来的路吗！
我心里暗骂一声，连忙飘得更快了。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越接近声音发出的地方，我越感到紧张，脑海中闪过很多影视剧中的作案现场。虽然我是个游戏主播，平常也经常玩恐怖游戏，但正儿八经在现场还真是第一回。
说人话就是，我现在有点害怕。
一路飘着，最后我停在了熟悉的门前。
先前我就是从这间放满化学试剂的房间里跑出来的，现在我听到的脚步声也在里头。
原来我一开始的落脚点真是对的，我错怪这个系统了。
给自己默默打气壮胆之后，我飘了进去。
房间内光线依然昏暗。之前的白炽灯已经被统一关闭，现在还开着的是紫外线灯。借着这灯光，我看到了脚步声的主人。
那人背对着门——也就是我——站在药剂架前面，手里还抱着一堆标着危险字样的试剂。她个子不高，按我目测可能比松田阵平要矮一个头，身上穿着JK，扎着黑马尾，发圈在紫外线灯光下是蓝色的。
我有点惊讶。
这疑似犯罪嫌疑人的、抱着一堆危险试剂的居然是个女性。
她又在架子上顺走了两三支高浓度的试剂，紧接着转过身来。
一直关注她的我呼吸顿时一滞 、后背汗毛直立。
……那篇对于最近频发案件的报道上面，有受害者的黑白遗照，所以我记得时崎由利长相。
眼前这个人，分明是时崎由利！
原本以为的凶手结果却是受害者的情况让我愣在了原地，还没等我思考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系统面板突然又亮了。
【滴滴滴！检测到错误，修正程度启动，请玩家不要碰任何按钮。】
【修正完毕，场景载入中——】
我的眼前一花，紧接着松田阵平的声音撞入耳朵：“谁报的警？”
＊
因为加班，松田阵平连续三天都睡在了警局——他的办公椅可以放下来躺着，睡也能睡，当然就是不怎么舒服。
理所当然地，松田阵平第三天早上在警局办公室醒来的时候感到腰酸背疼，起床气也比前两天要更大。
好在最近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
时崎由利的案子昨晚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嫌疑人已经被带回警局进行审问，只是到现在拒不招供而已。
至于灰泽美代子……那天他们到达现场发现没人后，松田阵平当机打电话让警局同事调出监控，在不眠不休几小时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灰泽美代子本人。
中途松田阵平还接到了隔壁公安的电话。原来灰泽美代子惹上的组织已经被公安盯梢上很久，只是对方狡猾的像只老鼠一直没由头抓捕，灰泽的失踪正好成了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和理由。
顺带一提，打他电话的公安还是他熟悉的人，一个很久不见的金发混蛋。这让松田阵平多少有点不爽，总感觉这家伙好像职位上隐隐压了人一头。
抛开这些不谈，这两天的米花町简直堪称风平浪静。虽然因为之前的案子忙碌起来，但没有出现新的受害者，松田阵平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奇怪的幽灵。
红发的女性幽灵，好像只是他松田阵平忙昏了头的一场幻梦。
松田阵平抽空去了一趟寺庙，结果当然也是什么也没有得到。这当然是趟好事，但他却莫名有些不得劲。
他把这些都说给萩听，话里话外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家幼驯染闻言却幽幽看着他叹了口气。
松田阵平被这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让萩原研二有话说话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好吧。小阵平，你对这个幽灵真没什么私心？”幼驯染说。
松田阵平：“……哈？”
突如其来的问题砸得他眼冒金心，大脑都宕机了一下，反应过来颇有些不敢置信，“不是，萩你在想什么？”
“难道不是吗？”萩原研二摆出看破一切的表情，伸出一根指头摇晃着开始举例。
“小阵平，你想想你从小到大哪次对异性这么关注过？”
“就不说其他别的什么场合了，联谊——这种本来就是奔着男女生之间建立友情以外关系的场合，你的心思也还在案件或者机械上面，对和女□□流一点兴趣也无。”
“你说你关注的是幽灵出现会不会有新的案件产生，那就更不对劲了——她不出现那不是好事吗？”
松田阵平：“……”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说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那个不知名的红发幽灵不在公民数据库里，这不正常；想说对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顶替受害人出现在他面前，但从打电话预告他灰泽美代子的举动来看不是坏人……
他还想说，这就和他拆装机械一样。因为出现了新的未知，所以忍不住探寻。这是人之本能。
但萩原研二却道：“小阵平，你上一次见过两面就记住长相并且一点不落地画出来的女生，是千速姐。而且千速姐还不是见了两面就记住的。”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找人，你没有必要上色不是吗。”
＊
我扭过头，松田阵平站在刚拉好一半的警戒线旁边，询问报案人员。
他的表情很严肃认真，边听边点头，似乎已经在脑海中飞快记录下了重点。我想起之前他审问松下太郎也是，手上基本没动过笔，但问问题一点也不含糊。
这个NPC，记忆力又强又敏锐，智性恋有福了，我不禁感叹。
询问完，我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入工厂，看他和现场人员一起将案发现场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一遍。
警方的办案流程和上次看千野葵死亡案件调查差不多，但过程繁琐又复杂。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头至尾松田阵平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我飘荡在他周围，看他捏了捏眉心，和旁边的警察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躬身钻出警戒线，在外面拿出一根烟抽起来。
我沉默了一下，警察压力大，倒也不是也能理解……松田阵平看上去烟瘾好像也没有很大的样子。
可能是我见的少，还不了解他。
抽完烟，松田阵平掐灭烟头拍拍手，又回到案发现场，我赶紧跟了进去。
但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开始工作，而是和检查尸体的一个警官走到角落聊了起来。
我记得那个警官叫“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看起来很熟的样子——等下，他俩该不会是游戏常见的那种“幼驯染”或者“兄弟”这种存在吧？
那很可怕了，这种设定一般都是刀子的。
我没有继续往下想，因为我听见松田阵平提到了我，这是第二次我从这个游戏角色口中听到关于“我”的事情。
他说，他碰见的是红发女性，监控却变成了死者。他说，见到我两次，两次附身的人都是死者。他说，我该不会是什么能附身在受害者身上的幽灵。
按理说这个错误的答案我应该会想笑，但实际上现在的我完全没有那个心思，相反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松田阵平对于我的事情的思路，从他的角度来看逻辑是完全没问题的，他很清晰的和萩原研二说明了他碰见的事情和他的分析，每一个都很严谨。
但是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因为他是【NPC】。
一个NPC分开作为玩家的我和主角，也就是每局游戏的受害者还能勉强解释为，这是BUG。
但倘若他真的对此探究“我”这个玩家是谁并且以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的思维逻辑分析我的身份，就不能用BUG来说明了。
尤其是，松田阵平的思维逻辑出发点是——【完全不知道“玩家”的存在。】
我曾经玩过一些游戏……里面的人物会做出一些让人觉得破次元壁的行为或者语言。
打破第四面墙，打破次元壁，给玩家不一样的游戏体验。
或许松田阵平就属于这一类角色。
他也许并不是所谓的BUG，而是为了让玩家更有带入感而设计的特殊角色。
我第一时间想到这样的解释。
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
因为这个解释其实是有漏洞的。
在我玩过的听过的看过的所有带有这一类元素的游戏中，所有的角色无一列外都知道玩家本人的身份是【玩家】。
知道玩家可以进出游戏、存档、重来，意识到玩家本质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但松田阵平不是，他以为我是“鬼”———这还是跟他属于同一个纬度的事物。
这并不完全符合meta元素的角色性质。
而且在这一类游戏中，绝对不会出现对玩家本人特征的描写，比如“红发”。
假如要讲究代入感，就绝对不可能写的这么细致，一来有些玩家头发颜色可能是别的，这些别的头发颜色的玩家就会很出戏，二来红发不算大众发色，至少我出门基本上就碰不到几个红发的。
其实我还想到了另一种解释，即松田阵平这个NPC生出“自我意识”。
这样完全能解释的通他为什么能看到我还能发现不对等一系列和我有关的问题，但，同样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不知道“我”是玩家的这个问题。
那么，我能想到的，还剩最后一个解释。
但这个解释我私心其实并不愿意它是真的。
因为如果这个解释是真相，那么千野葵、时崎由利、灰泽美代子以及有栖川和音……就真的是会死和已经死去。
这个解释是这样的。
【我并非在玩游戏，借由这个不知名的游戏登陆口，我进入的是真实世界一个地名叫做“米花町”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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