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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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辰靠在通风管道里休息，他观察过，这段通风管道下面没有人类存在。
星舰不知道是谁设计的，通风管道短短的距离生生折了五六个弯，明明一条直线就能解决的问题，搞得这么复杂。
这人一定是个复杂的人。
“嗯”
又是用鼻音回答。
“这是您要全部资料，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先工作去了。”
空气安静几秒，金属门滑动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是脚步声。
海辰趴在通风管道里，透过栏杆往外瞧。
这次他看见的是黑色的头发。
蓝色眼睛跟着人类的背影移动到不远处的书桌旁，人类拉开椅子，然后坐下，开始翻动手里的纸质文件。
看的有些无聊，海辰慢慢转移视线，打量底下的房间。
门边挂着黑色大衣，衣肩的流苏低垂着，胸口上的六芒星很是惹眼，旁边是衣柜，叠成方块样的被子放在床尾。
整个房间布置很整洁也很干净，干净到海辰差点以为这个房间不像是有人住的，如果没有人类在的话。
尤其那个方块被子。
人类似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海辰再次偷偷看过去。
人类竟然把上衣脱了！
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右下腹是一条狰狞疤痕，看着像是被某种利器割伤。
人类绕过床尾，走在衣柜前，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件黑色衣服，从通风管道底下走过，拉开另一扇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水流的声音。
海辰捂着嘴趴在通风管道上，虽然人鱼族也会有成年人鱼，只是这个人类似乎看起来还行。
门的声音再次响起，淡淡的味道顺着雾气飘向通风管道。
海辰愣了愣，他重新探头看着底下。
人类穿着黑色衣服，脖子上挂着白色毛巾，黑发湿漉漉踏了下去，发梢还在滴水，水珠落在毛巾上很快被吸收。
海辰一时看入了神。
这时，人类突然抬头。
咚！咚！
扑通！扑通！
有人在敲门，敲动的频率几乎跟海辰的心跳声同频。
底下很快传出人类的脚步声，金属门的声音响起。
“报告上将，许教授让您现在去一趟实验室。”
陆沂川淡淡嗯了一声，“我稍后过去。”
军官：“是！”
自动金属门重新关上。
陆沂川从柜子里拿出新衬衫套在外面，取下挂在门边的黑色大衣，胸前的六芒星闪过几道银光。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海辰捂着口鼻死死的趴在通风管道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那双眼睛太过冰冷，很像大海尽头，冰川下被冰封的某种未知生物，突然在某个时间点发现他这名入侵者。
海辰慢慢挪动身体看向底下的房间，没有人类，什么也没有，他顿时松了口气。
“海辰，你还好吗？”
感受到海辰的异样，海螺几乎瞬间紧张了起来。
“我没事。”
海辰作势要起来，后知后觉才发现他的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回来，刚刚的过度紧张，让他下意识的把所有精神力都收了回去，连控制鱼尾的精神力也收了回去。
白色珠光鱼尾在昏暗的通风管道里隐隐泛着光晕，连细小尘埃颗粒都在为其点缀。
这个人类还是闭着眼睛看着不冷，海辰心里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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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各式各样的仪器摆放在两侧，一些不知名的溶液在试管中沸腾，十几名穿着白色大褂的实验人员分布四周。
正中央是一台巨型玻璃柜，一条人鱼低垂着脑袋安静的待在玻璃柜里，脖子上的颈环在闪着绿色光点，粗长的铁链从脖子后面延伸到玻璃柜的最上方。
许温青从玻璃柜后走出，手上拿着几张纸质报告单。
“陆上将。”
陆沂川看了他一眼。
许温青翻过几张检查单，说：“陆上将，您的检查报告单已经出来了，大脑机能一切正常，只是后续您可能会有头疼和嗜睡等后遗症。”随后，他看向陆沂川：“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拿几瓶药剂给您，可以缓解这些症状。”
“不需要。”
“好吧。”许温青耸耸肩，他只是多嘴问一句而已，没指望这名上将真的会让他开药。
“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您。”许温青说，“根据您的检查报告，您应该不是因为突发山崩而昏迷。正常被石头砸晕，人类脑电波的波动低于正常值；而您的脑电波却很乱，甚至高于正常波动。”
“您…是不是被人鱼袭击才晕了过去？”
陆沂川抬眸看着玻璃柜里的雄性人鱼，他开口道：“人鱼趁乱逃脱，生死不明。”
许温言惊讶的情绪感知还未撤去。
检测人鱼精神力的颈环突然疯狂闪烁红灯，刺耳的警报声在耳边炸响。
滴！滴！滴！
玻璃柜里的人鱼突然出现暴动。
蓝色瞳孔倒映着人类的身影，灰白的眼白满是血色，鱼尾在水中不停的卷起苍白水花，人鱼拼命的在撞击高强度防爆玻璃，半透明耳鳍因为愤怒在不断颤抖。
许温青即刻大喊：“快！开启精神力干扰仪！”
精神干扰仪几乎在人鱼暴动的瞬间同频开启。
几名受到干扰的研究人员，惨白着脸，捂着头瘫软在地，渐渐没了动静。
玻璃缸里的人鱼痛苦的抱着头颅，鱼尾鳞片纷纷炸起，在极致的痛苦下，原本清澈的眼睛被红色包裹，那双红眼正恶狠狠的盯着玻璃柜外的一群人类，嘴角裂着。
“人类…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人鱼的声音通过玻璃不断向外传出，美丽的外貌此刻满是狰狞，眼尾缓缓流出血，口腔鼻同时流下红色液体，稀释在水中，消散不见。
精神力被严重破坏，人鱼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
许温青心头一颤，他离得近，人鱼的话他听的很清楚，甚至他能感受到人鱼的恨意正形成巨浪向他涌来。
“停…”他喃喃自语。
人鱼的声音最后化为一道嘶吼声，声音刺耳。
“停！”许温青大喊，“他要引爆精神力，屏蔽仪开到最高频率！向水里喷洒强效麻醉剂！”
实验人员乱成一团，精神力屏蔽仪被调频的同时麻醉剂不断向水中投放，人鱼逐渐平息昏睡。
一切归于平静。
实验室里的人都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他们都亲眼见证过人鱼集体的精神爆发，或许之前他们还在感叹人鱼精致的鱼尾和美丽外貌，而现在他们对人鱼只剩下忌惮。
一条人鱼精神力自爆足够炸毁这间用珍惜金属打造的实验室，但凡有一位实验人员因为这死去都是星际的巨大损失。
他们热衷研究非人类生物，可也惧怕死亡。
整个实验室唯有一人置身事外。
许温青似乎刚从人鱼的恨意巨浪中涌出水面，他大口喘息着，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其他人：“这是人鱼的诅咒？”
陆沂川漠然站在玻璃柜前，他与这实验室格格不入，一身黑色作战服将他的身影倒映在通明玻璃上。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温度。
任何情绪波动在他面前单薄如纸，风一吹，纸便飞向不知名角落，沉寂生灰。
许温青看着陆沂川离去的背影，最终将视线落在玻璃柜里的人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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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海辰爬行的动作一僵，他狐疑的看向身后，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海辰，发生什么事了？”
海辰下意识摇头，“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族人的声音。”
“奇怪，为什么我没听见？”海螺问，“他们在用精神力？”
“不是精神力。”海辰说，“应该是我听错了。”
“好吧。那个地方还有多远？”
海辰靠坐在通风管道里，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条小鱼，“就快了，再趴个一百米就到了。”
星舰的建造范围很大，管道不仅复杂，他还要时刻注意星际人类的动静。
没有光屏，海辰对时间的概念很模糊，他只知道自己已经爬了很久。
海辰小口小口咬着已经不新鲜的小鱼，随身带的包已经很轻了，唯一有重量的只有那把从人类身上拿过来的枪，他用手指摸索着这把银色手枪，温度跟那个人类一样冷。
“小声，我如果杀了人类，族人会不会怪我？”他问。
“海辰…”
吃完最后一条小鱼，海辰把枪放进包里，连带着海螺也一起放了进去。
“走吧，之前那道精神波动说他会去那里找我们。”
海辰扒着通风管道的金属栏杆偷偷向下望去。
底下的房间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几排柜子规整的摆放房间里，角落里似乎还有张床，微弱的光亮从金属墙壁上的小窗户里照进屋里。
这个房间没有人来过，海辰趴在通风管道里都能感受到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细小灰尘几乎遍布整个房间。
这个地方并没有人类在。
外面似乎还在下雨，豆粒大的雨水怕打着窗户，闪电也会时不时光顾一下这间被废弃的房间。
自从知道人类的星际战舰上有探测人鱼精神力的设备，海辰再也没用过精神力，唯一的一缕精神力还是控制鱼尾。
现在他有些怀疑那道陌生精神力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