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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虽然暖和,但其实柏章比平时入睡更困难了,他讨厌甚至有些害怕这些难眠的夜晚。

      醒来的时候柏章习惯睁着眼睛躺一会,什么也不想,就是躺着,像灵魂出窍一般,他有过很多次这种时刻。

      之前只会发生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现在在外面也会这样,柏章十分怀疑自己会不会在过马路的时候也突然这样然后被车撞死。

      这样死的话太惨了,而且车主也太冤枉了。

      在柏章的灵魂不知道飘到哪去了的时候突然被拽了回来,力道之大让他脑子有些懵。

      是郁杭在晃自己的手臂,明明昨天还不敢说话,现在竟然都那么大胆了。

      “血……血。”郁杭依旧紧紧抓着柏章的手边,神情看上去有些着急。

      “嗯?什么血?”柏章侧了侧头,疑惑的问郁杭。

      郁杭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柏章:“鼻子。”

      反应出郁杭意思的柏章开始恢复知觉,鼻子附近确实凉凉的好像有东西在流动,他伸出手摸了一下,一片鲜红。

      柏章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眼神也不再那么空洞:“没关系的,只是鼻血。”

      郁杭点了点头。

      早餐是昨晚打包回来的包子,柏章两个,郁杭四个,丰盛的早餐是一天美好的开始。

      这两天都没有赏金任务,柏章决定测试一下郁杭的智商以及是否有自理能力。

      柏章和郁杭分坐在餐桌两端:“你刚刚吃了几个包子?”

      郁杭伸出拳头,从食指开始一根一根伸出来,直到伸到中指的时候卡壳了,发誓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有点难。

      失败之后郁杭又开始重新数,可是每次都会卡壳,看不下去的柏章终于决定插手。

      他探过身子,两只手握住郁杭的拳头,从小拇指开始掰开他的手指:“这样数,再来一遍。”

      “1,2,3,4。”四个包子。

      柏章点了点头:“对,你吃了四个包子。”

      平常生活基本上不会用到现金,但也不排除少数情况,比如说接到保密性很强的委托时柏章收到的都是现金。

      所以柏章觉得应该让郁杭知道,以后以免被人骗了。

      柏章拿出一个价值一星币的硬币和一个价值一百星币的硬币,然后指着那个一星币问:“这是几星币?”

      郁杭很久没说话,他眉头皱起,手指开始挠头。

      柏章把他的手拿下来,开始教他:“这是一星币。”柏章又将手指平移到一百星币的面前,“这是一百星币。”

      “如果有人给你一百星币让你跟他走,你会怎么做。”

      “跟他走。”郁杭回答的很快,甚至说是在抢答。

      柏章的脸色沉了沉:“不可以,一百星币是很小的钱,你不可以跟他们走知道吗?”

      郁杭看了看桌子上的包子,很久都没有回答。

      柏章看懂了他的眼神:“一百星币是一笼包子的价钱,不是郁杭的价钱。”

      一百星币买了一笼包子替郁杭解了围,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一百星币就是买走自己的价格。

      “记住了吗?”看着郁杭这么久没有回答,柏章又问了一遍。

      郁杭用力的点点头:“嗯。”

      因为郁杭刚来新环境的原因,他不爱说话,柏章问的时候他也很少回答,柏章不能确定他是没上过学还是天生智力障碍或者是后天原因。

      短时间内柏章不能将全部的东西教给他,只能慢慢的引导,柏章也没有很大的指望,只希望他能靠自己也能活下去就够了。

      柏章不清楚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因为这个世界太残酷,多的是想死的人。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柏章不得不按照计划继续执行任务了,他是想把郁杭留在家里的,可是他不愿意,怎么劝都不愿意,柏章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

      这是一个杀人任务,没到地方之前他也没办法评估任务的危险性,柏章接任务从来不问细节,能接就接,干不了的话,死了也是一种馈赠。

      任务的地点距离沉水桥很远,最快的交通方法是到爱乐城坐超星轨,可是柏章是五等公民,超星轨只对一二等公民开放,他没有这个权限。

      只能绕原路坐沉水桥的星轨然后转三次车最后步行五公里。

      柏章自己带了两块压缩饼干,然后朝郁杭的口袋里塞了两块,反应一会儿之后又给郁杭塞了一块。

      按照人体所需的热量计算的话,郁杭的基础消耗是比自己大的,基因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流浪汉也能在基因的作用下长的高大。

      伴随着血脉相传的权利与金钱之外,基因也是一脉相承的,好的基因会被计入基因库,他们的基因会在许多仿生人的身上体现。

      死后意识会上传云端,总局会为他们定制新的机械身体,这样他们的灵魂就会永世不朽。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这里的环境比沉水桥好多了,居民区住的人很多,步入居民区的时候四周萦绕着饭香味。

      根据雇主的描述,柏章带着郁杭走到了居民区的尽头,小路的两边竖立着破败不堪的底层楼房,避光的地方长满了青苔。

      柏章走到了二楼楼梯对面的门前敲了敲门。

      很快的,门打开了。

      柏章的面前是一个仅仅只到自己肩头的小女孩,看样子大概十五六岁。

      “名字。”

      “1,2,3,4,5,6。”

      这是女孩和柏章定的暗号。

      女孩依旧没有让路,头卡在门缝里看着郁杭。

      柏章跟着女孩的视线看了看郁杭:“他是我的助手。”

      女孩终于放下了戒备将门完全打开了:“进来吧。”

      柏章刚进门就被屋子里堆满的“垃圾”惊呆了,屋子里摆放着成捆的硬纸板和麻袋装的塑料瓶,靠近墙的角落里还放着好几个大纸箱,里面放满了没有的废铜烂铁。

      屋内可以下脚的地方实在不多,柏章让郁杭跟着自己走以免绊倒。

      柏章艰难的移到客厅,女孩立刻给二人递上了水,柏章拿在手里没有喝,郁杭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柏章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问女孩:“杀谁?”

      女孩深深的看了柏章一眼:“你用什么杀,刀还是枪?”

      “刀。”

      女孩看了看柏章的腰间,那里确实有一把刀:“锋利吗?”

      “来的时候磨了一遍。”

      女孩笑了笑,样子却并不好看:“跟我来吧。”

      柏章跟着女孩走进了里间的卧室,一张床映入眼帘,和客厅不同,这间房间十分干净,没有异味,没有成堆的废品,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很简单的铁皮桌子。

      窗台上还放着一束鲜花,花瓣上还挂着水珠,看的出来是被用心照顾的。

      走近了之后柏章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只是她太瘦弱了,像一具干尸隐匿在被子底下。

      女孩倚在窗户旁,神色冷淡的看向床上的女人:“就是她。”

      虽然女人的双眼早已深深凹陷,肌肤也因为营养不良和病痛变的枯黄干燥,但是柏章依旧能够在这张脸上找到与女孩的相似之处。

      这是女孩的妈妈。

      “你的母亲?”柏章执行任务时从不多问,但他这次觉得自己应该多嘴一些。

      女孩点点头,没有任何表情。

      看着女孩的反应和女人的状态,柏章大概明白了一切,不需要任何解释,他与女孩心照不宣。

      “杀了之后呢?埋了还是烧了?”

      女孩讽刺的笑了笑,随手将鲜花的花瓣摘下来一瓣:“埋?往哪里埋?这到处都是别人的地,哪里能够让我埋?”

      “联系殡仪馆了吗?”

      “她不希望在殡仪馆走。”

      “还有的治吗?我可以先借你十二万星币。”

      有没有的治其实柏章自己心里也清楚,虽然他从没去过联邦医院,但他知道医院的治疗费高昂,仅仅只是挂号费就是十五万起步。

      自己的这点钱连延续女人一天生命的能力都没有。

      “没的治了,这些天也不过是在熬日子。”

      “那我先动手了。”拿钱办事,从不多问,这是柏章一直一来办事的风格,只是他太惋惜女孩,惋惜女孩的童真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被消耗殆尽。

      女孩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回避,她一直站在窗台前看着。

      “你先出去一下。”柏章转头和郁杭说话,后者摇了摇头不愿意出去。

      “听话,出去吧。”

      郁杭更用力的摇了摇头:“不要。”

      柏章再也没有办法了,郁杭是个成年男性,他没办法强迫他做任何事。

      柏章抽出腰间的匕首,在他将要动手的时候,郁杭的手攀上了他的胳膊。

      不是阻止的力道,他只是轻轻的放在上面,郁杭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是内心里觉得这种时候应该有个人站在他的身边。

      “闭上眼睛,不要看。”柏章最后回头叮嘱郁杭。

      在刀刃落下的前一秒,女孩偏过了头,柏章听到了她口中的低语:“妈。”

      下一秒,鲜血飞溅,粉色的床单上溅上点点血迹像冬日里绽开的梅花。

      手中的血变的冰凉,柏章握着刀柄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我去个洗手间。”

      女孩始终没有落泪,她不再看着床的方向,只是将那束康乃馨从花瓶中拿出来放到母亲床前。

      花开了五天了,也该败了。

      郁杭一直跟在柏章身后,只是柏章走的太快,像是在躲避什么梦魇,他快速走进卫生间然后用力的关上了门将郁杭关在外面。

      剧烈的眩晕感传来,柏章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般呼吸不畅,他的脸迅速因为缺氧而变的红紫,柏章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耳朵又开始听不见了。

      眼前的重影越来越重,身体轻飘飘的站不稳,耳朵里像塞了棉花,他似乎听到了敲门声,但是很闷,听不清。

      在郁杭开始撞门的时候,柏章打开卫生间门出来了,他的额发还在滴水,脸上挂满了水珠,水珠流到嘴唇旁被呼吸时吸入口中。

      柏章还有些喘,不过已经好多了:“走吧。”

      重新回到房间时,女孩已经为女人换上了新衣服,床单也已经换了新的,地上的血迹也被擦拭干净。

      “你打算怎么办?”

      女孩将母亲的头发顺到耳朵后面,柏章的刀工很好,没有狰狞的切口,血流尽以后也没有那么可怖:“丢到乱葬岗吧。”

      “乱葬岗太臭了,跟我走吧,有个地方能安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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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已开段评,不定期修文,不影响阅读,修一些小bug,下本写《暗恋请礼貌一点》,是一本超甜的小甜文,感兴趣的小宝们可以点点收藏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