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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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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当夜，百年桃树的裂痕已蔓延至根系，渗出的不再是琥珀浆液，而是散发着铁锈味的血泉。暗红色溪流顺着青石板路蜿蜒，将每户门环浸染成青铜器出土时的斑驳绿。望月彻夜绕树疾走，爪尖在霜地上犁出深沟，银纹如熔岩般灼烧着冻土，却止不住桃木年轮逆时针旋转的异象——那些本应封印在年轮深处的山火记忆，正随着树脂血泉喷涌而出，在树冠凝成无数燃烧的虚影药童。
明澈的铜钥匙在胸口剧烈震颤，将锁骨烙出焦黑的契约符纹。他徒手扒开桃树根部的菌丝网络，发现新生的根须竟缠绕着那柄青铜剑柄，饕餮纹独眼正汩汩渗出星砂。赵铁匠抡起锻锤砸向树干，陨铁与朽木相撞的刹那，整座山坳回荡起编钟悲鸣。树皮如蜕皮般剥落，露出内里蜂窝状的陨铁矿脉，每个孔洞都嵌着缩小的青铜铃铛，随山风奏出倒放的《青囊书》药诀。
望月突然跃入血泉，银纹遇水暴涨成光茧。菌丝从它耳缺处疯狂滋长，在桃树主干的裂痕间织成血管网络。当第十七个虚影药童从火中走出时，橘猫的瞳孔已完全晶化，琥珀色虹膜凝结成真正的宝石，倒映着二十年前某个暴雨夜——年轻的林建国夫妇正将婴儿明澈裹在族谱里，族谱扉页的饲狸人画像缺了右耳，与他们身后窜过的银纹山猫如镜像对称。
"澈儿...接住..."虚空中突然坠下个桃木匣，匣面菌丝拼出母亲周蕙兰的指纹。明澈用鱼肠剑挑开腐坏的铜锁，内里不是家书，而是三百六十根用她静电服金线缠裹的雷火灸针。针尾刻着微缩星图，遇血即浮空排列成北斗阵。当第一根灸针刺入桃树气海穴时，树根缠绕的青铜剑柄突然爆裂，飞溅的星砂在空中凝成望月全息影像——它正在时空裂隙中与二十年前的山火精魄厮杀，每道爪痕都在现世桃树上刻出等深的沟壑。
小栓子领着养老院的黄狗群冲入血泉，狗嘴叼着的紫荧草束遇水即燃，将血雾蒸腾成带着薄荷味的药云。周寡妇拆开所有腌菜坛，酸液泼向树根时，菌丝网络突然抽搐着反扑，将她发梢染成靛蓝色。赵铁匠的锻锤在此刻完成最后一次淬火，陨铁在冰灵芝汁液中裂解成纳米星砂，随他掷出的弧线嵌入桃树年轮，强行将逆旋的年轮定格在癸卯年惊蛰。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望月彻底晶化成青石像。右前爪保持着挥击的姿势，爪缝卡着半片山火精魄的残甲；左耳缺角处生出紫荧草花穗，花粉随风飘散，在桃树残躯上铺出银河状的菌丝网络。明澈将铜钥匙插入石像基座，锁芯转动的咔嗒声里，三百六十根雷火灸针同时爆燃，将血泉蒸干成带着铁腥味的红雾。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障时，焦黑的桃树桩上已抽出新芽，嫩叶纹路正是望月尾尖的银纹微雕。
送葬的村民发现，无字碑的菌丝刻痕在一夜间爬满碑面。那些比发丝还细的纹路里，流动着星砂与桃胶混合的金色□□。小栓子用指尖触碰碑文时，二十年前的雨声突然在耳畔响起，恍惚看见望月幼时在族谱上踩出的泥爪印。而明澈正跪在新生的桃苗前，将父母工牌埋入根系——菌丝缠绕的瞬间，东莞电子厂的定位坐标突然在星砂地图上熄灭，化作青石坳上空新的星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