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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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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周卿在黑暗里等着她的回复，微弱的手机光亮里传来了她的回答。
【我也叫韩白。】
他突然不想再问，虽然已经猜到，但得到肯定，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他对前妻的印象一直处在从来不着调也不着家。只是个虚的影，甚至不如韩父深。短短两天，韩白坚定的眼神几乎占据了他的心神。
他其实有些后悔，将这层认知戳破。
韩白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复，便把手机放入一边，她从未掩饰过自己，他会知道是迟早的事，她其实也在疑惑，她为什么来了这里，原主又去了何处？
韩父如果让她将身体还回来，她也会同意，只是她找不到身体的主人。
凭白欠了别人一条命，她总是有些忐忑，但她也异常珍惜这个机会，每一分钟都是多出来的，纵使明天离开也不会觉得难过。
韩母已经睡了，韩父在阳台抽了根烟，皱着眉看了不远处游晃的丧尸，他比周卿知道得早，在昨天韩白开面包车引丧尸，他就知道了。
自己女儿什么性子最清楚不过，他与韩白都心知肚明，谁也没有说什么。
他想，如果女儿换了芯子，她是个不会让自己吃苦的人，去了其他地方也好，总比现在这个世道要好。
最起码，比起死亡，现在这样妻子不知道，也不会伤心。
他踩灭了烟头，轻声关了阳台门，拉上窗帘躺回床上。现在是夏天，天闷热的不行，家里开了空调，他帮妻子盖了被子，准备睡了。
明天还有得忙。
周兰感觉自己仿佛被鬼压床，用力睁开眼，天已微亮，发现陆璃像无尾熊一般抱着自己，看她睡那么香又不好意思推开，认命躺在床上睁着眼，僵了一半身子。
怎么有人睡姿这么差！
今晚她还是要去蹭嫂子那！
很快七点到了，他们收拾完准备出门，看见陆璃红着脸帮周兰揉手臂。
周卿挑眉，“怎么了？”
“睡麻了。”
“噗。”
他们收拾好物资，开车出小区门口时，看见一辆军用越野车开了出来，开车的着军装，后座坐了一个人。那人也是军装笔挺，鼻梁高挺，五官轮廓分明，眼中神色冷然。
他侧首看到了开车的周卿，点了点头便算是打招呼，越野车就朝相反方向飞速开去。
周兰蹙眉看了车子的背影，那人她认识，还很熟，是秦家的秦溯。与她家是世交，跟周卿是发小，与她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秦溯怎么在这，他不是去了s市。”
“你在外留学不知道情况，一年前就调回来了，只是太忙住部队，很少回家。他又是个不喜交际的性子，很多人不知道。”
韩白知道他们在说刚才那人，她的直觉告诉她，那是一个强者，至少在武力方面。
“他那德性谁乐意理他，在京城活着也没半点消息，注孤生。”
陆璃咬了咬唇没有说话，她看了看周兰，又听她说。
“今天救援队人员比昨天多了两倍，应该会更顺利。”
晶石能增强力量，早被异能者知道，但韩白听见吴海涛说，昨晚有一个安全点有人用了二阶丧尸晶石冲刷经脉，结果丧尸化变成二阶丧尸，几乎毁了一个安全点。
二千多个人，只剩百余人。
他提醒异能者，尽量多训练异能，自己多锻炼，自行冲二阶。特种部队里有几个年轻军官已冲上二阶，异能强了至少一倍。
韩白看了自己不能用的二阶晶石，晶石是绿色的。她想，可能这东西只能类似于补药，各阶用各阶晶石进补，但进阶是不能用的，虚弱时容易被同化。
最好自己强化，毕竟用东西堆出来的能力，还是没有实打实的战斗来得有用。
第三天的救援格外困难，丧尸变强了，与昨天不同，几乎救援失败的消息不断传来。
救援只持续了三天，京城统计着各安全点幸存人数，100个区加救援人员一起共有四百多万人，可能幸存在家的也有三百万人左右。
但京城是个二千七百多万人的国都，几乎少了三分之二的人。
没有选择，在第四天，他们只能放弃继续救援，全部救援人员用来清缴。尽可能保护已经幸存下来的人。
丧尸病毒的抵抗药正在研究，但时间不等人，每一种疾病从发现到治愈药，几乎都需要几十年时间。如今全国有的市几乎全军覆没，京城防御加成都只存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丧尸病毒的快速蔓延没有给他们时间。
化学研究室研制出了针对丧尸的腐蚀品，救援的四天之内，大规模生产。
趁着丧尸还未觉醒出领导者，用声音将丧尸聚集，几十个土系异能者一起，将丧尸群筑土墙围困，直升机从天上洒腐蚀溶剂，什么丧尸晶石都溶解成血水。
整整一天，反复如此操作，满城黑血与腐肉，甚至土地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周兰想起清缴场景，在上午都已经吐了几次，周卿也有些受不了，就将所有人都带回家，门户紧闭。
到家之后周兰在卫生间里，将胆汁都吐了出来，她的眼里满是泪水，陆璃在旁边抱着她一直拍她背。
她明白周兰的感受，那丧尸里面，也有她的父母，如此残忍的清缴，在那群腐蚀的血肉里。
周兰难受的想起在安全点时，她问吴海涛，“这个清缴的方式是谁提出来的？之前并不是这个方案。”
之前他们决定能异能者去杀丧尸，毕竟丧尸的晶石对异能者有大用。
但是在网上视频会议里，二十四区负责人秦溯提出。
【异能者诛杀丧尸太慢了，如果高阶异能者丧尸化，是不是又会多了高阶丧尸，恶性循环。最终导致覆灭？】
【如果百姓里出现太多高阶异能者，要怎么管理？侠以武乱禁，法律还能一如既往吗？】
他提出腐蚀，用最快速度毁灭丧尸，腐蚀晶石，现在还不知道未来如何，海洋与森林生物是否变异，人类没有时间与丧尸耗着，还有更多的研究要继续，安全点的幸存者需要城市。全国性清缴，三日内完成。
在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一天，在一百三十种提案里，他的提案被多数票通过。
用最快的速度清缴丧尸，无论手段如何，这个提案成功了。
周兰看着吴海涛沉默过后，她听到，“这是唯一的办法，活着的人唯一出路，由秦溯同志提出，大会通过，全员执行。”
幸存的人无论怎么难受，却不得不承认，这几乎是唯一的活路。
他们的死代表着丧尸的生。
丧尸的死，代表着他们的生。
哪怕丧尸是曾经的亲人，爱人，朋友，同事，他们已经死了，而幸存者想活。
陆璃顺拍着周兰的背，让她能缓过来。周卿坐在客厅，他点燃了烟，狠狠吸一口在肺里，呛得他猛烈的咳嗽。
韩白沉默的待在房里，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她能冷静看待，这个残忍方法为多数人不认同，但是对于国家，对于幸存的人民，几乎是两全的方法，快刀斩乱麻。
她不想发表任何评论，如此刻安静的网民，所有人都在沉默，用沉默赞成了这个方案。
在晚上七点时，昨天早上的越野车开进了小区，也是此时，周卿拿了车钥匙出门。
他的车停在了秦家的院外，走了进去。家里开了灯，秦溯脱下了军装，穿着暖色的家居服，整个人面目都柔和不少。
他看见周卿来，从酒柜中挑选出一瓶红酒，打开了酒塞，修长的手指夹着两个长脚杯，搁放在桌上，倒了小半杯，一杯递给周卿。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周卿接过酒杯，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他并未搭话，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我从未想过，丧尸以这样的方式消失。”
秦溯面色不变，清缴工作是他提出，但负责人在上面，所以他还是只管着二十四区那一亩三分地。
“重点是消亡，过程并不重要。”
周卿沉默了一会，“但等局势缓过来，民众安全了，矛头便会对准你。”
“不会，等清缴结束，国家大葬遇难者时，我会跪地给遇难者告罪。人们的口诛笔伐将不会对准我，哪怕有政客的引领。”
他说这话时神色平静，没有一丝别样的情绪，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的事，秦溯看着家里大厅挂着的全家福又道。
“我的父亲与祖母也在这场病毒里遇难了，我的母亲日日抹泪，却并没有对我的提议提出指责。”他顿了顿，“因为她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不知好歹的人，至于少数圣母圣父的辱骂，我并不在乎。”
“毕竟我是个脑子正常的人，不会在意蠢人的话语。你不用担心，更加艰难的是后面的存活。”
周卿听了秦家的遭遇，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发小的决定，他有些为发小难过，却无言可诉。
“我先告辞了，注意安全。”
“嗯。”
周卿到家时家里很安静，应该说此时千万家都很安静，压抑悲泣在每个角落。
他看着不解世事的儿子，蹲下揉揉他的头，递给他一个游戏机，他听到自己说。
“今晚可以多玩几次，可能马上就得回幼儿园了。”
他听见儿子有些兴奋的童音，喉头似堵住一般，吞咽都难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