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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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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吃饭。”苑新晚对他说。
常北吟点头后,目光垂下停留在相握的手,苑新晚的手指甲剪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吃完饭后,常北吟主动的想要去洗澡被苑新晚按住摸碗的手,苑新晚目光盯着他的眼睛看去:“我来洗,你的手上有伤口。”
视线扫下,常北吟低头看去,那只被按住的手侧边确实有道伤口,不过已经愈合了。
“好了。”常北吟移开视线落在苑新晚的脸上,他小声辩解说。
他的手放在常北吟的手臂上,轻轻摇晃说:“我知道,但是也要注意一点,而且哪有客人做家务的道理?”
厚重的刘海挡住了视线,只留下眼睛以下能看清的地方,苑新晚看见常北吟的嘴唇张开以为还在坚持,他抢先开口:“好了,就这样决定了,你要听我的!”
声音听起来还有点不容质疑的地步。
张开的嘴唇也不再发出声音闭了起来,苑新晚将他的手臂放回在大腿的一侧。
“你去看电视吧,我洗碗很快的。”苑新晚又以轻松愉悦的声音说。
常北吟就这样出了厨房,眯着眼睛打量从头发的缝隙中他看见苑新晚露出的开心笑容,看见苑新晚将碗收走。
说洗碗快,那就真的快。
也可能是因为碗不多,常北吟没有离开厨房,而是站在厨房门口的边缘等待他。
一直盯着苑新晚的一举一动,娴熟的洗碗放碗,一整套下来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干净洁白的碗放入橱柜中,苑新晚手上还有未干的水珠,他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把白色的围裙找了个地方挂起。
转过身就看见常北吟的身影在不远处看着他。
怎么没走?难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太拘谨了?
感觉像拘谨。
苑新晚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低头摇晃着脑袋,幅度不大。
“你怎么还站在这?”苑新晚问。
他站在常北吟的面前,歪着脑袋想要和常北吟对视。可头发完全遮盖,根本看不见一点。
“不用太拘谨,你是我朋友,可以放轻松一些。”苑新晚开导着。
“朋、友?”常北吟故意发出疑问。
既然你想和我当朋友,那我到要看看你能护我多久。
“对啊,朋友的意思就是我们两个互帮互助,你可以依赖我,我也可以依赖你,我们可以不分彼此懂了吗?”苑新晚像给小朋友解释一样。
应该是这样吧?虽然我也没什么朋友可言。
“依……赖?”常北吟问。
“对啊,就是比如刚才那样,有人欺负你,而我可以保护你,你就可以依赖我!”苑新晚笑着说。
“好!”常北吟说的很小声。
苑新晚靠得近就听的很清楚,不然可能又会像今天早晨那般一样听不见。
“行!”苑新晚乐着说。
苑新晚支撑起脑袋,发现歪久了脖子还有些酸酸的,痛痛的。
既然你说要依赖你,要保护我,那么我在装一下也不过分吧?
毕竟,我也很好奇,你能坚持多久。
常北吟伸出去戳了戳眼前正在扭脖子的人,手指戳到苑新晚的手臂,苑新晚扭着的脖子一愣,听见常北吟有些羞涩不好意思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苑新晚随即露出八颗上牙笑:“可以啊!我叫苑、新、晚,苑是林苑的苑,新和晚一个是新气象的新,另一个是傍晚的晚,你呢?”
“我姓常,名北吟,常是常见的常,北是北方的北,吟是吟诗的吟。”常北吟一字一句说。
“常、北、吟。”苑新晚装作着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一样又呢喃着。
“嗯!”常北吟低下头。
苑新晚以为是常北吟害羞了,他说:“常北吟,你怎么那么可爱?”
常北吟抬起头,从缝隙中他看见苑新晚的眼睛亮亮的像星星一样。
可爱?
我吗?
常北吟不解苑新晚从哪里得出来的可爱,但为了装还是假装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不去看苑新晚。
“行了,我们去沙发上坐着吧,我给你涂药。”苑新晚非常自然的靠在常北吟身旁,一把手搂过他。
常北吟本身有点不太适应这种近距离的贴近。
上一世,哪怕他有朋友,也不曾这样近距离的搂过。
想起上一世,常北吟忽然想起来那个朋友——林至行。
上一世,他与林至行相处成朋友也是意外。
非要说他们为何会结识。
那可能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想到这,常北吟神色中带着一丝幽暗。
苑新晚抽开搂过常北吟的手对着他叮嘱:“你在这坐会,我去找找医药箱。”
回过神的常北吟无意间冷着“嗯”了一声。
又很快的察觉到,他又慢慢地张开唇:“好。”
苑新晚有些意外,意外常北吟这次这么乖的答应了,不过答应了就好省得他说后面准备的话。
常北吟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苑新晚的身上,而是在记忆中林至行的身上。
他在想什么时候去找林至行才合适。
算了,再过几个月吧。
先不说他现在才重生连半个月也没有,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准备,再加上还要和常蒽抵抗。
他根本没有多少心思会在林至行身上。
而且,苑新晚这个不是轨迹之内的人,更不好判断。
因为他的行动与上一世不一样,就算蝴蝶效应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始终轨迹都会在边缘,但是苑新晚不一样。
或许这个不一样处在轨迹的人,日后可以帮助他一把。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想要知道,苑新晚可不可靠。
值不值得利用也是一个问题。
在这些的前提之下,如果可以是朋友那就更好,如果坚持不下来,不是朋友不是敌人也无所谓。
常北吟想的非常清楚。
一时兴起想也可以作为后面的长久打算。
苑新晚更本不知道常北吟脑子里的那些想法、算计。
此刻,他在一楼没找到又跑去二楼找,二楼没找到又跑去三楼找。
常北吟看着苑新晚从楼下提了一个透明箱子下来,他把箱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
从里面拿出了一盒一次性棉签和红药水。
棉签被红药水浸湿,手里拿着棉签的一端:“手伸出来。”
常北吟听话的把手伸出去,苑新晚低着头,注意力在他伸出来的手上。
他仔细的把棉签擦在伤口上,轻轻的打转,不时抬头问:“痛吗?”
常北吟摇头,苑新晚换了一根又一根棉签,直到他的双手被擦完,他把棉签放在桌子上。
又去拿了一根,他说:“脸凑过来。”
常北吟往前靠近,苑新晚在他的嘴角涂了涂又在他的右边脸颊涂了。苑新晚伸手在他的额头处想要把刘海撩上去,常北吟被碰的瞬间,身子僵硬了几分。
常北吟露出一双桃花眼,眼珠略带一点灰色的,看起来有些厌世。
苑新晚视线上移,看着他的额头处已经结痂的伤疤。
看来不用涂了,他把常北吟的刘海撩下来。
“疼吗?”苑新晚忽然问。
“不疼。”常北吟说。
常北吟骗苑新晚的,怎么可能会不疼?
只是看着苑新晚那双带着心疼的眼神,他不自觉地想要骗。
“怎么会不疼呢?”苑新晚看着他说。
刚刚给他擦伤口时,苑新晚想要了以前的自己。
那时候给别人打,也是这幅样子,伤口到处都是。
每次洗澡碰到水都会疼,偶尔伤口磕在什么地方了也会疼。
那时候苑新晚就是拿着几块钱去买创口贴贴着。
如今想来,透过常北吟想着以前的自己,还是会心疼自己。
怎么会不疼呢?
“不疼的,结痂了就好。”常北吟声音软着认真的告诉苑新晚。
他怎么更难过了呢?
“没事,以后有我在了,就不会这样了。”苑新晚呼出一口气,想把胸口内的忧伤呼出去。
“嗯。”常北吟点头。
常北吟终究是要回家的,他不可能待在苑新晚家留下,分开时苑新晚放心不下对他说:“如果他们欺负你了,一定要来找我!”
常北吟点点头说:“好。”
得到了对方的承诺,苑新晚才把人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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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面时,两个人是在学校碰见的。
苑新晚去上厕所时,听见厕所里面传来一阵阵的骂声。
“你就是野种!”
“你妈爬床才生下的你!”
“野种怎么敢来上来的!”
一句“野种”。
让苑新晚又想到了读书时被班里的人欺负的场景。
那时候班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了他是被领养的人。
有几个人看他不顺眼的人,带着几个小跟班每天放学堵他。
在班里和别人传纸条骂他。
苑新晚每次来到座位时,抽屉里会被塞满了很多纸条,没张纸条里写着不堪入目的词语。
上课时,有些人还会故意叫他的名字,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爸妈是谁。
苑新晚每次都只能捏着拳头忍受下来。
他不想被养父母抛弃,所以不能惹事。
所以只能默默承受着来自他人的恶意。
那时候他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毫无关系的人也可以有这么大的恶意。
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