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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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
阳光斜洒在尚宁大学的校园小道上，金色洒落在三人的肩上，树影婆娑，空气清新，像是某种太过刻意的平静。
李钰廷、宋晟和莉雅丝并肩走着，看起来像是熟识已久的朋友。
可李钰廷知道，自己只是被“带着走”的那一个。脚步略微跟不上，也不敢跟得太近。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高挑的男生从不远处走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目光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宋晟身上：
“这是你们的新朋友吗？宋晟、莉雅丝——”他顿了顿，语气略带讽刺，“哦对了，夏然呢？他还病着吗？”
“夏然还在生病。”莉雅丝语调温和，却不带感情，眼神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寒意。
李钰廷站在旁边默不作声，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名字——夏然，好像是个很多人口中的“人物”。从他转学以来，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提起她，语气或敬畏，或暧昧。
“那……文惜墨的事，解决了吗？”男生像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文惜墨”三个字一出口，空气像被冻住了。
宋晟脸上的笑僵了两秒，才慢慢扬起嘴角，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回应：
“嗯，解决了。不过——”他顿了一下，转头看了李钰廷一眼，“你确定要当着‘他’的面提这个名字吗？”
李钰廷微微一怔。
“他”，是指自己吧。
他没吭声，只是低头，眼神落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里。他能感受到，有些问题，问了只会被当成傻子；有些沉默，才是唯一的自保。
莉雅丝忽然笑了，弯起的唇角如常般甜美：“你可以走了。”
男生脸色一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多说，点点头后快步离开。
下午课间，宋晟和莉雅丝并未返回。有人说他们提前请假离开，没人追问理由。
教室里安静得过分。李钰廷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单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窗外发呆，任由老师的讲课声在耳边像潮水般进进出出。
放学后
天空灰蒙蒙的，像压着一层未落下的雨。李钰廷走在回家的路上，步伐有些慢，像是怕太快回到那个让他喘不过气的地方。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前方小巷里传来一句急促的声音——
“救命。”
他本能地跑过去查看，却在巷口止住脚步，藏在墙后悄悄望去。
巷子里，一个男生正蹲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像被某种看不见的恐惧压住了。一个穿着松垮校服的男生正踩着他的背，手里拿着手机，语气吊儿郎当：
“你要是把宋哥他们的新玩具吓跑了，或者让他起了疑心……你就完了，懂吗？”
说完，他毫不客气地又踹了一脚，然后慢悠悠地离开。
等人走远，李钰廷才跑过去，蹲下身将那人扶起：“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他语气真诚，眼神不安地打量着对方的伤势，可那人仿佛看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惊慌地摇头后退：
“没事没事！”他一边说，一边踉跄着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钰廷站在原地，手还停留在空中。
“新玩具”三个字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宋哥，会是……宋晟？
那他……自己，会不会就是那句“新玩具”？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心口那种从早上开始的微妙不安，终于像水面下鼓胀的气泡，噗通一声炸开了。
晚上，家中。
房门轻响，母亲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依旧皱着。
“钰廷，回来了？今天在学校过得还好吗？”她问，声音温柔，却透着明显的疲惫。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灯投下一团昏黄的光，把她整个人照得苍白而疲倦。电视开着，声音却被调成了静音。
李钰廷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换鞋，走进屋里，像一片落叶飘回风暴的中央。
这个家看起来不算贫困，家具齐全，摆设整洁，可空气却仿佛冻结着无声的争吵与旧日的裂痕。
李钰廷从记事起，就知道这个家是“不能出声”的。父亲是那个“绝对的声音”，而母亲在父亲面前总是笑着、低着头的。
小时候，他曾以为那是“乖”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忍”。
父亲脾气暴躁，酒后更甚。摔杯子、踢桌椅、吼叫、甚至出手……这些他已经习惯。母亲不吭声，偶尔情绪崩溃，会趁夜拨通一个电话，说着“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可李钰廷知道——她在求的是命。
他背过身，靠在墙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出那个他最不愿意按下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喂？怎么了，钰廷？”男人的声音传来，熟悉又令人作呕。
他没有立刻说话。
他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沉默了几秒，才轻声说：
“……要交学费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