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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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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秋洗漱的时候，看见窗户上结着一层霜花，外面街道上清冷萧索，秋风追赶落叶，天气一夜入冬。
宿醉让他的头有些胀痛，把牛奶一饮而尽，沉甸甸的胃里舒畅许多。
下了碗清汤面，兄妹两人利落吃完，并肩出门。
林雨冬刚步入小学五年级，不需要每天接送，林雨秋平时事情太多，不可能方方面面照顾到。小姑娘也懂事，天冷自觉添衣，有时候哥哥不在家，饿了自己在外面吃一口，没有这个年纪的骄矜任性，十分乖巧省心。
有时上午没课林雨秋会送她去学校，比如今天。
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林雨冬抓着书包肩带，乖巧站定，跟她哥告别:“哥我先进去啦，你记得多喝水，嘴唇有点干。”
她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嘴，林雨秋失笑，朝她摆手：“知道了。”
“雨冬！”远处一个小姑娘朝这边挥手，她目光落到林雨秋身上，几步小跑过来，扯了扯林雨冬的衣角，凑到她耳边：“这是你哥吗？长得好帅呀。”
林雨冬见到好友一脸兴奋，连忙介绍:“对，这是我哥林雨秋。”
又转头对林雨秋说：“哥，这是我同学，小玉。”
“你好，小玉。”林雨秋亲切地微笑打招呼。
“雨秋哥哥你好。”
直到林雨秋骑着自行车走远，小玉还在频频回望，一脸八卦地询问林雨冬：“你哥有没有女朋友呀？”
林雨冬认真道：“没有，他不喜欢女人。”
没想到小玉听完更兴奋了，眼里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那他有男朋友？”
想起亲哥夜不归宿那天，手机里传来的淡漠沉稳的声音，林雨冬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不能怪她多想，这么多年林雨秋都很有分寸，就算活动到很晚都会摸黑回家，只有那一天情况特殊。
回家路上林雨秋打了个喷嚏。
A市的冬天阴冷潮湿，冷空气像水一样无孔不入，径直往人衣服里钻，总感觉指尖还萦绕着水汽，逼仄又黏腻。
补了个觉，临近中午他才出发去学校。
傍晚周烨踩着下课铃声进来，邀他出去打球。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林雨秋随口答应。
激烈运动过后皆是饥肠辘辘，周烨攀着林雨秋的肩头：“一起吃个饭？”
“行，我给雨冬打个电话。”
两人勾肩搭背走出校门，林雨秋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
林荫道旁，沈霁换了辆灰色的座驾，随意倚靠在车门边，模特般的身材和卓越的长相引来不少侧目。
林雨秋皱了皱眉，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学校的地址？也是，沈少爷要是想获得什么信息，自然有人替他鞍前马后。
对他这副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的样子，林雨秋心下厌烦，又不能发作，只能装作没看见，移开视线。
“怎么了？”他突然的反应让周烨疑惑，像他们这样的大学生自然不认识沈霁，顺着林雨秋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帅到有点装逼的男人，“你认识？谁啊？”
“不认识。”
周烨不做他想，侧过头问林雨秋晚上吃什么。他这个动作亲昵自然，从沈霁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搭在林雨秋肩头上的手，林雨秋顺着他的话作答，神情放松，脸上带着慵懒的笑。
沈霁站直身体，盯着那两道相携的背影。
路人被他眸里肃杀的冷意吓得快步疾走。
周二晚，diamond里人头攒动，多情暧昧的气氛弥漫整个大厅。
钢琴的曲音响起，柔如冬日阳光，温暖平静。像往湖心投掷的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又如清澈的流水，在溪石上淙淙流过。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抚过，视线只留一节温润的莹白。弹琴的人有一张巧夺天工的脸，此刻微微垂着眼，泪痣在顶光下若隐若现。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喂，美人，能不能弹一首《蓝色的爱》。”
寻声望过去，卡座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半长的卷发垂到锁骨，一双含情桃花眼看起来风流多情。
林雨秋微微一笑，一首理查德·克莱德曼的《蓝色的爱》从指腹流泻而下。
二楼包厢，透明的落地窗可以将楼下场景尽收眼底，沈霁垂眼看着舞台中央，食指按着烟头往烟灰缸里重重一捻。
身后有不识相的讥声调笑，“那不是郑钰吗？他可是出了名的爱乱搞，男女不忌，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大学生了吧？”
有人接话，“别说，这大学生长得还真带劲。”
更有和沈霁不太对付的，找准机会顺势挖苦：“这人我记得沈少前阵子上心过一段时间吧？玩腻了？”
沈霁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望过来，一屋子人都噤了声，只有那人看不懂眼色，还在挑衅：“一个寒酸的花瓶而已，这不，被沈少踹了又勾搭上郑少了。”
“沈少，看开点，这种人表面清高，床上指不定玩得多花，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介绍几个干净的。”
哗啦一声，沈霁踹翻了桌子，酒瓶碎了一地，这人踩着碎片走过来，逆着光宛如地狱修罗。
他走进说话的人，做工精良的皮鞋抵上眼前人的喉咙，鞋底还沾着玻璃碎屑，一用力压出一片血迹。
有人上前劝阻，低声提醒这是顾家的公子。
“顾家？十年前被赶出S市的丧家犬，一朝得势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沈霁脚底再用力，那人骇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又听修罗在耳边呓语，“不如你回去问问顾问舟，是要南城那块地，还是要你这个没用的儿子？”
一室人不敢再做声，沈家在A市只手遮天，几十年累积的家业足以让沈霁在A市横着走。
随手收拾一个人，算不上什么大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他今天没心情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意义的人身上，沈霁放下脚，仿佛看一眼都嫌脏，偏头对服务员丢下一句，“让他滚。”
蓝色的爱没有弹奏完，中途林雨秋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攥住手腕，他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来人带到露台，以一种钳制的姿势压在墙上。
寒气尽归挡在眼前人的大衣之外，双臂却被死死禁锢。
淡淡的酒气萦绕鼻尖。
“沈霁？你发什么疯？”林雨秋抬脚就要踹，对方长腿挤进他腿间，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你他妈……”
后面的话没说完，对方一手托在他脑后，不管不顾吻上他的嘴。
这人吻得横冲直撞，毫无章法，林雨秋牙都被撞疼了，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他气急只能用牙去咬沈霁。
对方吃痛，把他放开，林雨秋毫不犹豫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下唇被咬破，脸挨了一拳，沈霁整个人狼狈至极，他不怒反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不是玩玩，我是认真的。”
“滚。”
“你要多少钱，给我一个数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放手我做不到。”
“滚。”
林雨秋甩开他的手，揉了下自己被撞疼的嘴唇，心想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沈霁，我他妈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沈霁伸手触碰林雨秋嘴角的伤口，眼里透着偏执疯狂：“那校门口那个是谁？今天的郑钰又是谁？我不比他们好？林雨秋，你为什么不选我？”
林雨秋拍开沈霁的手：“你是不是有病？什么郑钰？我根本不认识，就算认识，我跟别人交往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不可以和别人交往。”
“你谁？”
看着林雨秋一张一合的唇瓣，克制住再贴上去的冲动，沈霁压制内心夹杂着嫉妒的纷杂情绪，温和开口：“给我一个机会。”
林雨秋不想多费口舌，拔腿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