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被狗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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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梁雪意紧绷的肩背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
他解开保险栓，此时此刻才终于注意到两人这暧昧过头的距离，于是不动声色的向后撤去，面上冷然开口：
“你……呜……？？？！”
措不及防间，对方滚烫的鼻息喷洒在侧颊。梁雪意瞳孔骤缩，在他震慑加杀人的目光里，方垂野带着晦暗不明的目光，唇瓣发了疯般狠狠堵住了他的嘴。
两人随即朝通风口处失重倒去。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不得不给这个家伙收拾烂摊子，双手抓紧顶端的粗糙缆线，绷紧腰腹，仅凭自己的力量，将二人险险撑在了格栅上空两厘米处。
衣物布料在摩挲中沾染上了属于对方的气息。
梁雪意的体温一向偏低，方垂野却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他整个人简直烫的像个火炉。
这个吻他接得毫无章法，粗暴，热烈，带着不顾一切的凶猛之意，仿佛要将人活生生拆吃入腹，与他平时对外表现的清贵高傲截然不同。
方垂野强硬撬开他牙关的时候，梁雪意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挣扎的念头刚起，却惊异感觉到耗尽的精神力奇迹般开始稍有回升。
原本昏沉的神志，脑袋里恶心的低语声……如同被炽阳照耀的阴霾，纷纷无所遁形。
模糊的视线重新焦距，光怪陆离的世界开始慢慢褪色，整个人重新变得脚踏实地了起来。
警报声仍在远处嘶鸣，逼仄的，布满灰尘和线缆的黑暗空间里，两人呼吸灼热交错。
一吻毕，梁雪意胸膛起伏不定，眼中水色朦胧，仰起头急促喘息着。
方垂野则依旧将自己压在他身上，任由那把窄腰在极端受力的情况下，绷出柔软又锋利的线条弧度。
他将唇贴在梁雪意耳边，亲昵的与他小声咬着耳朵：
“这个姿势……适合干/你。”
“……”
梁雪意在短暂的喘息过后，保持着仰起头的姿势，突然就舒展了肩背。
他削瘦的肩胛骨将修身黑衣绷出悍利的肌肉弧度，下一秒，在方垂野不明所以的眼神中，用头朝对方挺拔的鼻梁直直撞了过去！
“唔……”
小小的骨裂声突然响起，被排风扇的嗡鸣所掩盖，在走廊里听来并不突兀。方垂野却发出痛极的呜咽，火速从自己老婆身上退了下去。
梁雪意看着他背对自己，手忙脚乱处理鼻血的狼狈样子，顺脚就将这个浪荡登徒子踹离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猥/亵青少年，回去后自己到治安处领罚，恕不奉陪。”
上校刚被人蹂躏过的唇瓣红润水透，那双尚带水色的猩红眼眸冷冷削了方垂野一眼，依旧一副不容侵犯的冷魅劲儿。
于此同时，教廷深处。
洁白的大理石墙繁复华美，无数光着屁股的小天使躺在女神怀里，在她深蓝色的温柔注视中无声佯躺。
窗外高楼林立，霓虹灯光闪烁。
仿生人站在落地窗前，谦卑俯首，左手的鎏金托盘在霓虹灯光映衬下闪烁着熠熠星光。
就在这时，浓稠不见底的黑暗里，没有一丝预兆地，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手突兀伸出。
整洁，干净，它在空中悬停片刻，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稳稳扣住了托盘上的酒杯杯颈。
晃动的酒色从阴影衔接处隐入黑暗，最终只留下玻璃与托盘摩擦的轻响声。
“怎么样了？”
手套的主人苛刻开口，语气里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克制欲与掌控感。仿佛做惯了上位者，每个决定都有着令人毋庸置疑的绝对自信。
指尖轻叩酒杯，发出阵阵脆响。在这位漫不经心的氛围里，仿生人僵硬开口，发出属于阿勒的温润嗓音：
“还剩最后一批祭品，很快就会被安排使用。”
“……”
来人闻言，直直盯向谦卑俯首的仿生人。
他严厉的审视神态透露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感，让人不禁想起公审堂上笔直的秤杆，落定的瞬间没有一丝晃动，纹路规整，不偏不倚。
对方竖起一根包裹在洁白手套里的修长食指，朝阿勒摇了摇：
“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们。”
黑暗里，他灰绿色的眼睛总令人想起湿答答的阴雨天：
“你的主人还太年轻。总有一天，祂顽劣的孩童心性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阿勒径自沉默不语，仿佛死机这种劣质品才会有的bug，此时此刻也同样出现在了这位身价上亿的神级复合计算机上。
不知过了多久，它朝对方勾起一个堪称圆滑的礼貌微笑，金发碧眼的女仿生人仿佛骤然活过来了。
“我的主人说，您平日里公务繁忙，勤于政事，鲜少能有松口气的时间。此番拜访，务必少提公事，为您……接风洗尘，玩个尽兴。”
手套的主人直视着它，眼底探究的兴味神情毫不掩饰。
目光赤/裸又冒昧，仿佛想透过那双眼睛，看透这副皮囊之下藏着的究竟是何种怪物。
阿勒岿然不动，保持着脸上客套生疏的笑意，相比起对方，反倒更像那个真实情感所锻造的血肉之躯。
“……好吧，我无意探究合作伙伴的私事。刚才的警报是怎么回事？”
阿勒接过空荡荡的红酒杯，笑容弧度未变，仿佛被人强行贴在了脸上，说：
“不必担忧，一份外卖，很快就会解决。”
诺亚附校的混乱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很快就被更加强大的力量强行抚平。
关于劳伦斯先生“突发恶疾”后又"奇迹康复"的说辞虽然苍白无力，却有效地遏制了恐慌的蔓延。
教室里，课堂依旧，老师麻木沙哑的声线和平日别无二致，只是空气里平添了几分压抑的静默。
铃兰靠在走廊边沿，透过窗户看着那个曾经暴毙的老师走下讲台。
他步履略显僵硬，眼神平静，和教室里生机勃勃的学生们形成了十分震撼的反差感。
耳边助听器传来电流的沙沙响声，她已经按照指示，以"优秀适配者"的身份获得了教廷的认可，正在等待接她进入内部区的大巴。
在全校师生无言目送她登上大巴的瞬间，助听器里终于传来了梁雪意平稳的指示声。
“保持冷静，进入教廷后，随时和我转述你看到的标志。”
铃兰深吸了口气，身体在颠簸的路段上顺着惯性微微摇晃着。
她的紧张并非全然伪装，越靠近神殿内部，一股弥漫在周身的精神压迫感就如影随形的伴随在身侧。
喉头翻涌，铃兰指尖发白，强行压抑着心中想要作呕的恶心感觉。
“左侧是描绘'受难耶稣'的巨型浮雕像，右侧是大理石柱，每根上面都画着头尾相接的衔尾蛇。我看到……乔治.修斯军长，”她喃喃说：
“他刚刚路过，带着一个比我小的男孩，往相反的走廊里去了。”
乔治.修斯！
助听器那头，梁雪意与方垂野无声对视一眼。
“想办法跟上去，记得保持安全距离。我正在想办法与你汇合。”
下达指令后，他暂时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方垂野靠在管道内壁，浅色瞳孔警惕盯着他的下一步动作，谨慎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男人肩宽腿长，此时此刻蜷缩在逼仄的通风管道里，昂贵布料上沾满了陈年灰烬和肮脏污渍，莫名显得狼狈又可怜。
察觉到梁雪意的冷厉逼视，他夹着嗓子可怜开口：
“怎么了，我的甜心？……哦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梁，我太受伤了，我们可是合法夫妻。”
梁雪意冷笑一声：
“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更……”
“更什么？”
方垂野殷切发问。
“更卑劣，更下流。骨子里流着脏血的狗杂种，听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和你结婚，”
梁雪意俯身，指尖勾起他胸前的灰色衬衫，将人强行扯到咫尺之间。
他漂亮的唇形一字一句，从那柔软湿热的口腔里吐出饱含恶意的字眼，猩红眉眼强势而英俊：
“在我看来，只不过一只被藏起来的丧家狗罢了。
身份尊贵，高人一等？再名贵的狗也是狗，骨子里都逃不过摇尾乞怜的宿命。不是吗？”
充斥着酒精，DP,□□的贫瘠土壤里，某天突然出现了一朵纯正的白莲花。
他是那样的正义，优秀，富有同情心，耀眼到令人根本无法直视。
成绩完美，温良和善。面对贫民窟里藏污纳垢的战栗杀机，永远充当着那个无害的倾听者。
如此英俊而平易近人的贵族少年，再加上他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善良，不可言说的复杂背景，如同热血小说里的英雄主角，天生就能成为众星捧月的存在。
而作为几次被治安官从课上当场拘禁的小混混，梁雪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也应该烂在这里。
方垂野沉默着，某个瞬间，梁雪意能清晰感受到他那浅灰色的无垠宇宙中正在酝酿着何种风暴。
不过片刻后，他骤然笑了起来：
“我是个优绩主义者。梁，我当时太年轻，正是野心勃勃，渴望认可，妄图改变规则闯出一番事业的年纪。”
"现在呢？你那虚伪又恶心的英雄童话结束了？开始想玩点劲爆的，属于成年人的黄色游戏了？"
方垂野刚想开口辩驳些什么，梁雪意则是粗暴打断了他即将到来的长篇大论：
“够了，关于你的不请自来，和那……诡异体质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谈。
现在，带着我的身体去找铃兰。失败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用**塞进**里，听懂了吗？”
方垂野闻言点头，无奈叹了口气，似乎是对他这说一不二的偏执性格十分头痛。
他妥协般举起双手，充分向对方展示着自己究竟有多么"人畜无害"。
与此同时，铃兰那边。
少女垂在身侧的手腕上，电子腕表微微亮起。
数据流慢慢汇聚成卡通猫咪，凭空出现在了一片狼藉的表盘里。
它烦躁地甩着尾巴，豆豆眼下压，一副承受了滔天怒火的炸毛样子。
“乔治.修斯？您是乔治.修斯吧！”
落针可闻的寂静走廊里，突兀传来少女喜悦的讶然嗓音，令她身前带路的教徒，包括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都成功停下了脚步。
铃兰语气激动，一双白色眼眸盈满惊喜，双颊因羞涩而微微发着红：
“我……我非常仰慕您，第六警团的乔治.修斯军长。您是我的榜样，我是贫困生。”
她朝一身军装的男人庄重躬身，字句间满是感激之意：
“因为您的提案，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有了学上，我代表诺亚所有被您庇护过的孩子，向您表达最深切的祝福。”
说罢，她转头看向带领自己的教徒，用柔弱稚嫩的无害嗓音央求道：
“让我跟着军长吧，我第一次见到真人。我……我想多和他待一会。”
教徒闻言，与乔治无声对视，对方冷峻的面庞微微颔首，于是他这才朝军长行了一礼，慢慢朝走廊深处退去。
乔治棕黑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达眼底，却令他整个面庞骤然变得和善可亲了起来。
“你叫什么？”
铃兰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欢天喜地地跟在他身后，朝那位清瘦伶仃的黑发少年友善一笑：
“回军长，我叫铃兰。”
“琼茎垂玉曳银荣，深谷藏幽逸韵生。好名字。”
“谢谢您。……你叫什么？”
她看向目光闪烁的男孩。他赤着脚，身上穿着洗到发黄的白色长袖，苍白清秀，在这恢宏精美的大厅里，表现得与她同样格格不入。
“……塞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被狗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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