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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二世:中世纪的孤寂乐章 ...

  •   暮色中的法兰克王国边境小镇,秋日的黄昏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集市上弥漫着烤栗子的香气,流浪艺人的风笛声与马蹄铁敲击石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悠扬的旋律。

      麦之站在集市的一角,背着他那把缺了一根弦的竖琴,琴身上裂痕里嵌着一片东方的丝绸碎片——那是第一世祝丁衣角的残存。

      他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弹奏着一首改编自《诗经》的曲调。琴声悠扬,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思念与等待。忽然,一个身影停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珍珠耳钉在面纱下若隐若现,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像是垂露般晶莹。

      她驻足聆听,忽然用古汉语轻哼出旋律。麦之的心猛地一颤,琴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目光与她的视线相撞。那一刻,集市钟声响起,惊飞了盘旋的白鸽。

      “您也读过来自东方的诗?”她掀起面纱一角,露出一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麦之的视线落在她的锁骨上,那里有一颗朱砂痣——与第一世祝丁被箭矢贯穿的位置重合。

      “是的,”麦之低声回答,声音有些沙哑,“那是一首关于等待的诗。”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很高兴认识你,叫我Z小姐就好了。”

      “Z小姐……”麦之低声重复着她的名字,仿佛在咀嚼某种珍贵的味道。
      ——

      几天后。

      麦之在圣米迦勒修道院的告解室中再次见到了Z小姐,彩色玻璃将阳光切成紫红色的碎片,洒在她洁白的面纱上。

      她以忏悔为名,隔着格子窗轻声说道:“神父,我梦见有人为我反复死去。”

      麦之的指尖穿过格栅,阴影在他掌心勾勒出她的唇形:“孩子,那或许是前世未完成的故事,像是牵绊也如同一种背负的债。”

      Z小姐沉默片刻,忽然从格子窗中递出一方手帕。手帕上绣着麦穗与丁香,丝线里缠着几根金发。麦之接过手帕,指尖微微颤抖,这方手帕好似将成为他永生不灭的护身符。
      ——

      丰收节的篝火晚会上,Z小姐的婚约者正在与领主商谈嫁妆。麦之戴着威尼斯面具,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

      Z小姐犹豫片刻,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裙摆翻飞间,她的珍珠项链忽然断裂,珍珠散落一地。他们跪在麦垛间寻找散落的珍珠,指尖三次相触。

      “听说东方人用珍珠养玉,”她将最后一颗珍珠塞进他的琴匣,“愿它护您琴声不灭。”

      麦之握紧珍珠,低声说道:“跟我走。”

      Z小姐的眼泪坠在他的手背上:“太迟了,我的血液里流淌着契约。”
      ——

      婚礼前夕,麦之受雇为Z小姐绘制订婚肖像。在未婚夫城堡的画廊中,他用朱砂混合葡萄酒描绘她的嫁衣。画中的她指尖停着一只垂死蝴蝶,翅膀上隐约可见《诗经》的残句。

      “画师可否添支丁香?”Z小姐突然开口。

      她的未婚夫皱眉:“我的玫瑰园容不下野花。”

      麦之沉默片刻,在画框背面刻下楔形文字:“第一百次轮回。”

      当夜,城堡地牢传出竖琴声。狱卒发现墙上刻满带血的丁香花,而麦之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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