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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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孟江感觉自己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儿。
他慢慢从血泊中站起来，环视四周。
万孟江感觉自己忘记了些什么。
这个地方有点熟悉……他刚刚……要去找谁……一个人……对了……他要去找万冉……没错，他要去找她。
身体有点僵硬，或者说是不太熟悉现在的身体，但没关系，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
万孟江往前走，走出影厅的大门。
他看见一群灰白的东西挤在过道处，把过道堆得满满当当。
当他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这些东西扭过头来，用它们脸上的黑色孔洞与他对视。
万孟江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哆嗦，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
视线中有光屏闪烁了一下：【《双相》正在叙述——】
向他冲来的灰白人影在光屏的闪烁之后，在万孟江眼里变化成了十几张纸片。
纸片是脆弱的，是轻而易举就能够被人撕破的。
在十几张纸片向万孟江攻击的时候，万孟江伸出手，接着面前的纸片被一下撕裂开来。
灰白人影被撕裂开来，头部和身体的连接处出现了仿佛纸张断裂的痕迹，从裂痕中能瞥见后面张贴的高饱和度的电影海报。
它们重重地砸在地上。
万孟江踩过刚刚被自己撕碎的纸片，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在他身后，光屏又在空中闪烁了一下：【为了符合《双相》故事的叙述要求，你部分的认知观念将会发生改变。】
这句话后，光屏消散在不断走远的青年的身后。
……
谭真已经连续躲藏几个小时了。
放轻呼吸。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谨慎地在障碍物的遮挡下挪动着。
就算是这么说，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他只要瞥到身后那个东西的影子，就会呼吸急促，难以控制地背后发凉。
在离年轻人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奇形怪状的影子。它不断向年轻人躲藏的方向移动着，越来越近，并且时不时地发出很轻的滴答声。
像是液体滴在地上的声音。
谭真见过自己前辈被这种液体腐蚀到死无全尸的样子，对方的面孔在被腐蚀的那一刻狰狞得不成样子。
他在颤抖中启用了最后一个隐蔽装置。
那道影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找不到目标一样，开始在原地打转。
与此同时，谭真从他原本躲藏的地方窜出去，拼命向远处奔跑。
这个隐蔽装置是前辈死亡前留给他的，已经使用了一半的额度，也就是说现在他还剩下有半分钟的时间，而他必须在这段时间中逃离这里。
半分钟很快就到了。谭真手中的隐蔽装置闪烁了一下。然后沉寂了下来。
身后怪物的声音逐渐清晰。
谭真咬了咬牙，继续向前方冲刺。
‘现在他处在过道处，没有一点可以躲藏的地方，如果被看到就——’谭真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摸到了拐角处的一处凸起，把这个东西往外一扳，闪身进去。
他反手关上门，在静止后侧耳听外面的声响。
没有声音。
现在他能安全那么几分钟了。
谭真稍微松了口气，简直要整个瘫软下来，但在这死里逃生的一瞬间，他对上了阴暗处的一双眼睛。
册那！
谭真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直接入土了。
前辈不久前的死状都已经在他眼前回放了，但等待几秒后他还活着。
他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这位长得还挺人模人样。
人模人样的这位对他说：“你见过一个女孩子吗？”
中文？！他的大脑当机了一秒，才重新开始运作。
这居然是个人！
人模人样的纯品种人类，也就是万孟江皱了皱眉，再次尝试和面前的这个东西沟通。
万孟江不久前快速地找遍了一大半电影院，但除了纸片、纸片与纸片外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了。
他目前唯一发现的就只有面前这只狗。
万孟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狗头人身的生物，而对方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一只会做出惊吓表情并且盯着他看的金毛犬。
有着一只狗头的人慌张地拿出了什么仪器，在上面拨动了几下。
谭真看着测量仪器上的数字逐渐上升，最后在一个安全的数值范围停止。
他的心轻轻落下了。
仪器上正常的数值表明，面前的这个青年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这里普通人是怎么进来的？这个疑问在谭真心里一闪而过，很快被他置之脑后。
因为门外传来了液体低落的声音。
万孟江没有听见面前这只狗的回答，刚想要再问一句，还没有开口，面前的狗头人就警觉地挪到了门口。
谭真贴在门板上，尝试听清外面的响动。
液体滴落的声音逐渐清晰，并且越来越近。
不对，如果这个怪物真的没有发现他，真的被隐蔽装置完全屏蔽了，那么为什么对方在中间完全没有停留？
或者说，这个该死的怪物只是想戏耍一下猎物。
谭真摸了摸自己的配枪，那里没有子弹了。他往后边看了一眼——身后是那个普通人。
他咬咬牙，转而拔出了腿上的匕首。
‘最好不要发现我们。’与此同时，谭真想，‘但如果、如果真的像我想的那样……’
液体的滴答声来到了门口。
谭真握紧了匕首，接着他吃惊地发现自己握了一空。
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在门被怪物腐蚀掉的一瞬间直冲而上。
接着刀光在他视野中亮起，万孟江朝着面前的怪物一刀劈下。
满是黑色粘液的怪物被从中央劈开，瘫在地上，又在几秒钟的时间重新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万孟江刚想再劈下一刀，但在极短时间内，这把匕首已经被腐蚀掉了，刀刃坑坑洼洼，一碰就往下掉渣。
他干脆把匕首丢掉，赤着手给了刚刚恢复的怪物一拳。
接着又是一拳。
怪物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刚扯了扯嘴角，就又被揍了一拳。
它感觉自己的半边脑袋消失了，赶忙大喊：‘你这个死鬼干什么？’
这个怪物居然会说话！那么之前它伪装成无智慧的普通怪物，果然是为了戏耍猎物。
谭真反应过来，还没为这个怪物居然会说话而震惊，就瞠目结舌地看着怪物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打倒在地，又看着红色围巾的青年甩了甩手，站在怪物面前。
万孟江看着面前的这个电影机，它的外壳凹陷了几个大坑，又在哀嚎中慢慢复原。
“我的妹妹呢？”他问，“你带走了她吗？她在哪里？”
面前的怪物什么都不懂。
‘好痛，死鬼、穷狗，你为什么能打得到我……’电影机从黑色的液体中站起来，一边站起来一边骂着不同的称呼，‘好痛。’
它开始抽搐，接着它体内的映带开始转动，随着映带的转动，它不断地变化成不同的样子，无数张痛苦的身体在它所在的地方闪过，变化成了半张脸淌着血的迷彩服中年人，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女孩的面孔上。
它咧开了嘴，把手放在这具皮囊的脖子上，想要看见青年人惊慌失措的表情。
但在定格的那一秒，青年说：“你把她放进你那该死的映带里了吗？”
一只手插入了面前怪物的胸膛。
怪物在疼痛中惊讶地发现，面前这个青年人完全没有受到它特殊能力的影响，甚至没有犹豫哪怕一秒。
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等谭真反应过来，一切就都快结束了。
红色围巾的青年人弯下腰，仔细地分离怪物的身体。黑色怪物一边被拆分，又一边不断复原，到最后甚至开始痛哭流涕——虽然谭真不知道怪物到底会不会哭，但对方的肢体语言已经和这个词相差不多了。
“我的妹妹呢？”青年人找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结果，“你刚刚让她出现了。”
‘我真的不知道……’怪物刚说出这一句，就被打了一拳。
“你让她出现了。”万孟江盯着面前坑坑洼洼的电影机重复。
‘那只是一段记忆，你的记忆，我也只能放映从你进入电影院到现在对这个人类的回忆……我什么都不知道！顶多再加上一些迷惑的能力，让你们信以为真，但真的这只是回忆！’
它惊恐地挣扎着：‘我不说谎——你找过了我所有的映带！’
“不在这里？”万孟江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我找过了除这里外的所有地方，这里是最后了。”
他慢慢地扫视了一下面前的怪物，手指动了动。
‘我真的没有！我杀的人全部都印刻了在了映带上，他们会变成我能力的一部分，我清楚里面每一个人类！里面没有你妹妹！更别说——’怪物抖动了一下，努力地回忆它所收集到的记忆，‘我看过所有人类自从被我纳入空间之后的记忆，我查看了他们见过的所有人，没有，连一个影子都没有！只有你的记忆中有那个女性人类啊！’可能也是因此它的幻觉模拟发动失败了。
它的最后一句话差点吼破音。
怪物惊恐地看着差点插进它身体的那只手，一动不敢动。
“你说什么？”万孟江问，“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人沉默了。
怪物惊恐地缩在一旁，一动不动。
这段沉默保持了快有一分钟，直到谭真谨慎地走到不远不近的地方。
“先生。”他尝试和面前的大佬搭话，“请问……”
谭真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想说的话卡到了半截。
青年人的面孔在短时间内褪去了血色，灰白而僵硬。他这时终于符合一个误入诡异空间的普通人模样了。
万孟江的大脑仿佛浸入到冰水中，被冻得迟缓，过了好一段时间才理解了这几句话的意思。
这时旁边的狗头人开口：“先生，您还好吗？”
“这个耶鲁生物的诡异空间应该包括了整个电影院，这里所有的人都被纳入其中。如果它没有在能力上说谎的话，”谭真仇恨地看了一眼这个怪物，但还是继续说：“它可能的确不知道。”
他面前的青年人静止了几秒，然后抬起了头。
‘我没有杀她！’怪物在一旁求生欲极强地大叫，‘我的空间里真的没有纳入那个人啊！’
万孟江沉默了，然后慢慢转头盯着旁边这只狗问：“所以你想说什么？”
“抱歉，我是说，”谭真将手汗和血在裤边擦了擦，“我没带名片，但您要加入特殊管理局吗？如果您加入，我想以帮忙寻找您妹妹作为交换，局里会非常乐意。”
他发现青年的气势变得惊人，赶紧接着说：“如果您妹妹是在诡异空间或者是空间与现实交际时消失的，那么了解更多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应该能起到一点帮助……”
几秒钟后，他的手被握住了。
万孟江握了一下面前狗头人的爪子，一触即离。
谭真感觉对方的脸色好点了。
青年从他身边经过，把地上的瘫软的怪物揪起来，经过狗头人身边：“看在你的提议上，我就不在意你的那点小心思了。这个会是你们的，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谭真的想法被戳破了，他应了一声，看向被拖着的怪物。
它被暴打了很长时间，几乎快从一个暴虐狡猾的屠夫变成一个胆小鬼。
它不会很快死掉，至少是在遭受过比他死去的前辈还要痛苦的折磨之前不会。
“对了，”走在前面的青年人很突然地回头，对他说：“忘了问，你们部门都和你一样都是动物吗？”
谭真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了，他满脸空白地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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