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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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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的深夜，曲雨渡站在便利店檐下，盯着手机屏幕上"电量不足1%"的警告发呆。二十分钟前他从公司出来，本想步行回家，却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半路。
手机屏幕闪烁两下，彻底黑了。曲雨渡叹了口气，目光扫向街角的红色电话亭——这个城市所剩无几的投币式公用电话之一。
硬币投入的声音格外清脆。曲雨渡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传来三声等待音后，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响起："喂？"
"是我。"曲雨渡说，"手机没电了。"
"你在哪？"于君秋的声音瞬间清醒。
曲雨渡报出便利店地址，听见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等着，十五分钟到。"电话挂断前的最后一秒，曲雨渡捕捉到钥匙掉在地上的脆响和一声低咒。
雨幕中的电话亭像个孤立的红色小岛。曲雨渡靠着玻璃壁，看着雨水在面前形成水帘。他突然想起大学时读过的一首诗，关于电话亭是现代社会最后的告白圣殿。
车灯刺破雨幕，黑色迈巴赫急刹在路边。车门打开，于君秋撑伞冲过来，西装裤脚已经湿透。
"怎么不带伞？"他一把拉过曲雨渡，伞面完全倾向对方那边。
"早上天气预报没说有雨。"曲雨渡被护着走向车子，突然发现于君秋只穿了件单薄衬衫，"你外套呢？"
"忘了。"于君秋打开车门，从后座拿出条干毛巾扔给他，"擦干。"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杯架上还放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曲雨渡接过尝了一口，是姜茶。
"什么时候煮的？"
"接到电话后。"于君秋转动方向盘，"冰箱里常备着姜块，就是防这种时候。"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成小河。曲雨渡望着于君秋被街灯忽明忽暗照亮的侧脸，突然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雨天。"
"商业酒会，你躲在露台抽烟。"于君秋嘴角微扬，"我过去借火，你手抖得差点烧着我领带。"
"那是因为你突然靠太近。"
"撒谎。"于君秋瞥他一眼，"你后来承认了，当时就对我有感觉。"
曲雨渡笑着摇头，将姜茶递到他唇边。于君秋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皱眉："太甜。"
"故意的。"曲雨渡眨眨眼，"报复你上次在我咖啡里加盐。"
车停在别墅前时，雨势稍缓。于君秋绕到副驾驶开门，却见曲雨渡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
曲雨渡指向路边："看。"
雨后的路灯下，一只蜗牛正慢悠悠地爬过人行道。于君秋挑眉："所以？"
"小时候我最喜欢雨天后找蜗牛。"曲雨渡蹲下身，"它们背着整个家走，多酷。"
于君秋沉默片刻，突然转身进屋。曲雨渡以为他不耐烦了，却见他拿着把伞和一个小盒子回来。
"给。"于君秋递过盒子，"上周拍卖会看到的，觉得你会喜欢。"
盒子里是枚古董胸针——翡翠雕刻的蜗牛，壳上镶着细钻，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它让我想起你。"于君秋轻声说，"总是背着自己的壳，但里面装着整个宇宙。"
雨又下了起来，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曲雨渡握紧胸针，突然拽过于君秋的衣领吻了上去。姜茶和雨水的味道在唇齿间交融，远处传来夜班公交驶过的声响。
"回家吧。"分开时曲雨渡轻声说，"我给你煮真正的姜茶，不加糖。"
于君秋笑着揽过他的肩，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向亮着灯的别墅。在他们身后，那只蜗牛终于安全抵达了马路对面，在潮湿的草丛中继续它的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