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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个犟种队友是个什么体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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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欣瑞,周白也觉得他很有发言权。
年轻的Believer倚在真皮沙发上,丝毫不在意这副坐姿让警服委出来多少褶子,烟灰星星点点散在警服外套着的黑色西装外套上,他保持着扭头看窗外的动作,眸子是空的,没有具体的落脚点。
屋子里弥漫着茶香,Believer吸吸鼻子,“科长,我干工作勤勤恳恳已经两年没休假了,整个犯罪科谁有我勤奋?早出晚归还不催发工资,为了方便工作还贷款买了辆奔驰SLK。我都不吵着要双休了,你就行行好,放我两个月长假回家好好修养修养。”
Father端着刚泡好的茶转过来坐在檀木办公桌前,抬眼看见他外套上的烟灰,浅棕色西装衬得他腰身更纤细。
“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唐队学抽烟。尽跟着他们几个瞎闹。”
Father垂下眸子,“先把衣服擦干净,局里还有个任务必须你去,办好了再给你休假。”
周白也刚想哀嚎,却感到来自面前领导的强制压限,他神情一顿,本能坐直身体,顺便拍了拍外套上的烟灰。
他面前的Father,在十三年前的编号319号玫瑰花园副本里意外分化成Father性神级游走npc,以一己之力建立健全犯罪科,在反资本主义革命制的战争中立下战功赫赫,共催爆黑市三个集团,到今天地位稳固如泰山,无人能敌。
周白也看着喻邃起身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复而又拉开他前面的椅子优雅坐下。
喻邃打开电脑,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我们基地的实验体跑了,是个Father,我无法接受这个Father的强制能力,可以说,我们的研究员正在遭受一场狂风暴雨。”
周白也站起来,他余光瞥向电脑屏幕,屏幕是花的,模糊不清。“什么狂风暴雨?”
喻邃懒散地翘起长腿,指了指,“强行取血。”
周白也又站近几步,屏幕内,六个西装男把一个白大褂围住,白大褂是实验员,正虚弱至极地狼狈不堪地躺在实验桌上,他下/体不断涌出半透明血水,酒精灯没灭,刀片上还滴着血。
周白也皱起眉头,问:“这谁?”
喻邃盯着屏幕凝眸思考,片刻后轻轻摇头,“看不清,只知道是我们基地的人。”
周白也眉头更紧,“伤成这样,打120了没?”
“打了,但是在人员赶到取证之前人没法抬上救护车,欣瑞已经在往那边赶了。”
周白也了然笑几声,“那就没事了,这种事欣瑞搞定还是绰绰有余的。不去,我要休假。”
“别啊。”喻邃看着他嘴角上扬,“十万,不够可以加。”
“这根本就跟钱扯不上关系。”周白也长憋一口气仰倒在沙发上,掰着手指跟喻邃算账。“老大,你数数这两年来我干多少活了?”
“上个月,鹭洲女学生举报喝到过期奶茶的事儿是我去查的。”
“上上个月,威纳豪森副本的那个没良心玩家要炸副本人是我去抓的,抓回来之后审问人也是我。”
“还有啊,腊月二十八号那天那个闹着说跟女朋友分手了要跳楼那老男人就是我去劝解的。你知道我豁出去我多少秘密吗?我差点把内/裤都脱给他看了。”
“就连你徒弟被按在楼道上被迫play,那人也是我揍的,你说说你说说,我这不就当苦力的吗?”
“老大,我们基地又不是没人了,那么多的Believer哪个不是精英?总不能就往我一个人身上薅羊毛吧。唉就你说,女生体力弱啊,那我就是骡子了呗,天天扛几十斤粮食?还是要扛几十斤矿泉水?”
喻邃也没说具体要他干什么,修长手指轻轻敲击着他旁边的滑椅,“先把视频看完。”
镜头切到二十分钟前,此时画质还算清晰。
监控视频里研究员垂眸盯着渗血的绷带,沾血的指尖在金属箱锁扣上轻轻摩挲。
三个西装男的手臂即将钳住他脖颈的瞬间,欣瑞突然侧身翻滚。
藏在袖口的□□精准刺中对方颈动脉,电流声伴随着闷哼响起。
破碎的玻璃碴间,他撕下染血的绷带,露出皮肤下贴着的微型追踪器。
那是特制的生物电流监测装置,此刻正将嫌犯的行动轨迹实时传输到指挥部。
“早说过这种伪装任务要准备防弹衣。”
研究员对着微型耳麦轻笑,声音里带着三分调侃。
周白这才发现,警戒线外的黑色奔驰车车窗降下,技术组正将车载红外成像仪对准整片街区,将建筑内的热源分布转化成动态投影。
研究员单指划过平板屏幕,数十个红点在电子地图上精准定位。
“嫌犯的行动模式出现重复轨迹,”他调出近三天的监控路线图,在交叉点标记荧光绿圈,“这个废弃仓库周边的信号干扰异常,喻队,当年捣毁的地下赌场,通讯设备供应商是不是还在缓刑期?”
周白也看着研究员甩出的特种手铐,将挣扎的嫌犯牢牢锁在水管上。
手铐内侧的纳米级探针自动刺入皮肤,开始同步采集DNA和皮屑样本。
“证物袋不用拿了,”研究员扯下乳胶手套塞进证物箱,“这些家伙留下的生物痕迹,足够我们追溯整个犯罪网络。”
屏幕突然黑了,一时间,竟是传出来极其压抑的呻吟,手铐应该被取下来了,叮叮当当响着。
“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出事的。”周白也紧盯着黑屏,“一般正常的手铐,对于没有特殊工具和强大外力的普通人来说很难挣开。手铐由优质钢材制成,坚固耐用,锁芯设计精密,能承受较大拉力。现在的□□质量和安全性都有较高标准,正常情况下被挣开的概率很低。”
喻邃眼神寒凉,沉闷应他一声。
“那就只可能是外力,力量极大的人,像经过长期专业力量训练的运动员,或者患有某些罕见疾病导致力量异常增大的人,有可能通过瞬间爆发强大力量破坏手铐结构。还有懂□□的人,使用细小尖锐物品如铁丝等插入锁芯,尝试拨动锁芯内的弹子来开锁。”
周白也看向喻邃,“如果这个Father具有这些能力…”
“就能说明我们的实验体培育得很成功,”喻邃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如果欣瑞知道实验体的培育过程,他就很有胜算。”
周白也直起腰,“欣瑞不知道,我去帮他,十万成交。”
雨下的太大,老式居民楼的墙皮在雨水的冲刷下大片剥落,露出斑驳的红砖像极了溃烂的伤口。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在暴雨的冲击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随时可能熄灭。楼下的下水道早已不堪重负,污水不断上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铅云压城,暴雨如注,整个城市被浸泡在墨汁里。雨水砸在柏油路上,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混着泥点在街边的橱窗上蜿蜒成扭曲的泪痕。
周白也坐在车里,心情莫名沉闷。
他拿着手机反复确认这个现场欣瑞应该能拖住,他穿好外套,开车之前点了跟烟。打火机的火苗被风吹得窜动,周白也抬手护住,叼着烟递到火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