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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危险的制甜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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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隐捏碎掌心的柠檬糖，讲台上教授正在演示焦糖化反应。金棕色糖浆在铜锅里翻涌，他却在本子上演算神经递质方程式——这是最后一节课，晚上回去他想要再次进行味蕾细胞生成实验。
自从品尝过甜味，体内的阿诺斯就像中毒一样啃食着他的皮肤，小气鬼陆官一天只给一次品尝的资格，这完全不够，他还是需要靠自己——再次治疗自己的味蕾细胞。
在思维碰撞时，他突然异想天开，无菌手术刀划破指尖将血珠滴进随身培养皿。蓝血与糖浆混合的瞬间，结晶出蜂巢状结构——这正是他苦寻的味觉受体激活剂雏形。
下课铃响时，雷烈堵在他的实验台上，用来实验的橄榄油瓶不慎打翻在他实验服上。
“真不好意思，林学弟，你身上的寄生体味道太重了，我的手出现应激反应啊。”
粘稠油渍顺着衣襟滴落，掩盖了口袋里被顺走的那张属于他那间实验房的门禁卡，有洁癖的林雾隐受不了一点这种粘腻的感觉，他虹膜发出一丝幽蓝的光瞪着作恶者，然后想起陆官的话。
【安全委员会临时让我报告你的近况，我不在的时候，你的颈环还是实时运作，还有两天就结束了，忍一忍。】
他丢掉弄脏的白大褂然后离开了实验室。
高效消毒剂填满的实验房里，林雾隐盯着旋光仪里的橙红色液体，这是第三十七次尝试。当他将最后1ml柠檬醛注入反应釜，仪器突然发出妊娠检测棒般的形状——这是原始味觉细胞的形状。
“成功了？”他舀起半凝固的药剂就要品尝，通风橱突然炸开青紫色火焰，冷凝管疯狂震颤，淡粉色气体从裂缝喷涌而出。
“警报！警报！气体外溢……”林雾隐扑向应急开关，却发现中和剂导管早已被甜品焦糖堵塞。他的瞳孔开始分裂成六边形晶格，这是神经毒素入侵的征兆。
陆沉野踹开安全门时，看见化学楼中漂浮着发光粉色孢子
化学系学姐用滴定管收集霓虹水珠，在笔记本上写满发光的斐波那契数列；篮球队长把荧光棒塞进球鞋，在天花板踩出星座图案。这不像灾难现场，倒像场荒诞的毕业灯光秀。
“小心孢子共振！”林雾隐扯过气相色谱仪打印纸，陆沉野扯过防毒面具扣在林雾隐脸上，自己却吸入一大口粉色气体。
视网膜瞬间炸开万花筒——他看见雷烈蹲在通风管道里，左耳塞着微型接收器，右手正将乙醇瓶扔向配电箱。
“按这个配比中和毒素，快去！”林雾隐踹开扑来的失控学生，快速写下中和分子配比。失控的极乐素正在改写生物电流，变成了整栋楼化作神经突触的狂欢场。
陆沉野体内的阿诺斯血液让他的身体感官同频共振到方圆五公里，极乐素被感染的血液慢慢过滤出去。
在孢子浓度峰值时刻，陆沉野抓住林雾隐手腕读取脉搏。两人的生物电流在满天的粉色孢子中形成闭环。
幻觉如显影液般浮现：穿着破烂衣服的的林雾隐被一群穿着蜂鸟实验室标志的人员强制带上楼，身后的男人拿着金钱在狂欢。
“爸爸……爸爸……”
画面很快就切换到另一个画面，被铁链捆绑四肢的林雾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潮湿空间里，一个小小的观察口丢进一颗柠檬糖，陆洋低下头在说“小雾……我别怕，他们只是抽你一点脊髓液，不疼的，你要是害怕就含住柠檬糖，糖分会让你身体的阿诺斯盖住身体的通……”
“陆官……你在干什么！”
林雾隐用手术刀在他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让他从记忆共鸣里出来。
“别婆婆妈妈……快去救……人……”
他的身体因为血液净化还没恢复到正常水平，高浓度的极乐素麻痹了肌肉神经，虽然陆沉野及时给他戴上防毒面罩，但似乎于事无补……
陆沉野走去实验台，那些瓶瓶罐罐里都贴着林雾隐写好的名称标签，他可以快速配出中和极乐素的配方，然后通过排气扇让配方喷洒在空气中，粉色孢子开始逐渐消失，荒诞的表演秀主角门也逐渐清醒，唯独昏迷的林雾隐一直没有醒过来。
他颈环上的蓝纹在发着微弱的光，病恹恹的，陆沉野小腹上的蓝纹在发烫，他扯开衣服就看到那些蓝纹正在迅速改变纹路，而他手臂的数字也在慢慢消失。
林雾隐说过如果他的蓝纹长得更好一点那么一代宿主的死亡对他并没有影响，所以上次血液治疗，是让他完成了二代阿诺斯的独立回路？
那现在是否可以袖手旁观让他静静死亡呢？
陆洋就是他害死的，是他像个夺命水鬼拉扯陆洋以至于他无法脱力水面，这就是陆洋死亡的原因……
陆沉野的掌心悬停在林雾隐颈动脉上方，监测器蓝光将皮肤照得近乎透明，那些随呼吸明灭的蓝纹像被击碎的星空。
【陆官，这就是甜甜的大福……】
【真的很小气……娇气包的陆官是个小气鬼……】
【呵……娇气的陆官真是会使唤人，打个抑制剂也要使唤我，】
“艹……”
有节律的标准胸外按压是陆沉野进入战斗学习的第一门课，也是满分的一门技术，在实地战斗中也用上过不少，但这回用在这个宿敌的共生体上，他是如此标准犹如教科书式的视频教学，外力加压让微弱的心脏重新泵血，大脑在恢复供氧。
林雾隐突然呛出蓝血，染透陆沉野战术背心的暗纹。那些血迹遇氧发光，在两人之间织出星云般的神经网。
“你心跳…吵死了...”林雾隐虚弱的指尖戳在陆沉野颈动脉，“这么恨我...还做什么心肺复苏...”他的尾音淹没在排气扇的嗡鸣里。
“别吵……”
陆沉野的牙齿咬碎抑制剂针盖时，玻璃碎屑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爆开。他钳住林雾隐手腕按在离大腿上，冷冻金属将苍白的皮肤黏出浅红印痕。针尖抵住浮凸的青色血管时，监测屏突然显示共生体心率差——他的心跳快对方0.27秒。
“你当是在给实验犬注射吗？”林雾隐的尾音被推注器碾碎在喉间。
蓝血逆流进透明针管的刹那，那些蛰伏的神经突触突然暴起，林雾隐疼得蜷缩起来发出幼兽般低鸣，实验室的排风机还在嗡嗡嗡运作。
这时，对方忽然屈膝顶住他小腹，实验室白大褂在摩擦中迸出静电火花“陆官的手法真的很粗鲁，以后对待女朋友估计会给扇耳光！”
被冷汗浸透的额发下，那双总噙着讥诮的眼此刻蒙着水雾，蓝纹正顺着泪腺爬向颧骨，“现在至少……给我颗糖止痛啊”
糖止痛……记忆共鸣时陆洋说的话再次出现在脑海里，那时候的林雾隐眼里没有任何光彩，和现在的状态完全无法对比。
陆沉野扯开冷汗浸透的口袋，将每天更新却从不入口品尝的柠檬糖咬碎在齿间。
酸甜的刺激顺着共生味蕾传导在对方的口腔黏上，他看到的对方喉结在滑动，原本带着疼痛刺激的雾气变成了满足的愉悦。
这也是林雾隐失去味觉后第一次尝到这款柠檬糖的味道，酸度大于甜，也不知道陆洋当时说可以缓解身体的疼痛是怎么评判的，明明不如妙妙甜品屋的甜品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