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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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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消息，不接电话，不看，不听，不想，江昱轩认认真真上了两天课。分手那一刻他确实很后悔，脑袋里甚至上演了和秦洋拉扯和好的苦情戏，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这两天，江昱轩作息异常规律，白天教室，中午食堂，晚上操场，看着状态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特别像高考前的那种状态，他摆脱了某些人际关系造成的痛苦。可能早就应该分手了，江昱轩朝冻红的手上吹了口热气，顶着凛冽的北风，继续往宿舍里走。
可能是有点不同的。他做事的时候总会触景生情，想起秦洋，虽然有的画面会被他可以驱赶。
失去之后，留在脑子里的全是那个人的好了。
不过秦洋有什么不好吗，他是想不出的。有一个这样的恋人是很幸福的，但也很致命，你看不透他，总感觉对方在向下兼容，自卑的人更加自卑，自我厌弃，自我怀疑，即使对方什么也没有做错，即使对方一遍又一遍低语他有多么爱你。
江昱轩盯着墙壁走了会儿神，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像只慵懒的猫，无所事事，恰好晒晒太阳。和平常的冰冷不太一样，迎着那片光，他的脸上多了些也野性，褐色的瞳孔也更加透亮，像草原上瞄准猎物的肉食动物般带着一丝侵略性。
上帝总会偏心好看的小孩，连光也不例外。
单方面分手之后，除去他疯狂驱赶的某些回忆，江昱轩只有一个念头：赚钱。
他意识到，他和秦洋之间最显而易见的差距就是金钱。如果他和秦洋一样有钱，他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不会因为自卑和他分手。
想到这儿，江昱轩猛地失了力气瘫在椅子上，无力地盯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确实他自卑，直到现在才承认，和秦洋分手的第三天。
跳出某种关系的时候才能做到旁观者清，才能像看待别人一样看待当时的自己，才能对自己做到绝对坦诚。
要不然对他就太残忍了，人总是需要骗骗自己才能减轻痛苦，更好地沉醉于一段有始无终的意乱情迷，然后继续活下去，向前走。
背着书包穿过鹅卵石小路，江昱轩觉得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拿手遮了一下，“抱歉……”，猝不及防撞到一个人，他有些奇怪，明明刚才这条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本想简单了事，绕开前面的人，不料却被人一把拉住，江昱轩皱了皱眉，觉得来者不善，刚要推开，结果抬头的那一瞬他怔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情绪和想法都消失了。
秦洋把他拉到一边的树荫下，一句话也没说，似乎是在等他回神。
秦洋穿着长版黑色棉服站在树下和他对望，蹙着眉，瞪大眼睛，旁人看是有些骇人的，但江昱轩竟然觉得秦洋有些委屈。他逐渐回过神来，看着秦洋。
秦洋头发被风吹得很乱，黑色的眼珠下是非常明显的黑眼圈，再往下看就是干裂的嘴唇，应该是被风吹的。
“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不回个电话？”，秦洋开口，声音干涸得像是要裂开。
“你怎么回国了？”，江昱轩在逃避，可问出的话却像在赶人。
江昱轩心虚撇过头，咬了咬嘴唇。
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两人就这么站在寒风里，谁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能不能不分。”，秦洋看着他的侧脸，许久不见，还是像雕刻般无可挑剔，那么美丽，生动，可偏偏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不能。”，江昱轩立马回答，像是预演了千百次般脱口而出，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秦洋的话被堵在嘴边，或许他原本也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只是在慌不择路地挽留。
不愿多待一秒，江昱轩抬腿便要离开，脑袋里想得却是秦洋会不会追上来。
一步，两步，三步，他的步子逐渐加快，直到小路拐角，他开始疯跑起来。
像是在逃，逃什么呢？他不知道。逃到哪里去呢？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走得太慢，慢到肯定身后的人没有挽留。
如果不在意秦洋又怎么可能回国呢。可江昱轩想不通，他的身上总是带有一种极端的美感，他做事确实是极端的，不惜任何手段，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这种极端可以逼他一把，让他的天赋发挥到极致，把他送上高台，让他在一年内成绩到达顶尖水平，并且维持了高中三年。
但是，这种极端更加造成了他的一意孤行，一旦有了某种想法，那这种思想便会无限扎根，刺破心脏，直到汲取足够的养分，找到充足的，蹩脚的，强词夺理的借口，便可转化成指令控制他的大脑，操纵他的行为，即使残害机能，崩坏心脏，但他的目的达到了。
“呼哈……呼。”，江昱轩扶着墙角沾着，自己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是觉得心脏在头颅里狂跳，他很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哥”，秦洋眼神空洞盯着地面，“我回国了。”
“回国了？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秦于问道。
几乎要丧失掉举起手机的力气，秦洋觉得自己像被连根拔起的树，快要虚脱了。
“没”，秦洋顿了顿，脑子不太清醒，“不是……”
“你怎么了？”，秦于听出了不对劲问道。
“没事”，秦洋深吸一口气，哑声说：“今天晚上聚一下吧。”
“行。”，电话里的人答应的干脆，也没多问，“就咱俩？”
“嗯。”
“说吧，怎么回事？”，秦于托着脸，探究地打量着不该出现在国内的堂弟。
虽然秦于和秦洋是堂兄弟，但长相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他长了一双狡黠的狐狸眼，眯眼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但偏偏他五官搭配及其协调，高鼻梁，薄嘴唇，再加上优越的脸型，也确实是勾人。
尤其是餐厅的灯光正正好打在他身上，没几个人会忍住不看。
要不是对面坐着个满脸写着别来惹我的秦洋，来搭讪的人肯定是不少的。
“分手了。”，秦洋猛灌了一杯酒才艰难说出口。
苦涩辛辣，难喝透顶。
“分手就……”，叉子从秦于手里摔到盘子上，他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知道秦洋选择乖乖出国留学的时候，“你谈恋爱了？”
秦于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闷声干大事的好堂弟。
“什么时候？”
“和谁？”
“国内还是国外？”
刚刚的驾轻就熟烟消云散，秦洋仿佛看到秦于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咳……”，秦洋咳嗽一声，提醒对面的人。
秦于这才发现周围打量的目光朝自己这边汇聚，意识到自己优雅矜持的人设塌了，秦于立马整整衣服，轻巧地顺了顺额前的刘海。
无伤大雅。
“所以……”，秦于的停顿拉的很长，像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辞，又像是故意逗对面深受感情困扰的小堂弟，“这是被甩了？”
餐厅背景音乐的声音把秦于后半句话隐去了大半，但秦洋看得清楚。
你才被甩了。秦洋是想这么说的，可是转头一想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秦于看着秦洋，突然笑了。他从来没见过憋屈，郁闷，难过，无可奈何这么多情绪集中出现在秦洋的脸上，有些稀奇。
像一只苦兮兮的大狼狗。
这应该是被断崖式分手了，秦于暗自猜测。
“我猜猜……”，秦于故作思考，细长的手指轻戳眼前的玻璃杯，“高中的小情人？”
“对象。”，秦洋咽下一口酒纠正他。
猜对了。
“噗呲”，秦于得逞笑笑，显得有些狡猾。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却仍然滞留在秦洋那张十分痛苦的脸上，像钩子一样，渴望再钓出点儿什么。
秦洋这个性格，这种条件竟然在吃爱情的苦，他确实有点好奇了。
“哎呀……”，秦于叹了口气，扶着座椅撑起来，凑近问秦洋，“所以呢？为什么分手？”
“我不知道。”，秦洋摇摇头。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秦洋就一直有种隐隐约约，说不清也道不明。
江昱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过于热烈，甚至有些用力过猛，好像在献祭自己，近似于疯狂。
其实秦洋是有觉察的，但他没在意，或者说在意了，安抚了，就结束了。
他有想过江昱轩这种过激行为的原因，但他没想通，也就放过去了。
“呼……”，秦洋扯了扯衣领，觉得餐厅有些闷热。
酒精有些上头。
秦于朝秦洋背后向他搭讪的人浅浅一笑，眯着眼睛朝秦洋笑了笑，“你爸妈知道吗？”
秦洋摇了摇头，“不是时候。”
秦于附和点了点头，“是得等感情稳定点儿。”
秦洋抬眼看着他，眼神空洞，注意力完全不在对面的人身上，脸上却带着些嘲讽意味。
感情稳定？他才不是等这个，从没考虑过，他觉得江昱轩和自己谈了，他就属于自己了。
从始至终，他从没把这件事情纳入考虑范围，在秦洋的思维里，只要他有自己的势力，一切的一切都会握在自己手里。
他从来没想得到父母真正的认同，他不需要。
他要的就是他们两个正大光明，坦坦荡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