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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棉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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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问
在公寓里,魑魂翳对刚吃完饭的离云说,“等你以后学成出师,你要去干什么?”
离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但一定不会回马戏团。”
魑魂翳眼睛闪了闪,“为什么不回去?你不仅要回去,还要狠狠地报复他们!”
离云睁着大眼睛,她有些害怕眼睛发着光的师父。
魑魂翳的眼睛暗了下来,“离云,我们接着修行吧。”
“是!师父!”
魑魂翳静不下心,因为他控制不住心魔,他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心魔了。
他想研究解除心魔的办法的,可他想到契约的“心魔缠身”,他又放弃了。
“我并不勇敢,相反,我十分怯懦。”魑魂翳想着,苦笑。
离云不懂魑魂翳的情绪,她只觉得只要自己好好修炼,先生就不会生自己的气。
下班后,血求锋又找魑魂翳来自己的办公室。
血求锋和魑魂翳相顾无言。
“魑魂翳,你知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的代价?”血求锋忍不住率先开口。
“我抱着必死的决心。”魑魂翳一本正经。
血求锋一时语塞,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学的巫蛊之术?”
“我前两天刚学,但早就可以学。”魑魂翳慎重其事。
“跟谁学?”血求锋觉得魑魂翳有些拘谨,一点都不自在。
“两千年前的符远妄。”魑魂翳认真回答。
“你觉得我现在像是在盘问你吗?”血求锋轻笑,他还是嫌魑魂翳过于严肃。
“像是在关心我。”魑魂翳低下头,咬唇。
“疼不疼?不死灼体的同类体质……”血求锋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他没组织语言,但魑魂翳能听得懂。
“好多了,就是,修炼容易受阻。”
“后不后悔?”血求锋望着魑魂翳,他不忍看朋友受苦的。
“不后悔,我这身躯,本就只能承受我如今的这些法力,再多也多不了了。”魑魂翳面色平静,他在“疯”的边缘。
心魔不断地攻击他,可他只能忍受着。
“你从虚无中来,所以无亲无故,对吗?”血求锋努力寻找话题。
“对,不是丧生,是本就没有。”魑魂翳抬起头,看着血求锋。
血求锋是关心他的,他看得出来。
“你和我一样固执。”血求锋想调侃一下的,可魑魂翳忍不住了。
“一定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吗?”魑魂翳反问血求锋。
“我觉得我并不了解你。”血求锋被魑魂翳质问,他有些失落的。
“一定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吗?”魑魂翳见血求锋没有回答,追问。
“不一定,但是……请你冷静。”血求锋察觉到魑魂翳并不理智。
“求锋……”魑魂翳欲言又止,他本想把一切和盘托出,但是他没有那个勇气。
“我真是一个懦夫,”魑魂翳冷笑,“又想着逃避了。”
“怎么了?”血求锋被叫了名字,他看到魑魂翳冷笑而不做什么,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求锋接着问吧,知无不言。”魑魂翳又低下了头。
“为什么和策划有承诺?”血求锋看着魑魂翳,魑魂翳抬起头。
“求人办事,总归是要被收利息的。”
“是因为复活我吗?”血求锋看着魑魂翳的眼睛。
魑魂翳沉默,点了点头。
“那陆销魂……”血求锋记得是陆销魂复活自己的。
“策划让我找他,策划打开了销魂阁,就这样。”
“你不觉得代价太大了吗?”血求锋挑眉,他不懂魑魂翳为什么会做他以为的蠢事。
“所以我现在很后悔,我觉得我该赎罪。”
“魑魂翳,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就是因为无能为力而自暴自弃……”血求锋不再坐在椅子上,他起身走向魑魂翳,拍了拍魑魂翳的肩膀。
“你在批评我吗?你是第一个批评我的……哦,是第二个,第一个是我自己。”魑魂翳有些神神叨叨。
“魑魂翳,我们是朋友啊,你不用一个人扛着的。”
“但也不需要你扛着。”魑魂翳望着血求锋,看到血求锋真诚的目光,不知所措。
可不知所措实在过于明显,因为契约,魑魂翳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血求锋。
血求锋叫正在工作的魑魂翳过来。
“魑魂翳,劝劝你这固执的分身。”血求锋有些怀疑,他觉得魑魂翳没有心。
自己那么关心他,可他却毫不在意,自暴自弃。
“好好休息一下吧,”魑魂翳催眠了分身。
血求锋哑口无言。
“抱歉,耽误求锋时间了吧?”魑魂翳望向血求锋,眼里带着歉意。
“其实也没有……”血求锋偏过头去,他还是觉得,作为朋友,魑魂翳还是太见外了。
棉袄
晚上,血求锋打电话给魑魂翳。
“魑魂翳,有空吗?出来溜达溜达,不是命令。”
魑魂翳觉得现在的自己落魄又狼狈,他刚刚喝光了一整瓶红酒。
“为什么?”魑魂翳说着,点开通话录音。
“放松一下心情?”血求锋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不用……”
明明隔着电话,魑魂翳却还是因为听到血求锋的声音,而口不择言。
“出来嘛,我在楼下等你。”
魑魂翳想到外面下着大雪,听到血求锋有些发抖的声音,还是穿好衣服,拿着棉袄下去了。
那是一件崭新的棉袄。
魑魂翳下来时,他觉得自己很蠢。
可他听到血求锋的声音时,就是忍不住犯傻。
血求锋还是穿着暗红色的劲装,四季如一。
“求锋……棉袄。”魑魂翳轻声,他小跑到血求锋身边。
那是一件白色的棉袄,是魑魂翳的尺寸。
血求锋冲魑魂翳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没穿?”血求锋接过棉袄穿在身上,魑魂翳把自己用围巾捂得严严实实。
“本来是想少穿点在外面切磋的,既然如此,就按电话里说的,散步吧!”那件棉袄对血求锋来说很合身,“你衣品不错。”
“你教得好。”魑魂翳跟在血求锋身后。
“我还以为你会生我的气,不肯出来呢!”血求锋脸上带着笑容,魑魂翳很喜欢的笑容。
“你没错……”魑魂翳有些倦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魑魂翳,振作起来吧,想想你喜欢的人,她是不是不喜欢颓废的人?”血求锋想起来魑魂翳曾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决定换一种方式和魑魂翳说话。
“求锋喜欢会颓废的人吗?”魑魂翳看着血求锋,他平静地望着血求锋,可他心里却紧张。
“谁没有颓废的时候呢?但不能一直落寞下去,总归还是快点振作起来的好。”血求锋微微一笑。
“也是……我会很快振作起来的……”魑魂翳开口,解开了围巾,任由大雪糊在脸上。
“你想成为冰雕吗?”血求锋想开个玩笑活跃气氛。
“嗯?”魑魂翳感觉血求锋在憋笑。
“要不要我帮你?”血求锋看着魑魂翳,有了主意。
魑魂翳觉得血求锋憋了坏水,还是点了点头,“好。”
“打雪仗吧。”血求锋说。
魑魂翳觉得意外,血求锋竟然没有直接把雪糊在自己脸上,心里莫名有些失望。
“魑魂翳?”血求锋看魑魂翳愣神,呼唤道。
“行。”魑魂翳刚答应,就感觉到雪砸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但是一点都不疼。
魑魂翳擦干净脸上的雪,看到血求锋在舞剑。
魑魂翳看到潇洒自如的血求锋,看得有些痴了。
血求锋的剑法把天上飞舞的雪花聚成雪球,然后雪球被打飞出去。
“玩得真花,好厉害。”魑魂翳想着,团了个雪球朝血求锋扔。
血求锋躲开了,雪球打了空气。
衣服不是自己的,血求锋其实并不想弄脏,尤其是,这是件白色的棉袄。
“切磋,也不是不行……”魑魂翳嘴唇轻启,他变出法剑,模仿血求锋的招式。
雪球撞在一起,爆在半空中,就像是烟花一样。
魑魂翳很开心,血求锋会注意魑魂翳的表情,来推测魑魂翳的心情如何。
血求锋看到魑魂翳的笑,他先前从未见过魑魂翳笑得这样开心。
血求锋愣神的时候,一个雪球砸在他的脸上。
魑魂翳慌了,血求锋却笑了出来,“精准爆头。”
魑魂翳憋不住笑,可他分明不开心的。
魑魂翳走过去,“不玩了……”
“我又不生气,没事哒。”血求锋擦了擦剑,把剑收入剑鞘。
魑魂翳低下头,“我其实不想打你的脸的……”
“我知道,是我招式慢了,没击中你的雪球。”血求锋摸了摸魑魂翳的头,他觉得魑魂翳有些幼稚,有些天真,不过魑魂翳实在年轻,“当个弟弟也不错,”血求锋想着,“挺想和他做兄弟的。”
血求锋和魑魂翳在外面待了一会儿,魑魂翳回去后,就洗漱睡觉。
魑魂翳这天睡得很好,他第二天醒来后,还以为昨天晚上的是一场梦。
可当他看到通话录音时,把通话录音播放时,他才知道自己醉酒后干了多荒唐的事。
魑魂翳去上班,血求锋拿着叠好的棉袄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等他。
“求锋……”魑魂翳看着血求锋,血求锋点了点头。
“昨天忘把衣服脱下来还你了。”血求锋把白色棉袄递给魑魂翳,魑魂翳接过。
魑魂翳回到办公室后,放出分身去找离云,而自己留下来工作。
血求锋在办公室想着如何把魑魂翳拐骗成弟弟。
“魑魂翳没有家人……”血求锋盘算着,他一想到昨天晚上魑魂翳开心的笑容,和自己可爱的妹妹那样相似,他想把魑魂翳变成自己的弟弟的愿望就愈发强烈。
“那样以后他还可以帮忙照顾风轻,虽然他现在也……但是我毕竟比风轻大一百五十多……”血求锋打着算盘。
血求锋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虚伪的,“我这是想着利用他吧?可他本就心甘情愿。”
血求锋冷静下来,“先工作吧。”
魑魂翳在办公室里抱住血求锋穿过的白色棉袄,打开把脸埋在棉袄内侧闻了又闻。
“清冷的味道……”魑魂翳有些陶醉,那其实算不上有味道,但是冷冰冰的。
魑魂翳坐直身子,把棉袄叠好,“味道都快散没了……”魑魂翳红了脸,他突然想起来,“总裁办公室好像有监控……”
魑魂翳有些慌张,“老板会看监控吗?最好不要看啊……”
魑魂翳有些想哭,“为什么没忍住啊……被发现会被当成变态的吧?”魑魂翳把棉袄放在沙发上,坐在椅子上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