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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比赛(上) ...

  •   读书学习的时间如珠流壁转,似涓涓流水奔腾不息。一眨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日子很快就到了10月5日,意味着区级数学比赛的时间到了。
      计惠洺早早的带着陈槐安,荷叶一起坐车去临城大学参加这次区级数学比赛。
      因为临城大学在市中心离临城五中还有一些距离,所以三人早早起床连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
      陈槐安早起给荷叶带了热牛奶和早餐,他递给荷叶轻声说:“先吃点垫垫。”
      荷叶冷冰冰的双手接过温暖的牛奶,说了一声谢谢。
      一股温暖的暖流涌入他的掌心,骨节分明,甚至被冻得发红的手感到了温暖。
      他喝了一口热乎乎、甜滋滋的牛奶。牛奶的那股香甜的味道从口腔直流进心底,感觉整个人都舒适了许多。
      上了车,因为荷叶有些晕车,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一直都在闭着眼睛休息。
      计惠洺在一路上絮絮叨叨,讲述着数学比赛的注意事项,一会儿担心这一会儿担心那。
      陈槐安偶尔也和计惠洺搭几句话。
      不久,下雨了,雨滴淅淅沥沥的打在街道上。雨中的空气夹杂着清新的泥土味还有点刺鼻的寒凉,冷空气肆意弥漫进车窗,荷叶将头偏向另一侧。陈槐安伸过手把荷叶靠着的车窗关上。雨点打在车窗上,倒映出的水波纹印在荷叶的脸上,就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很好看。宁静而又美好。
      临城的雨,不是很大,琐琐碎碎,每一滴雨点连成雨丝,笼罩着临城昏暗的天空。窗外的街道,街旁的大树,沿树的建筑,都被雨淋湿了。
      朦胧的山显现了翠色,云朵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池塘的倒影被打碎,恢宏的蓝图被浇湿。
      随风摇摆的不止是衣角,还有迷茫的未来。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
      细雨如丝,轻轻地笼罩着大地,雾气缭绕,仿佛一幅水墨画。雨中的世界变得柔和而迷离。
      陈槐安,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一声不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雨滴顺着车窗滑落,汇成一条条细细的“河流”,“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聚集成一滩小水洼。
      路途漫长而遥远,路上三人都被困意包围,昏昏欲睡。
      雨声就像安眠曲将早起的人儿又哄睡。
      临近临大的时候,计惠洺只眯了一会儿就醒了,陈槐安也没有睡着,只有荷叶是真真实实的睡着了。
      “临大到了,下雨注意安全。”司机提醒道。
      “嗯,谢啦。”计惠洺对司机说到,随后整理东西下车。
      “荷叶,临大到了,醒醒。”陈槐安闻声轻轻推了推荷叶,荷叶睁开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跟着陈槐安下了车。
      三人下了车,计惠洺自己一人撑一把伞,陈槐安、荷叶两个人撑一把伞。荷叶把头埋在外套领口里,昏昏沉沉的,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混混晕乎乎的,“可能是起太早了。”荷叶想着,跟着计惠洺往临城大学正校门口走去。
      雨滴落在水坑里溅起活泼飘扬的水花,水坑泛起圈圈涟漪。雨重重的打击着雨伞,似乎拿雨伞都令人吃力。
      三人走到了临大门口,在门口登记好信息就拿上了各自的名牌进校门了。
      “小洺,你们是临城五中的吧,跟我来吧。我先带你们去宿舍。其他赛事会发给老师的,具体的在由老师通知你们。”临大数学系章教授站在校门口,和计惠洺搭讪。说着便带三人走到了学生宿舍楼,安顿好了陈槐安、荷叶,他就带着计惠洺去教师宿舍楼了。
      陈槐安,荷叶进了宿舍。荷叶站在床边一动不动,而陈槐安一直在整理床铺和书桌。陈槐安注意到反常的荷叶。
      “你怎么了?感觉病怏怏的,没睡好还是感冒了?”说完,陈槐安伸出冰凉的手碰了碰荷叶温热的额头。嗯,没发烧。
      荷叶瞬间清醒了,好像漆黑一片的世界突然被一束阳光打开,变得亮堂堂的。
      “应该是起早了,没什么大事。”荷叶愣了一下,然后拉过凳子坐了下来。
      “可能下午考试,做几套试卷吧。反正也出不去,要好好利用时间。”陈槐安在书包里翻找着,过了一会儿他从书包里拿出资料放在书桌上。
      “好。”说着,荷叶缩着脑袋靠在手臂上,歪头等着陈槐安翻资料给他做题。
      “区级数学比赛在临大举行,说明他们很重视这场比赛,也意味着这场比赛和难。”陈槐安分析给荷叶听。
      “对我们来说也很难吗?”荷叶问道,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困意与几分不屑。
      “嗯,不能掉以轻心。”陈槐安笑了笑,翻开了资料递给荷叶。
      “那你找几题给我做吧。”荷叶的声音懒懒的,黏糊糊的,没睡醒。
      “嗯。”陈槐安拿出习题,圈出几道荷叶不熟的题型照着教材的内容画出了关键知识点。
      “这些题目你看一下,都是你不太熟悉的。还有这是我的笔记本,又不理解的可以翻翻看里面包含了一些大学的资料。”陈槐安把圈好的试卷给荷叶,又在书包里翻了好一会儿把笔记本也拿了出来。
      “好,知道了。”荷叶接过试卷和笔记本。“真是荷叶的图案?!”荷叶看着笔记本上的图案发愣。
      “怎么了?”陈槐安写着题目,见荷叶坐在一旁一动不动跟木头似的,便问道。
      “啊?没事。”荷叶赶忙掏出笔开始做题,他感觉脑袋乱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台灯把荷叶的影子钉在墙上,像一尊倔强的雕塑。
      草稿纸上爬满蚯蚓般的演算痕迹,洇成铅灰色痂。
      窗外的雨突然砸在空调外机上,那声响让他的思维一颤,随后又进入状态,把思绪拉回原点写草稿。
      "滴答",电子表跳过一个数字。笔尖刺破纸张的刹那,整道题的脉络突然在视网膜上亮起来,像夜行军时突然擦亮的火柴。
      陈槐安看见身旁荷叶努力演算的模样,回忆将他带回那个秋天:
      “陈槐安,这题怎么这么难啊?”荷叶愁眉苦脸的看着他。
      “难就去解啊,”自己抛下一句话,便继续解自己的那道题,“不会就问我。”又加上了一句。
      荷叶抬起头,朝他欣喜地眨了眨眼睛,阳光透过树叶洒进他的眼睛,亮闪闪的让人无法拒绝。
      “真的吗?”荷叶问他。
      “不然人长张嘴干嘛?”那时的自己很难说话,但是荷叶还是一直缠着自己。只想要跟自己玩。
      “陈槐安,不会写。”荷叶用笔指着那道难道他的题,闭不停推着纸张,无奈的看向陈槐安。回忆被声音中断,陈槐安看向荷叶指着的那道题。
      “你看这里——”圆珠笔尖戳破草稿纸的网格,洇出个蓝黑色的太阳。陈槐安手腕一转,拖出条颤抖的切线,笔杆在虎口。
      他改用铅笔继续写,石墨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春蚕啃食桑叶。某个瞬间他们的膝盖在桌下相撞,他写歪的数字突然有了心跳般的顿点。
      "懂了吗?"陈槐安用铅笔尾端轻点那道被反复涂改的等式。微弱的光线从两人肩膀之间漏下来,草稿纸上的演算痕迹闪闪发亮,像条刚刚解冻的星河。
      “嗯。”荷叶点了点头,继续做题。
      临城的雨越下越大,没完没了。雨点落在窗前的树枝上,压弯了树枝,一颗颗饱满的水珠缀满枝头。稀稀落落的雨滴落在窗外,整座临城被雨水淹没,寒冷弥漫整座城市。
      雨水打湿了空气,湿气使房屋都变得湿润,蜘蛛网被风吹拂着黏连在屋檐上头,屋里顿时寒意四起。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从屋檐边滴落下来的水声,不知不觉世界变得朦胧。从烟雨蒙蒙到淅淅淅沥沥,再到滂沱倾泻,乌云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人们欣然于这份清凉。
      屋内两人正奋斗写题,查漏补缺。计惠洺拎着外卖走到了他们的宿舍门口,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我去开门。”陈槐安听见了敲门身起身去开门。
      计惠洺走进了屋,拎着外卖说道:“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比赛呢。”
      她把外卖放下来,又说:“比赛时间有变,因为今天的大暴雨导致有个别学生没来。所以明天在比赛,记住啊,早上9:00考试。”
      三人一起围在小桌子前,打开外卖吃午饭。
      吃完午饭,计惠洺在他们两人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交代了他们去看看往年的题目,以及几点停水熄灯等事项。
      一整个下午,随着雨声,陈槐安、荷叶两人沉浸在题海里。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和铺满试卷的书桌就是两人的战场,这场无休无止的战斗似乎永远无法结束。
      台灯的光像一柄薄刃,将书桌与黑暗切开。荷叶弓着背,影子在墙上投成一道倔强的弧。
      他写得很慢,笔尖在纸上拖出沙沙的声响,像某种固执的虫鸣。草稿纸的边角卷曲着,上面爬满被反复划去的句子,墨迹叠着墨迹,像一片淤青的森林。
      他继续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文字在笔下挣扎着成形,又不断被他推翻。写下的东西总是离他想要的差了点什么,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去触摸火焰,能感受到温度,却始终无法真正攥住那团光。
      他终于在某个时刻重重顿下笔,仿佛钉下一枚钉子。解完了!
      夜幕降临,雨声渐弱,大暴雨停了,荷叶从窗户往外看去,好黑什么也看不见。
      “过来点外卖。”陈槐安对荷叶说,他坐在床上,荷叶也坐道他身边。
      两人点完外卖,就先去洗澡了。刚好洗完澡,把外卖拿到宿舍里去吃。
      吃完了晚饭,已经20:28了。
      “计老师说,晚餐钱她待会转给我们。”陈槐安看了一眼手机跟荷叶说。
      “好,今晚几点睡?”荷叶喝了一口水,问道。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吧。毕竟现在已经20:30了,宿舍21:00准时熄灯。”陈槐安一边收拾垃圾一边回答荷叶。
      “ok。”荷叶也收拾完垃圾,直接钻进了柔软的被窝。在被窝里才能感觉到安全,舒适。
      荷叶有点认床,就是不是自己家里的床在外面很难睡着。
      窗外,雨又下了起来,只不过没有想早上一样下的那么猛,夜晚的雨悄悄地坠落人间,给临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纱。
      他试着一直闭眼,什么都不想,令自己入睡。没用,他越是什么都不想,就越想要想,脑子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杂乱无章的雨声把他的思绪扰乱,令他头疼。荷叶把头伸出被子,转身朝窗外看去。
      陈槐安与他的眼神相遇,两人面面相觑。
      “睡不着?”两人僵持很久,陈槐安先开了口。
      “嗯,有点。吵到你了吗?”荷叶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陈槐安回答他。
      “你可以给我讲数学题吗?可能会想睡一点吧。”荷叶看着陈槐安那双冰冷的眼睛,但是房间里太黑他不清楚自己是否直视陈槐安的眼睛。
      “好。”陈槐安下床,找出了笔记本。随便挑了一页,便读了起来。
      深沉的朗读声伴随着淡淡的雨声,如一丝丝有型的白烟飘入荷叶的脑中,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吹跑,毫无杂念。
      果然数学能催眠人,不久荷叶就睡着了。他睡的很深很深。
      陈槐安停止阅读,放下笔记本,也进入了梦乡。
      乌云压顶,雨滴打在屋檐。如同钢琴家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奏出最动人的乐章。窗外的雨丝宛如透明的绸带,将世间的一切温柔地缠绕在一起。
      蒙蒙细雨似乎随着林间的雾气一般轻轻地浮动,随和着入夜,雨丝间也多了几分夜的凉意。凉意从遥远的窗边潜入,侵扰着忽明忽暗的灯火,近处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耳畔。
      这一夜,整个临城都睡的很深。世界只剩下了雨,独自唱着摇篮曲静静的哄睡了一座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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